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一切,小凌子这才重新折返回了王府。
“启禀王爷,一切都已经处置好了!”
“给了一笔安抚费,她爹拿了银子,兴高采烈地走了。”
想起月苓爹刚刚喜笑颜开的模样,小凌子便忍不住心生鄙夷。
用女儿的性命换来的银子,他也一点都不嫌烫手!
不过,只要事情得到了解决,今后不再来王府上碍王爷的眼,就足够了。
宋桓没想到,事情竟然能这么快就得到了解决。
他心中的疑虑,也因此而变得更深了。
“本王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最近一段时间,王府外值守的侍卫增加一倍,看看还有没有前来闹事的!”
“尤其是趁本王不在府上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府外的动向!”
如果还有人要来闹事,一定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
毕竟,对方还没有明目张胆到在自己面前胡来的程度!
小凌子用力点了点头:“殿下,若是您不在的时候,还有人在外面闹事……”
“要奴才直接去大理寺一趟,直接请周爵大人派人前来镇压么?”
宋桓摇了摇头:“对方所做的这一切,无一不是为了彻底将此事闹大。”
“若是大理寺来人了,此事就闹得更加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了。”
听宋桓这么一说,小凌子一时也犹豫了起来。
“殿下言之有理,是奴才疏忽了!”
“那您说……”
宋桓沉吟片刻,道:“既然对方认钱,那等他们再来闹的时候,依然是拿钱打发了。”
“不过这一次,暗中派几个人跟着,看看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没有。”
“若真有什么蹊跷的言行,即刻把人带回来。”
小凌子眼睛一亮,当即向宋桓道:“是!”
“奴才明白!”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吏部侍郎府内。
“老爷,夜深了,快来歇着吧~”
“是啊老爷,您别看书了,看书多无趣啊!”
“妾身新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想帮您试试呢……”
书房外,两个衣着清凉的妖娆女子搔首弄姿,朝着书房内的孙书同妩媚撒娇道。
孙书同正伏案读书,面对这两名卖弄风骚的小妾,他全然不为所动。
“夜深了就去睡觉,找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安眠汤!”
“去去去,少妨碍我读书!”
实在被这两人吵得有些烦躁,孙书同抬起头来,朝着外面的两名女子厉声怒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
怎么依旧只知道贪图享乐!
再不努力,等周南真的顺利进入文渊阁、成为大学士之后,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三皇子的弃子?
想到周南,孙书同额上青筋暴起,翻书的手也用力地攥了起来。
凭什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出版诗集、万人追捧的大文人?
凭什么,一个无心从政的纨绔子弟可以顺利进入文渊阁,成为大梁文渊阁的八大学士之一?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只是因为他有一个优于常人的出身?
孙书同不服!
可是,他心中再如何不服,也只能在命运强势的偏袒下选择妥协。
正是因为出身于士族之家,那周南才能顺利得到三皇子的拉拢,从而与三皇子强强联手,各取所需。
而自己呢?
一个既无出身、也无钱财的官员,只能通过不断地做小伏低,才能得到三皇子的些许青睐。
孙书同无奈至极,但也别无选择!
望着桌上堆积成山的书本,这一刻,他心中的绝望喷薄而出。
“读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本以为马上就能当上吏部的尚书!”
“可这个吏部尚书,还要通过不断在三皇子面前摇尾乞怜、不断地帮他做那些下作勾当,才能拥有那么一丝得到的机会。”
“这些年来辛辛苦苦读的这些书,究竟有什么用?”
“可笑……可笑啊!”
孙书同喟然长叹,一把将书桌上那小山般的书本扫落在了地上。
“哗啦啦啦……”
书本倾落一地,像极了孙书同瞬间崩溃的心态。
他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书本出神,愣了好久,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来人啊!”
“给我把书房收拾干净!”
孙书同喊了几声,见半晌竟无婢女前来应答,不觉有些暴躁。
“怎么,现在就连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是吗?”
孙书同一把推开了书房门,猝不及防灌进来的冷风,令他浑身一哆嗦。
见书房外面竟然一个值守的婢女都没有,孙书同不由得心中生疑。
“人呢?”
“我还没休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反了你们了!”
孙书同火冒三丈,抬步便向着寝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越往前走,他心中越是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偌大的一个侍郎府,此刻竟安静至极,半点动静都听不见。
就连小厮和婢女,都半晌不见一个!
四周落针可闻,整个府上,竟仿佛只剩下孙书同一人似的。
孙书同心中七上八下,被这诡异的气氛压得上不来气。
他颤抖着手,推开了寝房的大门。
“吱呀……”
一阵阴风吹入,将寝房内唯一燃着的蜡烛瞬间吹灭。
“春桃,春桃?”
“你在吗?”
孙书同壮着胆子呼唤着小妾的名字,然而房间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孙书同抖若筛糠,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胆战心惊地走上前去,摸索着攀上了寝床,一把将蒙着的被子掀了起来。
“呜呜呜呜……”
被子索命的厉鬼!
尤其是那面孔上留下的两道血泪,在惨淡月光的映照下,更是立刻将孙书同吓破了胆。
“有鬼啊!”
“有鬼!!”
孙书同想要张嘴大叫,但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动弹不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终于,他两眼一黑,直直地朝着身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