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苏瑾宁没有再管外面的人群,而是甩手进了屋内。
盈秋把还站在院子里的一众人全都请到了外面,随手关上门,跟着她进了屋子。
何知辛和三七两个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松鼠盯着喜爱的食物一样,带着狂热的崇拜。
三七是个孩子,喜怒更是写在脸上。
他一见到苏瑾宁便扑到她怀里,大抒特抒一番自己的感情。
“姐姐,你太厉害了,我好喜欢你!”
“嗯!姐姐也喜欢三七!”
她最受不了这样软萌可爱的小孩子了,连忙摸摸三七的小锅盖,搂着他又哄又亲,怎么都玩不够。
那边何知辛见她抱着三七的样子,不由得撇撇嘴,换了语气道:“你这女娃娃心也太狠了,说把人挂树上就挂上了!”
苏瑾宁凉凉地瞅了他一眼。
“你也想挂树上试试?”
“别!我就开个玩笑嘛,你这女娃娃怎么一这么经不起开玩笑呢,太不好玩了!”
何知辛连连摆手道。
接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子。
“哎呀,我忘记一件事了,现在要马上去办!女娃娃,今天的事儿多谢你了,现在就请回吧!”
苏瑾宁看着何知辛那心虚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何老头!你要溜到哪里呢?回来!跟我说说麻沸散的事情!”
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何知辛的意图。
盈秋也配合着截断了他的去路。
“你这女娃娃怎么不讲理呢!耽误了我的正事你赔呀!”
何知辛没有办法了,只好使出耍赖撒泼的法子,朝着苏瑾宁吹胡子瞪眼,乱发一通脾气。
“你先跟我说一下麻沸散的事情,再干其它的!”
苏瑾宁好脾气地笑了笑,温言说道。
“麻沸散怎么了!那是我师傅手把手教我制的,你有意见?”
他梗着脖子,脸上涨得通红,越说声音越大。
“其实很简单,闹羊花减两分,天南星增半分就可以了。”
苏瑾宁抬高声音,随口指出了何知辛制成的麻沸散里的不足之处。
“闹羊花减两分,天南星增半分!对呀!我昨天怎么就没想到呢!”
何知辛听了她的话,喜得手舞足蹈,满脑子里都是麻沸散配方的问题,早把别的都忘到爪哇国了。
这个何知辛,性格单纯,人很善良,还是个大医痴呀!
瞧他刚才用声音掩饰心虚的样子,很可爱是不是!
她对他感官更好了!
看到何知辛即刻就沉浸到医学的海洋里去了,苏瑾宁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而是和三七玩闹了一会儿,直到何知辛消化完刚才的知识点。
“女娃娃,你就这样告诉我,得到你师傅的允许了吗?”
何知辛从医学的海洋里走出来后,思绪便转换成了世俗的模式。
世人都把秘方,技术等作为传家宝,严格外泄。
如今这个女娃娃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方子说出来了,她怎么向她师傅交代!
想到这些,何知辛觉得很内疚,又很担心,又觉得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医学有交流才有进步,也才能造福天下人嘛!”
苏瑾宁则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大公无私的话。
得了一个何知辛竖过来的大拇指。
这个小女娃娃格局之大,可了不得呀!
他由衷地佩服她。
苏瑾宁朝何知辛友好地笑了笑,适时地转换了话题,把今天的目的直接说也来了。
“你的五行针借我用几日。”
“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有五行针!你这女娃娃的心思好歹毒!故意把麻沸散的方子告诉我,想要换我的五行针!”
何知辛一听又有人惦记上了自己的师门宝物,全身上下的倒刺立马竖起来了。
苏瑾宁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敏感。
大概是被不同派系的黑衣人抢怕了吧。
“我只是借用一下,又不是要抢你的针,不用这么紧张吧!”
她满不在乎地白了何知辛一眼,不动声色地消除着他的戒备心。
“肃王的人你也接触过了,有什么想法吗?你也可以给肃王扎针解毒,让肃王府欠你一个人情,我无所谓的。”
苏瑾宁指了指还躺在地上未醒的两个侍卫,懒洋洋地说道。
“我没有把握!”
她听到何知辛沮丧的声音响起来。
“为什么?”
苏瑾宁有些奇怪。
虽说他得了白化症,视力较为常人大大不如,学起针灸来要费不少的力气。
但是这一切对于药王谷的弟子来说,却完全不在话下。
视力有障碍的人触觉敏锐,听觉灵敏,给病人针灸的时候会更加细心,这也是他们的优势。
特别是何知辛,在医学上极具天赋,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针灸功夫也应该是出神入化的。
却为什么说自己没有把握?
难道因为萧策贵为肃王爷,何知辛见了大人物容易手抖?
“五行针法我还才没有来得及学,师傅他老人家就去了!”
何知辛低下头,难过地说道。
这也是他千方百计躲着萧策的侍卫的原因。
师傅去世后,也不知道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的徒弟找上门来,指责他是个灾星,克死了师傅……
苏瑾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伤感,还以为他作为一个医痴,为没有学会五行针法而难过。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就是五行针法嘛,我教你就是了!”
她平常而随意地说出来,就像在随口说今天的天气是晴天还是阴天那么简单。
把何知辛惊讶得都忘记难过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使劲揉了揉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苏瑾宁说的话。
世人都把师门的或家传的绝学看得比命还重要。
外人用万两黄金都不一定会换。
这个女娃娃倒好,往外掏黄金就像掏砖块那么爽快,随意。
她的师傅到底是谁呢?
可以容忍她这般胡闹!
苏瑾宁瞅到何知辛那不敢相信的眼神,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前世的时候,老师们都把自己毕生的心血,经验,毫不藏私地传授给学生,还要追在学生屁股后面,只怕他们学不会,学不好。
如果让何知辛知道这些,他会作何感想呢!
她知道何知辛很难想通这些,干脆不解释了,反而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不就是比傻嘛,好像她不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