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盈秋上前去敲了敲门。
“吱呀!”
过了片刻,那门就打开了。
一个半百年纪的老人走出门外。
“请问客人从哪里来的?”
“老伯,我家姑娘来自桃花镇,这是谢大奶奶的请帖,请过目。”
“姑娘稍等!”
那老伯便退进了大门里,大门也重新关上了。
苏瑾宁站得稳稳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吐槽这些个规矩礼仪。
来个人,还要一层层往里通报,不累嘛!
这可不像前世的时候,有电话,有手机,联系起来又方便又快捷,还能少跑好多腿!
他就不能把人直接放进去,直接去找要找的人嘛!
非要将人拦在这道门外,再差人去禀报,慢死了!
她哪里知道陈午亭贵为太子太傅,不知道受到多少读书人的尊敬和仰慕!
每天慕名前来的读书人多如牛毛。
如果不加询问,全部去拜访陈午亭,那还不把他老人家烦死!
当然要设立这么一道关卡,将大部分人挡在门外!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又一次打开了。
一个作仆妇装扮的婆子走了出来。
她衣着干净整齐,头发盘在脑后,非常爽利。
却是谢怡君身边的王嬷嬷!
“苏姑娘!久等了,快请进来!”
离着老远,王嬷嬷的脸上便堆满了得体的笑容,跟苏瑾宁打招呼。
“王嬷嬷,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太不好意思咧!”
“贵客上门,我老婆子当然要多跑两步腿了!”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番话。
苏瑾宁便邀王嬷嬷坐上马上,从边门进入陈府。
马车进了陈府,底下是一条宽大的青石板路。
道路两边,栽了一排茂盛的杨树。
此时枝繁叶茂,透着勃勃生机。
恍惚中,她还以为进了哪个古香古色的景区哩!
马车直行了一段时间,迎面而来的是一排较低的房子,王嬷嬷介绍说这里是家里的仆从,侍卫们住的地方。
穿过那排较低的房子,又行了一段路,左右两边各自矗立着一座青砖盖起来的大院。
王嬷嬷介绍说,路东边的院子住着陈家长子陈崧。
西边的院子里是陈家的次子陈柏。
苏瑾宁她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长子陈崧所在的院子。
马车顺着巷子拐了个弯,稳稳地停在院子门前。
“姑娘,到了,下车了!”
“好的!王嬷嬷,您慢些!”
待到众人都下了马车,王嬷嬷敲了敲门,里面有小厮出来,卸下门槛,将马车赶了进去。
苏瑾宁和盈秋随着王嬷嬷进了大门。
一座青砖雕刻着大大的“善”字照壁便出现在眼前。
这是第一进院子。
一进小小的院子过后,便是垂花门。
进了门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规划得整整齐齐的花坛子,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和鲜花。
此时正值鲜花盛放的时节。
五颜六色的花儿迎风绽放,花气袭人。
苏瑾宁瞬间便喜欢上了这里。
妈哎!
瞧瞧这月季,芍药,牡丹,海棠……要是摘下来酿酒的话,能出多少好酒哩!
她暗道可惜,光能欣赏有什么用!
对着花儿来上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就完了。
哪有酿成酒,做成鲜花饼来得实在!
要不,一会儿向谢伯母讨一些种子或者枝杆,回去自己也整一块地,种点鲜花。
想酿酒就酿酒,想做鲜花饼就做鲜花饼!
省得对着别人的花坛流口水!
沿着花径往前走,正面是五间大屋子一字儿排开。
东西厢房也盖了好几间,全部是半新的青砖盖成的。
靠近正屋的西墙边有一道月亮门,穿过这道门连接着一个小小的院子。
王嬷嬷说她家小小姐陈雨棠就住在那里。
苏瑾宁又一次开小差了。
陈雨棠才几岁的小孩子啊,就要离开父母,单独住到一个院子里!
真是不科学啊!
想她们一家人,两个大人,四个小孩子,现在还挤在一张炕上睡呢!
只是苏瑾宁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有何不好,反倒觉得幸福极了!
能和最最亲爱的父母,兄弟姐妹一张炕上睡觉,这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呢!
谁让前世的时候,她孤苦伶仃的,缺亲人,缺爱人,啥都缺!
嘻嘻!
她太幸福了,都有些同情陈雨棠了怎么办!
当然,苏瑾宁可没有把她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
“苏姑娘,里面请!少奶奶就在里面等着哩!”
“请!”
她停下来整理了下衣服,对着盈秋点点头,随着王嬷嬷一起进到正屋的会客厅。
陈崧家的会客厅陈设和普通人家的没什么两样。
正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八仙桌,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两边挂着一幅对联。
“一片花影云拖地,半户书声月在天”。
倒是非常应景。
屋子的两边,各摆了四张椅子,用单人桌几隔开。
正中间,是一块小小的空地,铺着一张花色繁杂的西洋地毯。
一面椅子后面,摆着一张圆形的博古架,上面放着形状各异的瓷器。
苏瑾宁对瓷器没有研究。
但是瞧着做工精美的样子,想必能值不少钱吧!即便现在的价格不高,能够保存到后世,那也是天价啊!
她又感叹了一番,才看向主位子上坐着的人。
谢怡君穿着翠色烟罗散花裙子,头上只戴了一只碧玉镶珠花流苏簪子。
她的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只画了淡淡的妆。
但那气质却温婉大方,通身都带着淡淡的书香气。
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一个明艳大方的小女孩。
她梳着包包头,头上戴了红色的绢纱花。
穿着粉色镶边的裙子,小脸肉嘟嘟的,非常可爱。
这便是谢怡君的女儿,陈雨棠。
“苏瑾宁拜见伯母!”
苏瑾宁走到屋子中间,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头,这才站起身,立在一边。
“宁儿,不必多礼,快些坐下吧,屋子里就我们几个人,不要太拘束了。”
谢怡君笑着道。
“伯母,我才不会拘束哩!”
苏瑾宁夸张地说了一番话,屋里的气氛便轻松了许多。
说实在话,她还真害怕那个伯父陈崧会在家里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苏瑾宁身经百战,见识不凡。
同陈午亭这位大家说话交流一点压力也没有,该说就该,该笑就笑。
可是面对陈崧,却不由自主地想要一板一眼地说话,真是奇了怪了!
幸好啊,幸好,他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