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送您出去吧。”
御书房外,薛海站正了身子,微微向宋桓行了一礼。
“奴才多谢荣亲王!”
宋桓一愣,随即露齿笑道:“看来,本王那天的话,薛公公是听进去了。”
“本王还生怕那天的话太过于突兀,会让薛公公引起什么误会呢!”
三天前。
就在宋桓发现了宫中遍布的眼线过后,便在下朝时第一时间找到了薛海。
身为御前第一太监,薛海在梁帝身边伺候多年,身份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若是薛海也被宋良发展成了眼线,那可就麻烦了。
尽管宋桓心中并不相信,以薛海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应该不会被宋良收买。
但凡事无绝对,本着谨慎的态度,宋桓还是单独找到薛海,试探一番。
试探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但宋桓脑海中,却突然蹦出来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既然薛海并没有为宋良所用,那么这个德高望重的大太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所用呢?
于是宋桓旁敲侧击,向薛海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若是能得到薛公公照拂,本王定能更好地辅佐父皇,令父皇龙颜大悦啊。”
宋桓这话说得并不算隐晦,只要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是想要拉拢薛海的意思。
然而薛海却不为所动,仿佛没听懂似的,并未对宋桓的话有什么回应。
本以为,此事或许就只能这么算了。
没想到今日站在这御书房外,薛海竟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宋桓百思不得其解,这厮突然发的什么神经,怎么就要谢谢自己了?
薛海张口道:“方才在圣上面前,殿下主动提议,让奴才清除宫中闲杂人等,筛选御前伺候的人选。”
“奴才明白,是殿下知道内务府总管李聪跟奴才不对付,所以才送了奴才这么个权力。”
“殿下的恩情,奴才没齿难忘!”
“定会牢牢记在心中!”
望着薛海那诚挚的双眼,宋桓的心情有些复杂。
大哥啊,我是真不知道你跟内务府的总管还有什么深仇大恨!
刚才那话纯属是为了恶心宋良,跟你没什么关系啊!
宋桓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刚才那两三句讽刺宋良的话,竟然歪打正着,送了薛海这么大一个人情!
眼见薛海颇为感动,宋桓将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都通通咽了回去。
“薛公公是御前伺候第一人,伺候父皇这么多年来,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本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希望薛公公能安安分分地伺候父皇!”
虽然此事并非宋桓本意,不过冠冕堂皇的废话还是必不可少的。
薛海四下张望了几眼,见周遭无人,便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又小又扁的木匣子。
“其实今日之前,奴才也已有心结交王爷。”
“昨日晚上,圣上突然传召三皇子殿下,要三皇子找出这个东西。”
“奴才虽不知此物究竟有何用处,但隐约听说,此物与殿下您似乎有些关系,所以便将此物收了起来。”
薛海是何等的人精,自然能一眼看清楚眼下的局势。
宋桓身为荣亲王,是眼前最得圣上重视的皇子。
更何况圣上早就开了金口玉言,大梁的储君之位,非荣亲王莫属。
早点跟这位未来的储君搞好关系,对自己能有什么坏处呢?
所以那日薛海先去寻这匣子的时候,便擅作主张,将它给收了起来。
看到薛海手中的匣子,宋桓赶忙伸手,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薛公公有心了!”
“薛公公放心,不必薛公公出手,内务府的李聪,本王自会帮薛公公解决。”
薛海喜笑颜开:“那就有劳殿下了!”
“奴才得赶紧回御前当差了,这匣子里的东西很重要,殿下还是回去之后再仔细看吧。”
本以为刚才误打误撞送了薛海一个人情,没想到,薛海竟然先送了自己一个更大的人情!
只不过宋桓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让梁帝深夜把宋良给放出来?
宋桓向薛海道过了谢,马不停蹄赶回了王府。
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木匣打开,一探究竟。
只见木匣中静静地躺着一张信纸,那信纸已经被火烧了一大半,上面还残留着些许不明液体的痕迹。
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与自己有关?
宋桓虽然有些轻微的洁癖,但耐不住好奇心,还是伸手将那有些肮脏的信纸展开读了起来。
将那信看了两遍之后,宋桓终于明白这东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了。
虽然信纸已经被烧掉了一大半,但宋德和马少星的名字却都清清楚楚,留在纸上。
并且最关键的是,宋德在信中说得很明白,他是在马少星的煽动之下,这才有了谋逆之心。
很显然,这是一封宋德烧了一半的信!
宋良手中居然还留有这份密信,这是宋桓没有想到的。
令宋桓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梁帝深夜传召宋良,竟然就是为了这件事!
难道关于宋德谋反的事,梁帝依旧耿耿于怀,没有彻底放下?
若真是如此,以梁帝狐疑的性格,怕是仍旧在因为此事而猜忌自己!
宋桓想得出神,却听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谁!”
宋桓抬起头来,见霍启半垂着脑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以往若非宋桓召唤,霍启很少主动现身。
今日这是……
宋桓微微皱眉:“可是出什么事了?”
霍启略一点头:“殿下,昨晚刚送走的那个宫女秋蓉……”
“她死了。”
“死了?!”宋桓倏忽间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会死了?”
“昨晚不是你亲自护送她们出城的吗?”
“谁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