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点到为止,向刘庆吩咐道:“先给大家伙儿放饭吧。”
“别的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画饼这种事情,隔三差五来那么一次,差不多就行了。
次数多了,就会显得又假又大又空。
还不如不说呢!
众工匠在宋桓面前放松了下来,各自领了午饭后,也都纷纷席地而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大为震惊!
只见宋桓竟然也去领了一份饭,随处找了个空地一坐,不拘小节地吃了起来。
“这……”
“这可是位高权重的荣亲王呀!”
“竟敢跟咱们这些个大老粗一般,也坐在这里吃饭?”
“这这这……”
宋桓的行为,实在大大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在他们的心目中,身为皇子,每日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必定会对这些粗茶淡饭嗤之以鼻。
至少,是肯定不会和自己一样,在这寒风呼啸的室外席地而坐,潦草开饭!
就连刘庆,也对宋桓的行为感到大为震惊!
“殿下,要不小的陪您上馆子里吃去……”
“让您在这里跟工匠一起吃饭,多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宋桓大大咧咧摆手,“本王觉得挺合适的啊!”
“你别说,沈姑娘准备的饭菜,还真是可口。”
“一点不输外面那些大饭馆啊!”
沈眉嫣然一笑:“殿下能吃得习惯就好!”
“这些食材虽然都是从畅春坊里低价购入的,但也是最新鲜的食材。”
“众口难调,怕工匠师傅们吃不习惯,我就每天换着花样做。”
“只怕大家吃不饱呢!”
宋桓赞许道:“沈姑娘有心了。”
“本王将这炼钢厂的食堂交给你打理,看来的确没有选错人!”
沈眉微微有些吃惊:“殿下,食堂的事情,已经确认了吗?”
“嗯,”宋桓一边吃饭,一边轻描淡写道,“以后会每个月拨给食堂五千两银子,应该够了吧?”
沈眉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哪里仅仅是够了?
这简直也太多了吧!
一旁的刘庆更是双眼直冒光:“五千两!”
“殿下,工匠师傅们就是天天吃山珍海味,怕是都花不完!”
“这可太够了!”
看着两个人笑得不值钱的样子,宋桓神秘一笑。
“那如果本王说,这五千两银子可不单单是炼钢厂食堂的费用。”
“还包含了二厂的伙食费用呢?”
刘庆当即笑眯眯地说道:“即便是两个厂,那肯定也是充足得很!”
“……等等!”
“殿下,您刚刚说什么?”
话刚说出口,刘庆就突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什么二厂?
二什么厂?
哪来的二厂?
殿下的意思莫非是……
宋桓笑道:“对没错,就是你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本王说的,就是大梁第二炼钢厂。”
“第二炼钢厂?”刘庆那双小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您的意思是,马上还要再建一座厂?”
宋桓点头:“是啊。”
“怎么,要再建一座炼钢厂,你不高兴?”
刘庆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就是王爷要宣布的两个好消息!
“高兴……高兴!”
“殿下,小的不是不高兴,是实在太高兴了!”
“小的是亲眼看着这炼钢厂从零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境地!”
“刚起步的时候,一切都很艰难……”
说到这里,刘庆有些哽咽,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宋桓伸手拍了拍刘庆的肩膀:“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你了。”
“本王诸事缠身,若不是你日日夜夜在这里盯着,炼钢厂也不会取得今日这样的成就。”
“你的付出,本王都看在眼里!”
“放心,本王也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刘庆擦擦眼泪,抬起了头来。
“殿下,平心而论,我确实是个爱财之人!”
“以前只要从我爹那里得了些银子,我就开心!”
“但自从有了这炼钢厂之后,我却发现,我好像没那么爱银子了。”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虽好,但这些千锤百炼的钢铁,才成了我眼里的宝贝!”
“我现在觉得,以前那十数年浑浑噩噩的人生,简直都白活了。”
“现在的我一无所求,只希望炼钢厂能发扬光大,越来越好!”
看着刘庆那格外明亮的双眼,宋桓知道。
这一次,这小子是真的走心了!
“本王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理想归理想,肚子也要填饱嘛。”
“从这个月开始,本王每个月给你五百两的银子,算是工资。”
“你小子可别嫌少啊!”
刘庆一愣:“殿下,啥是工资?”
宋桓无奈解释:“就是俸禄。”
刘庆大喜,简直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殿下,谢谢您!”
“不嫌少不嫌少!”
“我怎么可能嫌少呢?”
“这是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的银子,哪怕只有五两十五两,我都甘之如饴!”
“我就知道,跟着殿下,一定会有肉吃的。”
与初始时相比,刘庆确实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看着刘庆身上这惊人的改变,宋桓也颇为欣慰,深藏功与名。
离了西郊工厂,宋桓本打算先回王府一趟,找霍启问一问前一天让他打探的消息。
顺便让他留意一下,刑部那边可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然而刚回到王府,就看见程素素满脸泪痕,失魂落魄地坐在正厅里等待自己。
宋桓吓了一跳:“素素,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看到宋桓回来,程素素心中的酸楚再次涌上心头,忍不住再次抹起了眼泪。
“宋郎,你快去劝劝我爹吧!”
“刚刚我爹看了一封信后,便情绪十分激动,说要去吏部一趟,召集吏部一众官员集体面圣呢!”
“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但见我爹爹神情严肃,便知一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我爹爹鲜少会露出那么严肃的神情,也很少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
“我实在害怕他到了御前,会冲撞了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