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启那分外认真的模样,宋桓面上一松,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现如今还是这般执拗啊!”
“好,本王答应你!”
得到了宋桓肯定的答复,霍启这才似松了一口气一般。
“对了殿下,还有件事,属下想告诉您。”
“其实此事属下本不该说,说了,就相当于越界了。”
“但……属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您!”
看着霍启那满脸沉重的模样,宋桓心中隐隐有预感,他口中的事情与梁帝必定脱不了干系。
“本王不想你越界,所以有些话,你不必说得太明白。”
“即便你不告诉本王,本王也不会怪罪你!”
霍启抬起头来,望向宋桓的眼神中带着诸多不解与震惊。
像这样位高权重的皇子,不应该一切都以自身利益为重吗?
宋桓的话语,更加坚定了霍启说出实情的想法。
“其实……”
“其实陛下一开始将属下派给殿下您,是为了让属下监视您的一言一行,并全部汇报给陛下。”
“包括您每日做了什么,您让属下做了什么……”
这些话在霍启的心中存了许久,没想到将真相和盘托出的那一刻,霍启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虽然这一切都是梁帝的命令,自己也不过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察看着宋桓的脸色,唯恐宋桓因此而迁怒于自己!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宋桓竟比他想象当中还要淡定得多。
“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啊?”
“此事,本王早就已经知道了。”
霍启脸上鲜少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此番听到了宋桓的回答,他的眼睛一瞬间惊讶得瞪大了起来。
“殿下,您早就知道了?”
宋桓抬头看了霍启一眼,轻轻笑了起来。
“很显然,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影卫是何等的存在?神出鬼没,无所不能!”
“唯有当朝天子,才配拥有这样的护卫!”
“本王彼时还只是一个吊车尾的皇子而已,因为一点点亮眼的表现,才得到了父皇的些许青睐。”
“但若想真正拥有随意派遣影卫的权力,本王怕是还差得很远!”
“父皇这样做,也只是想要看看,本王身后究竟是不是有高人指点吧。”
没想到宋桓竟然能分析得如此透彻,霍启不由得瞠目结舌。
宋桓略微顿了一顿,继续道:“本王虽然知道父皇派你来,是为了监视制约。”
“但本王毅就要用你,为的就是让父皇放心,本王还不至于聪明到猜透他的用意。”
“先前吩咐你做的许多事,也都属于合理范围之内的任务,并不算是逾矩了!”
“唯有这样,才能让父皇彻底对本王放下心来。”
说着,宋桓抬头瞟了霍启一眼。
“只不过到了后来,本王对你越来越信任了之后,才逐渐吩咐你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本王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些话即便是你不对本王说,本王也不会对你心生猜忌!”
霍启正处于震惊之中,听了宋桓的话,他不免更加惊讶了。
但宋桓对他的信任,还是让他不由心生感激。
“近来陛下龙体总是抱恙,竟也变得比过去多愁善感了不少。”
“若是陛下的龙体持续欠安,怕是有些人就要动了歪心思了!”
霍启鲜少在宋桓面前提起朝堂之事,今日骤然提起此事,也绝不会是平白无故,毫无缘由的。
宋桓自然明白霍启用意,点头道:“所以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更需要影卫守护父皇龙体安危。”
“父皇念及父子亲情,今后不再对皇子过多设防。”
“可难免会有人狼子野心。”
“所以,不得不防啊!”
霍启同样面色凝重,随宋桓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站立向窗外望去,窗外北风长啸,凛冽的寒风不知疲倦地吹着。
似乎,又要变得寒冷了。
……
翌日晨起,刚一推开寝殿大门,宋桓便差点被地上的皑皑白雪闪瞎了眼。
后半夜下了很大的雪,一夜之间,天地间银装素裹,素白一片。
王府里有几个年纪小的丫鬟,已经在叽叽喳喳议论着去打雪仗了。
可看到地上那厚厚的积雪,宋桓便觉得有些头疼。
眼看着就要去安宁出差了,怎么突然就下了这么大的雪呢?
安宁山高路远,若是再碰上下雪道路难行,还不知道要走几天才能到呢!
在这一刻,宋桓对飞机和高铁的怀念已经到达了顶峰。
宋桓依旧是照例更衣上朝,今日的朝堂上分外热闹。
刚刚来到了太和殿外,殿内朝臣们的纷纷议论声便不绝于耳。
“听说了没?你们都听说了没?”
“孙书同没了!”
“没了?!他不是疯了吗?怎么就没了?”
“好像是自己失手打翻了烛台,活活把自己给烧死了!”
“据说被找到的时候,人都已经被活生生烧成了黑炭呢!”
“好家伙!堂堂侍郎竟然把自己烧死在家里,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谁让他家闹鬼呢!听说孙府前段时间天天闹鬼,府上好多奴才都受不了逃跑了!”
“啧啧啧,真可怕啊……”
“昨天后半夜下了那么大的雪,都没能把孙府的火势给灭掉吗?”
“孙府火势烧得那么厉害,说不定就算是天降瓢泼大雨,都不一定能够浇灭呢!”
“说不定是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亏心事,才会落得个这般下场……”
“我听说,只是听说啊!当初有个女子惨死在了荣亲王府门口,好像就是他为了栽赃嫁祸荣亲王才办出的事!”
“怪不得夜夜都被女鬼缠身,原来是做了这样的亏心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吧!免得又被孙书同的冤魂缠上!”
“对对对!无意讨论,霉运退散……”
宋桓将这些人的讨论声听在耳朵里,只觉十分好笑。
但凡能够站在朝堂之上者,又有几个手上是干干净净,能够见得了光的?
大家不过都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