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孙宫豹咧嘴一笑,手里的老虎钳子“咔咔”就朝季楚挥去。
这回,总算能亲手出口气了!
谁知,这时李浩忽然推门进来,急声道,“孙宫豹,住手!”
孙宫豹回头一愣,没等说话,就见李浩冲上来夺走了老虎钳子。
“不是,李副所长,你这什么意思啊?”
孙宫豹皱起眉头看着李浩,又扭头看了看表哥田连虎。
田连虎也十分纳闷,但没有马上表态,拿眼神去问李浩,讲道理这时候你不该出现啊。
可李浩却一脸紧张道,“田镇长,麻烦你出来下。”
田连虎起身跟着李浩走出屋,李浩小声道,“虎哥,有个女人跑去所里找季楚,何所长刚给我打电话了。”
“哪个女的?”田连虎一愣,旋即又恍然道,“不会是四方家常菜那个小娘们吧?”
李浩苦逼道,“就是她,她在所里赖着不走,一定要何所长给她个交代,你看是不是……”
田连虎皱眉沉吟,叹了口气道,“行吧,你先把他带回去,我来找何星谈。”
李浩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感谢虎哥理解,那我先回所里了。”
李浩把季楚带走后,田连虎在茶庄随便吃了口饭,就坐着孙宫豹的车回到镇委。
这会儿本是午休时间,田连虎没空休息,一到镇委就用座机打给了西门镇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是何所长吧,我田连虎,现在有空吗?请你来我办公室喝茶。”
一般都是公检法系统请别人喝茶,很少有请他们喝茶的,田连虎一开口就这么说,让何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一口应道,“行,田镇长,我马上到!”
时间不久,一辆印着“公安”两字的警用面包车就驶进了镇委大院。
一名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从车里走下来,诚惶诚恐地跑上楼直奔镇长办公室。
“田镇长,您找我?”
一进门,何星就毕恭毕敬地笑脸送上。
“哟,何所长来了啊,速度真快,不愧是人民护盾!快,请坐!”
田连虎起身相迎道。
“田镇长过奖了,您大中午的找我,肯定有急事,我不敢耽搁,”何星没有落座,和田连虎握握手,就问,“所以,有什么事还请田镇长指示?”
田连虎哈哈一笑,拍着何星肩膀道,“嗨,啥鸡脖指示嘛,咱们这老兄老弟的,就别这么拘谨了!先坐,我给你尝尝上次去市委带回来的明前茶,我一直留着舍不得喝呢!”
一听茶叶还是从市委弄回来的,何星心里就开始寻思,田连虎什么时候和市里攀上了?
双手接下茶杯,等到田连虎在对面坐下来,何星才正式落座,但他并没有喝,而是放下茶杯看着田连虎。
田连虎押了口茶,“嗯,这味道就是不一样啊!你那个,你别看我,你也尝尝嘛!”
何星赶忙端起茶杯喝了点,确实正宗的明前茶,入口清香,回味甘甜。
“田镇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就像你说的,咱都老兄弟,不用拘谨。”
尝好茶,何星就忍不住说道。
他是个急性子,对方能大中午叫他过来,连市委的茶都喝上了,百分之百有事儿!
果不其然,田连虎一笑道,“那行吧,既然何所长也这么说,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有这么个事儿啊,我表弟孙宫豹一直没少给你们添麻烦,为此我经常训诫他,要他本分做人。结果昨天他又出事了,门牙还掉了两颗,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后来一打听才晓得他是被人给打的,本来我也不想管,我工作也忙嘛,可是我大舅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我,我不管不行,何况这次是人家打他,不是他闹事……,哎,反正这家伙就是不让人省心啊!”
一听这话,何星顿时恍然,就在来之前他刚处理过季楚的事,而且对李浩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
现在听田连虎是为这个叫他过来,他就明白李浩之所以擅自行动,都是田连虎的意思了。
何星也是哭笑不得,就为这点儿事,田连虎一个镇长亲自指手画脚的有必要吗?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为表弟出头,知道的都会觉得他掉了身价,毕竟是人家打他表弟,又不是他表弟犯了事儿,要他出面来保。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他表弟是受害者,那他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的又安排李浩抓人又找自己谈话呢?
念及此,何星不由问道,“田镇长,这个事我刚经手,目前还没有走完程序,不过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都可以先和我说说,不影响。”
田连虎笑道,“那我就随便说几句?”
何星道,“随便说随便说,交流交流嘛。”
“呵呵,行,咱老兄老弟的,我就不讲究了,我觉得这个事儿吧,要从严处理!”
“哦?怎么个从严法儿?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呀!不会包庇任何一个嫌疑犯。”
“何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孙宫豹是我表弟,镇上的人基本都晓得,所以那小子打他就是打我,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可能还不清楚,那小子就在二妹山驻点,是在我手底下办公,你说我这脸往哪儿放?”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还真不清楚,准备下午开始审呢。主要是镇上四方家常菜的那个女老板一直喊他冤枉,说她是证人,可以证明嫌疑人是正当防卫……”
“她放屁!张嘴就来你也信?她有证据吗?视频录音什么的有吗?”
“这个倒没有,她只是人证。”
“呵呵,搞笑,要人证她能有我人多?我看她就是和那小子关系好,故意做伪证!”
“这……呵呵,田镇长,咱就算说人家做伪证那也得有证据,不然……”
“何所长,你别和我讲这些道理,不是谁主张谁举证吗?她说是正当防卫,那行啊,你要她举证试试?”
“田镇长,她说她是当事人,嫌疑人打你表弟是为保护她……,不过这些只是她的片面之词,我还没有过审,到时过审看看双方供词有没有出入就知道了。”
闻言,田连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敢情这个何星是只木鱼脑袋吗?
我堂堂镇长亲自找你过问此事,你难道就不明白我到底什么意思?非得要我把话挑明?
难怪你丫的在乡镇派出所一把这位子上多少年没动静,就你这情商,估计已经到了人生仕途的天花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