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外族女人见多了又穷又丑的汉子,乍一见到年轻帅气的客人,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恨不得把他们拆吃入腹。
言语间的直白,更是让男人们承受不住。
他们都是从小被选中送入宫中训练,当选了护卫长公主的鬼面卫之后,也很少得空出宫去烟花柳巷,又没成过家,猛地遇到这般主动年纪还比他们大的女人,顿时都束手无措。
唯有领头的金今还能端得住他侍卫首领的架子,不动如山气魄沉稳,无视挨着他的女人各种撩拨的动作,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因为怕酒里被下了东西,他也不敢真喝,只是趁着那女人对着他上下其手时把酒偷偷倒掉。
但当那女人把手往他裤子里伸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的动作太过突然猛烈,把凳子都给带倒,整整一壶的酒都洒在了他裤头上。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金今望着自己裤子上极容易让人想歪的湿痕,欲哭无泪。
陪着他的女人热情得过了火,还要趁机把他裤子扒拉下来,“爷,奴家帮你洗!”
说着还朝他抛了个媚眼,差点把他吓得翻身出墙。
他的属下们瞪大眼睛看着,个个呆若木鸡。
首领大人就是不一样,不愧是他们之中出刀最快的男人!
唯有那名因为身姿单薄而被女人们冷落的少年,嘴角不停扬起,正在坏坏地偷笑。
难得看到稳重的金侍卫如此慌张,易容成少年的魏思音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时,她身边响起一道低哑艰涩的声音:
“爷,你要我服侍吗?”
魏思音顿住,缓缓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的少女。
那少女生得一双碧绿眼眸,看人的时候微微歪着头,那姿态有些像猫。
但除了这双眼睛还算有神漂亮,因为过于暗沉粗糙的皮肤,她这张脸毫无异族女人的美艳风情,反倒显得阴郁生硬,半点没有属于女子的柔美。
魏思音的视线下移,落在少女修长却干瘪的身躯上。
没胸没屁股,清纯得过了头。
但却让同为女人的她,感到一分怜爱。
这样的少女,身上不带一丝一毫的风尘气,甚至连身子骨都没长成,若不是被逼到极致,是不会来卖身的。
少女见她盯着自己看了半晌却没说话,以为她没看上,小心翼翼地开口乞求:
“求你了,就点我吧。宾娜姐姐说,我要是再赚不到银子,她就要把我赶出去,我会饿死的……”
说着,她就呜呜哭了起来。
一旁的女郎瞪过来,用龟兹语对她喉着什么。
魏思音虽然听不懂龟兹语,但却能猜出大概的意思。
肯定是说招待客人呢哭什么哭,别扫了大家的兴。
但少女的眼泪却像撒不住了一样往下掉,女郎看得心头火起,走过来抬起手就要扇她耳光。
少女闭上眼睛,脸上满是习惯后的麻木和空洞,静静等待着这一巴掌落下来。
但女郎的手却停在了空中。
一只纯白的蛇不知何时缠绕在她的手腕,正朝她吐出猩红的信子。
女郎浑身僵硬。
魏思音漫不经心般拍了拍手,那条白色便顺着女郎的胳膊爬到桌上,然后回到了她袖子里。
“老板娘,让这些姑娘们下去吧。”
她说着,神色从容地掏出一块金元宝,随手般放在了桌子上。
女郎看到金元宝,眼里放着光,就像见了肉的饿狼。
她连忙挥手让那些女人退下,绿眼睛的少女犹豫了一下也要跟着走,却被魏思音叫住:
“你留下。”
少女顿了顿,然后在女郎的呵斥下乖乖站到了魏思音边上,给她倒酒。
魏思音抬着眼皮,望向女郎的眸光凉薄中带着凛然威势,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老板娘,我就不卖关子了。你应该看得出,我们这伙人不是冲着女色来的。”
她说话时没有掩饰本音,女郎听出了她是女子,又朝她身边打量了一圈。
见到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强悍男人都别无二话,见多了世面的女郎瞬间明白,这个伪装成少年郎的女子才是他们真正的头儿。
一个女人却能让这样的男人臣服于她,不是有非同一般的本事,就一定是地位极高。
亦或,二者兼有。
这样的客人可不能得罪。
女郎很识相,她对魏思音的态度一瞬间变得极为恭敬,“奴家有什么能帮得上客官的,请您尽管吩咐。”
魏思音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女郎身后那两间朝北的屋子:
“我方才注意看了,你这些屋子里,虽然门窗都紧闭着,但只有那两间连窗户都用纸糊上,显然是住在里面的人一点都不想被窥探。这样的人,肯定都藏着很深的秘密。”
女郎听后心里咯噔一声。
她果然猜对了,这伙人就是那两个黑衣人招来的。
“这样吧,你把住在里面的客人请出来。他们有几个人,像这样的金元宝,我就再给你几个。
你也不必担心得罪了他,这些账都算在我头上。
在这帝都城里,只有得罪不起我的人,没有我得罪不起的人。”
魏思音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那颗在日光下闪闪发亮的金元宝。
女郎看着金子,馋得都快哭了。
她一咬牙,“好,我这就把人给您请出来。”
说着,她就去敲了房门。
里面的人就好像早就在等她来似的,她刚敲了一下,那门就从里边开了。
一个披着深黑斗篷的人走了出来。
魏思音微眯着眼,忽而一笑,语气悠闲惬意:
“覃夫人,好久不见。
上次凌府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覃夫人摘下斗篷,日光下,她那双眼尾勾起的吊梢眼阴郁又狠毒。
“大长公主殿下,你还真是胆识过人。明知我在这里设下了陷阱,居然还敢亲自前来。”
她说着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是觉得你有那个南羌小王子教的巫术保命,就不会死吗?”
魏思音叹了口气,好像不愿与她多说。
与此同时,她放在桌下的脚轻轻踩了一下地。
她身旁的鬼面卫迅速出刀。
无数暗器从墙头发射,将覃夫人当成了活靶子。
覃夫人脸色大变。
她原本以为魏思音既然拿肉身莲作饵要吊出福安的人,那势必要留下活口。
却没想到,这疯女人竟然一见面就下死手!
魏思音身旁,绿眸少女看似受到惊吓,右手却缓缓收进衣袖。
就在“她”要出手的那一刻,却听魏思音幽幽道:
“柔弱的小太监装够了,又跑来装被迫卖身的异族少女,还腆着脸,求着要服侍恩客。不让你伺候你就哭。啧啧,凌督公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