黎韫山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但是,那只是约束自己和其他人的。
他现在的包庇,也是因为弄清楚外孙女动手的原因了。
黎岁桉没有错,只是这些天被高敏欺负的怨气释放出来了而已。
他选择性地忘记刚才在楼上看见的事,不过是因为自己护犊子罢了。
黎岁桉跟高敏厮打的那一会儿,脸上添了好几道伤口,一看就是被人挠的。
黎韫山给他上完药,正好有人敲门,是他的警卫:“黎老人都齐了,咱们过去吧。”
黎岁桉刚要扶着外公走,却反被扶住。
“你刚刚上了战场,才是那个盖被扶着的人。”
黎岁桉一听,身子一下就软了下来,半倚在黎韫山身上往出走。
秦义康一直在房间外面等着,看着黎岁桉就这么被扶出来了,当场就崩溃了。
他现在想把高敏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就忍心对这么柔弱的小黎呢,还把人打成这样。
他那么大一个钢铁般的小黎,怎么被打得这么软和了?
秦义康越想越气,赶紧找李所长摇人去了。
这事、这事绝对不能算了!
黎岁桉和黎韫山赶到会议室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屋里的人分成了三波,有几个坐在最中间一看就是主持公道的,高敏家那边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其余一个人都没有。
黎岁桉转头看向高家对面的时候,着实是惊讶了一波。
她一瞬间就成了被大佬们关爱的团宠。
这边人加起来得有好几十人吧?
机械二所的总工们都在这不肯走,非要给黎岁桉撑腰。
还有她的师叔、师兄们,也一个都没少地坐在那。
加上庇护着黎韫山的那几个人还有谢家的,黎岁桉第一次觉着这会议室里面有些挤吧。
黎韫山刚进屋,人多这头坐在最前面的,几个年岁大一些的人就站起来了。
“黎老,这就是您的小外孙女吧。”
一位男同志对着黎岁桉微微弯腰致意:
“黎老为了国家医药发展,在机密单位工作多年。不得已才把你留在家里,黎同志是我们对不住你。”
黎岁桉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是猜到这人官一定是不小。
因为他一站起来,燕兴邦嗖一下就窜起来了。
黎岁桉赶紧侧身躲开这个礼,单手把人托起来:“您别这么说,能为国家做些什么,是我们的荣幸。
我很高兴外公能参与国家建设的发展,没有大家哪能庇护住华国这么多的小家。”
男领导一下就被黎岁桉的格局惊到了,有这样觉悟的年轻人真是不多。
他欣慰地对着黎岁桉点点头:“你真的是一位就非常有觉悟的同志,我听说你为了建设机械二所,兢兢业业工作,为科研奋斗付出了许多。
你和你外公,都是好榜样啊!”
黎岁桉微微点头,然后坐下:“您过奖了。”
展馆的主办方,是沪市政府商会部门。
燕兴邦上头还有领导,这次会议就是他主持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现在的场面就是黎韫山和各路大佬给孩子出头。
这高家也是缺心眼,燕兴邦都帮忙包庇了几次,竟还不知道收敛。
这下事情可是闹大了,不付出点什么可真是收不了场了。
这个会议说白了就是给黎岁桉讨公道的私人大会,她刚坐下没多久,对面的高家父母就都站起来了。
高父是个能屈能伸的,来的路上就有人交代过了这位黎同志的背景,他现在一点都不敢得罪。
他压着闺女弯腰道歉:“黎同志,是我们疏于管教,让高敏做出来这么多对不住你的事。
我们一家给你道歉了。”
黎岁桉嘴角抽了抽,这话了真是糊弄鬼呢!
要是说高敏身后没有高家父母给出主意、给撑腰,她敢这么大胆地撺掇苏平川调动岗位,又在犯了错点额情况下被燕兴邦从轻处理?
燕兴邦那么做,不还是因为高家人特意打过招呼了吗。
被开除正式工只是在高敏眼里看来处罚比较重了,但凡是换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犯了和她一样的错误,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在进入体制内上班了。
说轻了,是高敏因为个人原因造成的工作失误。
说重了,就是高敏以权谋私,损害国家利益。
万一哪个外宾真的因为没有急事提出货来,取消了合作。
高敏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来之前,黎韫山就嘱咐过外孙女,到了会议室一切都听他的,不让她说话的时候,什么都别说,一切都有外公呢。
黎岁桉不吭声,屋里也没有人说话。
高父就一直压着高敏弯腰道歉,气氛非常的尴尬。
过了好半晌,黎韫山咳了两声抬了抬手:“今天无非就是孩子之间的吵闹,咱们当长辈得给断一断罢了。
我不了解沪市的规矩,所以就托人把大家请来了,真是叨扰各位了。
先让高同志起来吧,事情都没分辨清楚就开始道歉,这么做不对。
凡事都有对错,我外孙女到沪市还没有一个月,就闹出了这么多的事。
我也不知道是我这个做外公的没教好还是怎的,总要把这些事全都说的清楚了,方能分辨出到底是谁错了。”
燕兴邦的顶头上司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
看来这些事黎老是不肯罢休了,高家糊弄不过去了。
他都没有犹豫就让人上场,作为旁观者的角度开始说两人之间的事。
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大客车司机,高敏一看见他直接就崩溃了。
听完司机原封不动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之后,高敏脸上血色全无。
张小英在黎岁桉身边坐着,直呼过瘾!
这就是相当于把高敏的脸面全撕下来了,当众判刑啊。
能坐到这屋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高敏这些事被抖了个干净,以后她在沪市再也别想有什么前途了。
证人一共是三位,一个是货车司机、一个是大院门卫、还有一个就是刚才观看了半程的钢厂大哥。
钢厂大哥还没从刚才观看干架的刺激中醒过来,见到这么多人又懵逼了。
刚才三位女同志疯狂撕扯,就已经打破了他对南方女子的固有印象。
现在又看见,这么大的家长给孩子讨公道的场面,瞬间给他整不会了。
好像,只有他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