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过后,黑夜又重新陷入了宁静。
屋里复又响起了吴氏均匀有规律的呼噜声。
这老太婆,睡眠质量这么好,怪不得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呢,真特么让很多人羡慕。
苏瑾宁心里无声地吐槽着,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她复又点了灯,使劲摇醒了熟睡的吴氏。
“祖母,快起来了,吃粥时辰到了。医经里讲过,吃粥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是亥时一刻,正是喝粥的最佳时机,过了这个点,就养不了病了!”
苏瑾宁一脸焦急,对着吴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说完,她不去管吴氏狰狞的脸色,径直走到东厢房的窗户下开始喊钱淑仪。
“大伯母,祖母要喝粥了,麻烦您去厨房端一下!”
钱淑仪脸都气成猪肝色了,她好容易再一次把苏维荣的雄风唤起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结果苏瑾宁嚎了一声,苏维昌立马萎靡不振了。
他一处邪火没地方发,“啪!”地打了钱淑仪一巴掌,“快点滚出去!”
苏瑾宁站在外面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她都替大伯母感到疼痛。
可是心里又很爽是怎么回事?
表面上却挂着关切的表情对走出来的钱淑仪说:“大伯母,您没事吧,不好意思,祖母的胃等不得,迫不得已才把您叫起来,您还是快点帮祖母端粥吧!”
苏瑾宁非常诚恳地说着,收获了几把来自钱淑仪的眼睛里飞出来的刀子。
她目光随着钱淑仪进入厨房,又见她端着粥碗出来。
眼前递过来一碗粥,接着响起钱淑仪阴恻恻的声音。
“宁儿呀,粥来了,你服侍祖母用了粥吧。”
苏瑾宁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
“祖母吃不上粥正生气呢,我可不敢去触霉头。再说了,让祖母不能按时吃粥的人是大伯母你,难道您想让我替你挨骂受惩罚吗?我不愿意呀,所以还是大伯母您进去吧,祖母都等不及了!”
“好!好!你有种,翅膀硬了都会飞了!走着瞧!”
钱淑仪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端着粥碗进了正屋的门。
意料中,吴氏又咆哮了一顿,把钱淑仪骂得狗血淋头,连苏瑾宁也没有逃过去,被她骂得体无完肤。
苏瑾宁丝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有趣,听得津津有味,这骂人花样,语调拿捏,清新自然,可比现代的影视剧演出来好看多了。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正屋的灯又熄了,钱淑仪端着空粥碗出来了,她的头发凌乱了许多,看来吴氏的肝火太旺了,把雷霆之怒都泄到了钱淑仪头上。
苏瑾宁不禁有些同情钱淑仪,那么一个强势的,把庶女整治成面条的人,竟然也会在有的人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真是魔高一尺,另一个魔会高一丈呀!
她心里浮想连连,假装没有注意到钱淑仪怒气冲天,捋袖揎拳的表情。
对着钱淑仪灿然一笑。
“大伯母快休息吧,我不会再打搅您睡觉了!”
时间已到后半夜,夜阑人静,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苏瑾宁精力充沛,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忽听得角落有悉悉窣窣的声音传过来。
仔细一年看,两只黄鼠不知道在墙角密谋什么。
她心念转动,找了两块小石头用力弹射出去,打晕黄鼠。
之后,苏瑾宁玩着黄鼠,心里愤愤不平。
哼!我在外面眼珠子瞪得老大,你们一家人倒是睡得香甜,这太不公平了!大家都起来嗨嗨嗨才好玩!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过了半个时辰,苏瑾宁再次打晕黄鼠进了正屋的门。
祖母呀,您老人家还是来当我唤醒服务的第一人吧,这待遇,绝对的贵宾呀!
她偷偷地笑了笑,爬到炕上用黄鼠的尾巴和小爪子摸了摸吴氏的脸,嘴上大叫着:“祖母,祖母,有老鼠!老鼠爬到您脸上了!”
吴氏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手胡乱抓了一把,正好抓住了苏瑾宁递给她的黄鼠。
“啊——”
她大叫一声,把手里毛绒绒的东西甩了出去。
“祖母,我去把老鼠扔出去!”
苏瑾宁趁机抓住已苏醒的黄鼠,往东西厢房各投了一只。
“啊——”
“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久久不绝,中间还夹杂着小孩子洪亮的哭声
原来黄鼠荒不择路,四处逃窜,惊动了熟睡的少爷小姐,所以他们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片刻之间,所有的人全部跑到院子里。大家惊魂未定,不敢再呆在屋里。
苏瑾宁把吴氏扶出来,面上也带了惊慌的表情。
此时看院子里的人,都穿着睡衣,个个都冻得直发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其中最狼狈的还是吴氏,最开始的一激灵把她老人家吓得尿了裤子,现在还湿哒哒地一直滴水,看着就不舒服。
她环顾一圈,所有人的共同点是把怒火通过眼睛“嗖嗖”地往她身上射。
他们不敢怨恨吴氏,就把火气都撒到她身上。
苏瑾宁不甘示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直接瞪回去。
只刹那间的功夫,她就和老宅的人刀光剑影,眉眼官司打了几个来回。
苏瑾宁:瞅我干嘛!老鼠是我引到屋里的吗?好吧,就是我抓的怎么着吧!
众人:你这扫把星,来了准没好事,把人折腾得半夜都没法睡觉。
苏瑾宁:我没觉睡,所以不高兴呀,我不高兴你们都别想高兴。你们不高兴了我才高兴!
众人:死肥婆,滚出去!有本事永远不要进苏家的门!
苏瑾宁:一言为定啊,谁进你家门谁是狗!
两方人马正在你来我往,用眼神厮杀得激烈,忽听得吴氏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来。
好家伙!一口气把老苏家从苏茂治到孙子辈的苏景泰,苏景宏,苏景文等包括苏瑾宁一家全部骂了一遍。
众人冷得瑟瑟发抖,自动停止了眼神大战。没有人敢反驳吴氏,连孙子辈的人也止了骂声,静静地受训。
吴氏发泄完怒火,气顺了一些,这才注意到裤子湿得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