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岁桉披头散发的,惨白的小脸上有个血糊糊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鬼……”赵奶意识不对立刻捂住嘴,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
黎岁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显的更吓人了……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道:“赵奶奶于大贵和高秀梅联系了人贩子要把我卖了,现在他们都被关在柳顺街头的仓房里了。”
赵奶一下回过神来,这不是黎家的小闺女吗?
她一直觉着于大贵没安好心,还真是!
“来人呐!有流氓!有小偷!”赵奶一边穿外套一边扯着嗓子喊。
不愧是在居委会干了十几年工作的人,深知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喊这几个字绝对能很快召集大批的群众。
果然各家各户呼呼啦啦出来不少人,还要抄着家伙事的。
“赵婶,大半夜的喊啥呢?”
“就是也没看见小偷啊?”
赵奶是这片人的主心骨,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大家看着赵奶奶小跑着都纷纷跟了上来。
赵奶都五十多了跑得气喘吁吁的,黎岁桉一边扶着一边跟着跑:“于大贵那个黑心肝的,要把小桉卖给人贩子!得亏小桉机灵跑了出来,都赶紧去柳顺街的小仓房,人贩子正锁在里头呢!
小康,你跑得快赶紧去派出所找警察!”
柳字片的动静闹的越来越大,听见什么‘人贩子’、‘小偷’的字眼几乎家家都出动了。
一来一回总共超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刀疤男刚缓过
他赶紧拎起在地上抱着头迷糊的赖子:“外面来人了咱们得赶紧跑,你踩着我从小窗跳出去。”
高秀梅也反应过来,没管躺在地上的痛嚎的于大贵,自己立马朝着小窗跑去。
仓房的窗户小就只能供一个人通过,赖子刚扒上窗户边就被高秀梅直接拽了下来摔在地上。
外头已经开始砸门了,赖子发了狠掏出小刀直接扎在高秀梅的小腿上。
“哎呦。”高秀梅捂着腿瘫倒在地。
“大哥,你快跑!”
刀疤男还想把赖子一起拽过来爬出去,可是眼看着大门被砸开。
“大哥快走别管我!”
大门被砸开的一刹那,刀疤男也跳了出去。
“别叫他们跑了,赶紧去抓人!”都不用赵奶奶吩咐,大家伙一窝蜂地涌上去把屋里的三人按住了。
没一会儿小康带着警察就到了,“别打了,都住手、住手!”
警察很快把人拷走,并告诉黎岁桉明天去派出所录口供。
赵奶奶心疼地擦着黎岁桉脸上的血印子:“小桉,走咱们快去医院。”黎老爷子一走许多年,她们几十年的交情了,在赵奶的职权范围内,她给予了黎岁桉许多的帮助。
再加上自家小孙子惦记着黎岁桉,更是把人当做亲孙女来疼。
几家和黎家关系好的,出了人陪着黎岁桉去了医院。
包扎好后黎岁桉对着几人谢了又谢并婉拒:“赵奶奶我就不去您家住了,我不害怕的”。
赵奶奶也没强求,把黎岁桉回送了家嘱咐道:“明天一早赵奶陪你去派出所,你要是害怕就来赵奶家住。”
黎岁桉点点头送走了几人,锁好门她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你的仇我帮你报,以后的日子我也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黎岁桉缓了一会儿,借着昏暗的灯光四下逛了一圈,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翻了出来。
一共翻出来六百四十二块三毛五还有一些票,里面有五十多都是从于大贵亲闺女的房间里找到的,还有一些精细的点心和两瓶没开封的麦乳精。
黎岁桉边收拾东西边骂骂咧咧,估计这些年外公给的生活费都让于大贵用来养她亲闺女了!
麦乳精这东西自从外公走后,原主一口都没喝过,这年头麦乳精可是极好的东西!
她把于大贵一家三口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扔在院子里,打算明天送人。
刚躺回床上又想起来还是阿飘时,听高秀梅说外公藏了一箱子原主亲娘留下的好东西。
这下黎岁桉又睡不着了,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只有兜里的钱和票才能让她安心。
黎岁桉屋里屋外又找了一圈就差刨地面了,可还是啥都没找到,最后藏好了钱直接瘫在了床上沉沉地睡去。
……
‘哐哐哐’
“姐姐你开门啊!”
“姐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你先去派出所把爸妈接出来好不好?有什么事咱们在家里商量……”
黎岁桉皱着眉头满脸起床气的坐了起来,这声音她可太熟悉了,是原主的妹妹于大贵的亲闺女于莲花。
姐姐?
快滚一边去吧狗东西!
从前的黎岁桉就是个大傻蛋,根本看不清白莲妹和绿茶妈的所作所为。处处都受着于大贵一家子忽悠,这些年于莲花可没少坑她。
黎岁桉一脸不悦地开了门,可她没打算让眼前人进院子。
于莲花满脸的委屈:“姐姐,你怎么不让我回家?”
黎岁桉直接打断她满脸的冷笑:“姐姐?你可真逗,你张嘴就把错怪在我头上,你姓于我姓黎,咱们两个算哪门子的姐妹。
更何况这院子是我外公留给我的又不是你家,你要是想回家就去找你妈,正巧她在派出所。
啊呀,你也知道你爸妈昨晚上做了什么吧,他们俩找了人贩子要把我卖掉,你最好早点去估计还能见她一面要是在晚一会被判了,估计你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喽~”
这会儿正是早上上班前,好信的人抻着个脑袋出来看,有的嘴里还漱口呢。
没办法,在信息并不发达的年代看热闹是吃瓜群众们最大的兴趣爱好。
于莲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黎岁桉,却在心里骂了八百遍。
她怎么会不知道爸妈的动作,她是特意躲出去的,到时候等黎岁桉‘走丢了’她在哭一哭,她还是那个于家心肠好的小闺女。
可是今早她一回来听见爸妈被抓了,她赶紧回了家还想着先忽悠住黎岁桉。
可现在这傻子怎么突然开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