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夫,我们回来了!”
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
苏瑾宁愈发奇怪。
自己在原主那里接收来的信息显示,她娘何姝娘是个独生子女,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呀。
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一个弟弟!
而且听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去了沙哑音色的何知辛啊!
“舅舅回来了,我去看看!”
苏瑾安听到声音后笑意瞬间爬上嘴角,飞快地跑出去了。
苏瑾睿,苏瑾瑜也紧随其后,迅速跑出去了。
“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舅舅的事情?”
她也想出去看看这个舅舅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是个不怀好意的人,那么,不好意思了,拼着爹娘责骂也要把他打发走!
但想了想了,还是先问问她娘吧。
万一搞错了多丢人啊!
“这是娘新认的弟弟,就是何神医。他从小被父母抛弃,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外公外婆去得早,娘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们又都姓何,娘就想着不如认个姐弟,往后也有个照应。”
何姝娘提起何知辛的时候,眼角眉梢的疼惜怎么都掩饰不住。
就像真正的姐姐谈起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苏瑾宁啧啧称奇。
何知辛还是有些本事的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她娘跟前刷足了好感,成功地给自己结下一门亲戚!
记得他刚来自己家的那一天,还是花白的头发,花白的眉毛,花白的胡子,声音也是沙哑的老年人声音呢!
几天时间双方就卸下心防,坦诚相见。
速度快得像坐了火箭一样,神了!
“宁儿,对不起,没提前跟你商量一下,都怪娘,是娘的心情太迫切了!”
她还正在走神间,就听到何姝娘又对她说话了。
于是赶紧上前抓住何姝娘的胳膊,撒娇式地回应道:“娘!您有了亲人是好事啊,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女儿恭喜您了!”
苏瑾宁心里也由衷地高兴。
她那天刚一见到何知辛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做他的亲人。
没想到她娘何姝娘快人一步,抢先认下了这门亲。
也省了她再费劲想办法找什么样的理由说服爹娘,和何知辛做亲人了!
看来何知辛确实同他们家有缘啊!
苏瑾宁心里放下一件大事,一时间喜得手舞足蹈,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爹,娘,以后我们既有姑姑,又有舅舅,亲戚都齐全了!”
她看看躺在床上的苏维青,又望望坐在炕头的何姝娘,憨憨傻傻的,一直笑个不停。
前世的时候,她不知道父母是谁,更加不知道“亲戚”是什么。
相应地,外甥,侄子,老姑,表姨,堂哥,表妹等等各种称呼一概理不清楚关系。
后来由于出任务的需要,她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才理顺这些东西。
今生有幸结识这么多的亲人,她真的感恩上苍啊!
“好,好!我就知道宁儿是通情达理的人!”
何姝娘抹了一把眼泪,极其欣慰地说道。
现如今女儿变得极为有主见,她还真怕她反对呢!
“宁儿,你舅舅以前吃了很多苦,你可不能欺负他!”
何姝娘想起何知辛的不幸遭遇,又想起女儿的强势,赶紧叮嘱道。
“爹,您瞧瞧我娘,这么偏心!这么快就护起舅舅了!”
苏瑾宁立即抗议,向苏维青告状。
“嗯,我觉得你娘说得对!”
苏维青没骨气地看着何姝娘,一本正经地说道。
“爹,娘!你们合伙欺负女儿!”
她假装气呼呼地控诉道。
却惹得苏维青和何姝娘哈哈大笑。
“姐夫,你的腿感觉怎么样?实在疼得厉害不要忍着,再服一剂止疼药!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苏瑾宁听到何知辛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里面了。
她眼望着那个人边说话边进了屋子。
见到她的时候有些错愕地愣了一下,后面半段话就吞到肚子里了。
他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忽然脸色变得通红,扭头就要往外冲。
“舅舅!”
苏瑾宁扬着大大的笑脸迎了上去,高声唤了他一声。
声音异常热情,夸张而不失真诚。
“宁儿!你回来了!”
何知辛略微有些发窘,有些局促,就像以前物质生活不富裕的时候,穿了一件新衣服一样,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她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他的头发,眉毛,胡子等都恢复成了雪白的颜色,皮肤也褪了黑色,恢复成原先的粉白色。
“这才有个舅舅的样子嘛!之前的形象像是我娘的舅舅!”
苏瑾宁挑剔地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把何知辛的外形评价了一番。
“宁儿,不得无理!”
何姝娘急了,只怕她这番话刺痛何知辛那敏感的神经。
毕竟患有白化症的人不受世人待见,他们从小在冷言冷语的环境中长大,大多数人敏感脆弱,受不得这些刺激。
“姐姐,无妨的!”
何知辛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多疑,反倒十分高兴。
他和苏瑾宁打了好几次交道了。
这个女娃子嘴巴这么厉害,其实正是接受了他才会如此说哩!
苏瑾宁听到何知辛这么说,找到了靠山一样得意地朝着何姝娘做了个鬼脸。
“爹,娘,舅舅采了不少草药回来,我去看看,多跟舅舅学一学!”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何知辛的胳膊出了屋子。
出了西厢房后,苏瑾宁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把他拉到了后院的牛棚旁。
“何老头,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把我爹娘他们耍得团团转,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双手抱胸,两只眼睛像透视镜一样直击何知辛的内心。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亲人般的温暖,我忍不住了……”
何知辛才说了一句话,竟然蹲下身子,嘤嘤地哭了。
他自小和师傅生活在一起,师傅就是他的亲人。
自从师傅去世后,他尝尽了冷眼和辛酸。
是以和苏瑾一家人接触之后,那种亲切自然舒适的氛围吸引了他,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们,汲取一些小小的温暖。
“我,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哭什么!”
苏瑾宁才刚刚冷了一下脸,没想到竟然把何知辛这么一个大男人给弄哭了!
她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古代怎么有这么多的大哭包呢!
她的头好大!
“你别哭了行不行?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
苏瑾宁皱了皱眉头,抓耳挠腮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哄他。
只得哭丧着脸,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