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一直回忆前世的情景。
他可以确定的是前世这个时候,严晋柏是绝对没有死的。
当然如今发生的很多事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比如前世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许天”,并且唐冰妍也没有突然失踪,一直在唐家主持大局。
但是重生之后,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他的重生会产生蝴蝶效应,这个许天早有准备。
但这一次,严晋柏的死,似乎有点过于偏离轨道了。
据他所知,严晋柏身体一向很好,前世的时候也没听说过得过什么急病,一个健康的中年男人,怎么会突然死亡?
就在出租车即将驶入严家老宅门口的主路时,前面突然窜出来一只野猫。
“卧槽!”司机骂了句粗口,不得已猛踩刹车。
坐在后排的许天不留神,直接撞到了前排椅背上。
“先生,你没事吧?”司机有些紧张地回头看向坐在后排的许天,“不好意思,前面有只猫突然窜了出来。”
“没事。”许天摆了摆手,前额的剧烈撞击让他有些懵。
然而,就在他刚调整好坐姿的时候,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针直接从太阳穴处直接刺入大脑。
许天咬紧牙关,死死地把头抵在前方的座椅上,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疼痛。
恍惚之间,很多碎片般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过,但这些片段实在太过于零散,让他根本无法拼凑成连贯的记忆。
他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满是木桩的练武场,远处还有一个身穿白衣满脸皱纹的老者。
“爷爷,为什么我爸爸妈妈不来看我?”
小男孩的语气有些委屈又有些沮丧。
“他们不可能来看你了。”白衣老者一脸严肃地看着小男孩,“以后你就跟着我生活。”
“他们为什么不来,他们是不要我了吗?”小男孩继续追问他。
“他们都死了,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亲人了。”
“什么?”
小男孩愣住了,过了两秒钟之后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爷爷你骗人,我的爸爸妈妈不会死,我的家人也不会死!”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哭的!”老者见小男孩哭泣,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还板起脸来训斥道。
“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哭,就加练五千个俯卧撑,三十公里快速跑,不做完不准吃饭休息!”
“你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你必须要迅速成长,听懂了没有!”
“懂……懂了。”
小男孩擦掉眼泪,似懂非懂地看向白衣老者,然后白衣老者牵起他的手,带他向练武场外面走去。
当他走出练武场,刚看到外面的景物,所有画面就戛然而止。
许天用力地甩了甩头,当太阳穴处的刺痛逐渐消失的时候,他脱力一般地靠在出租车后排椅背上。
刚才那些画面他能确定是自己小时候的记忆,画面中的小男孩跟他小时候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许天还记得画面中小男孩对白衣老者的称呼,那个白衣老者应该就是他的爷爷没错了。
而那个练武场的风格似乎很像是华夏这边武学世家的传统练武馆,武馆外面那一排排的古朴建筑,应该是他之前出差去过的a城中的传统古建筑。
这么说,他和爷爷应该都是华夏人,从小生活在a城,而且通过自己和爷爷的对话也可以得知,他除了爷爷之外没有其他家人。BiquPai.
许天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即便是真正的自己竟然也没有双亲,除了爷爷之外没有其他家人。
但是刚才回忆起来的片段实在太过于有限,让他没有记起自己的父母和家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才会全部离世。
原本因为记忆的移植和覆盖,许天对自己原本的记忆已经不报希望,却没想到出租车司机的突然刹车让他意外回忆起零星的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
或许他之前没有想起这些,是因为对许天这个身份深信不疑,一旦他得知真相,对自己真实身份的强烈探索就会让他逐渐找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记忆。
毕竟记忆格式化和移植这样的手术并没有得到世界医学界的认可,因此实际操作中肯定会出现很多变故。
得知自己失去的记忆很有可能被重新找回,许天是有些期待的,但又被突然告知真实的自己也失去了双亲和家人,这个消息又让他无法面对。
因为许天的经历以及许家人对他的态度,让他很渴望完整的家庭,原本以为自己有生之年或许会和真正的家人团聚,但现在要让他接受除了爷爷之外早已没有其他家人,而且唯一的爷爷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
很快,出租车就开到了严家老宅,许天勉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给司机转了账之后开门下车。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同样刚从车上下来的严晴雪,严晴雪见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许天,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昨天晚上没睡好。”许天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压低声音说道,“干妈也给你打电话了吧?”
“对,一大早就把我吵醒了,可是许天,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严家人每年都会按时去做体检,而且我二叔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可能突然就死在家里了?”严晴雪神秘兮兮地凑到许天耳边说道。
“而且我听我妈说,他是在自己床上死的,万一真的是突发疾病,整个严家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咱们先进去看看。”许天也觉得这事十分蹊跷。
两人一走进严家老宅就能感觉到里面压抑的气氛,两人快步向里面走去,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哭喊。
佣人给他们开了门,两人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严二婶的哭嚎声。
“妈,你也要注意身体,这个时候您绝对不能再倒下了!”严宏宇扶着严二婶的胳膊轻声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