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致高昂,一个人玩闹了很久,才背起竹筐,开始在清风岭上寻找有价值的东西来。
除了各种野菜外,连翘、板蓝根、艾草、猪耳朵等等草药也借着春风刚冒了头,嫩绿嫩绿地展示着无限生机。
前世里她主攻医学,对草药有天然的亲近感。
乍一见这么多的小草药苖,就像见了老朋友那样熟悉和亲切。
可惜现在草药才长出来,不能采摘,只能静静地等待。
苏瑾宁长叹一口气,随意地在清风岭乱走。
猛然间,一簇干枯的藤蔓吸引了她的目光。
根茎横走,栓皮呈片状脱落,断面黄色,茎左旋,无毛!这不就是山药吗?
她细细辨认了一番,确认了这些就是山药。
“哈哈,发大了!”
苏瑾宁欣喜若狂,卷起袖子,抡起砍柴刀就开始干活了。
她谨慎耐心地绕着山药藤蔓挖了个大坑,又小心翼翼地把山药取出来。
足足有十二根呢,个个都有婴儿手腕那么粗。
“惬意呀!”
紧接着又找了一棵大树,舒展舒展筋骨,靠在树上休息,看着竹筐里的山药,发出满意的喟叹声。
休息了一会儿,她又寻思着再去找点别的东西。
前世看穿越小说的时候,女主个个都是锦鲤附体,一上山必然能打到猎物,能找到人参之类的特别值钱的东西。
怎么她穿越过来,连个鸡毛都碰不到呢?
大概是外围人类的活动太频繁了吧,动物们都不到这里来,下次一定要去深山里看看去。
“嘎嘎——”
正在神游之际,忽听得远处半人高的干草丛里发出一阵鸟叫声。
她定神一看,干草丛急速地晃动,划开一条线。
一只毛色艳丽的野鸡不知道正被什么动物追击,急冲冲地从干草丛里逃了出来。
一飞一跌,又飞又跌。
慌不择路,直直地撞在她休息的大树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野鸡华丽丽地掉到山药堆里了。
苏瑾宁惊呆了。
这不是现实版的“守株待兔”嘛!
看来命运终究是眷顾我的呀!
虽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女主自带金手指,但是来点小恩小惠也是不错的嘛。
她不由得心花怒放,满意地连连点头。
“草丛里有野鸡,应该就有野鸡窝,我去找找看,肯定有野鸡蛋。”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跑向远处的干草丛。
经过仔细地搜寻,果然在草丛中间找到了野鸡窝,里面竟然有十六个野鸡蛋。
“中奖了,中奖了!”
苏瑾宁咧着嘴,傻笑个不停,把野鸡全部捡起来,用衣服的下摆兜住,返回到大树下。
她哼着歌儿,手不停歇,把今天的收获整整齐齐地码在竹筐里。
过了一会儿,又背起竹筐,绕着清风岭转起来。
嫩黄色的小草逐渐盖住了地皮,已经有不知名的野花迫不及待地开放了。
视线里有两只兔子跑过来了。
苏瑾宁轻笑,运气不错呀,又有猎物送上门了。
她放下竹筐,捡起两块石头,凝神不动。
待到兔子离近了些,突然手上用力,飞快地把石头弹射了出去。
“大功告成!”
望着应声倒地的兔子,苏瑾宁心里非常得意,自吹自擂了半天才缓步朝着兔子走去。
“哇!这兔子至少七八斤重!整个冬天也没有瘦了膘。这是要红烧呢,还是麻辣呢?”
她捡起兔子掂了掂,回味似的砸吧砸吧嘴,傻傻地笑了一顿。
天已近午时,阳光更加温暖了。
苏瑾宁把兔子塞进竹筐里,又剜了些野菜盖在上面,这才背着塞得满满当当的竹筐下了山。
林山缩在暗处,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甚是惊讶。
他目睹了苏瑾宁剜野菜,采木耳,挖山药,拾野鸡,捡野鸡蛋,打兔子的全过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离开京城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苏瑾宁竟然学会了这么多技能!
不行,他要把这个情况快点报告给王爷!
于是,林山先爬上槐树取了布包,又比照着苏瑾宁挖山药的藤蔓,在别的地方另找到一株山药藤蔓,挖了六根山药出来。
在返下山的路上,他又找到一根长着木耳的枯木,把上面的木耳摘下来。
接着,他脱下外衣,把这些东西包在一起,快速向着襄陵县城奔去。
襄陵县城位于桃花镇正南方约三十里,是大顺朝南北交汇的重镇。
县城东边的吉庆街,离闹市近又不失安静。
萧策在这里置办了一个二进的小宅子作为落脚的地方。
此时,日已过午。
萧策身着月白色常服,背靠着太师椅,闭目养神。
一只手搭在书桌的边沿轻轻地扣动手指。
离开盛京将近一个月了,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到了襄陵县。
此行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
明面上,萧策为了寻访神医何知辛给自己解毒。
但临行时,顺元帝萧天则亲自交代让他暗自查访临河治理贪污案的帐本。
按照洪太医提供的信息,神医何知辛是他的师叔,天赋异禀,医术极高,最显著的特点是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白,开了春会到鸡头山采药。
寻找帐本的事情也进展不大。
有消息传递过来说有可能在广和府的秦家。
他派暗卫探了几次,除带回来一堆平常的信件外,没有一星半点有价值的线索。
良久,萧策仍然没有动一下,房间里“嗒嗒”的声音仍在有规律地响着。
忽地,萧策右胳膊抬起来虚晃一下,背后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应声掉在地下。
他坐直身子,表情阴翳。
想他萧策,五岁起就在边关军营里泡大,八岁开始上战场,不知道在死人堆里爬出过多少次。
区区沉乌毒,区区十香散,又能奈他如何!
想要他的命,他定要向天再借五百年。
他萧策就要与老天爷赌一赌,和那些人较量,看谁笑在最后!
萧策心里的郁气稍散,涌起万丈豪情。
“进来!”他朝着门外吩咐道。
门开了,小石子低着头,默默地扫完碎瓷片,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