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是真的想不通,为何他撒下的药粉都失效了,难道这舒云宫里还藏着一位比他更厉害的巫医吗?
可是两个巫医之间存在感应,除非那一位用了能隐匿身份的巫术。
又或许,他的屋子里藏着他不知道的密道,绿漪就是从那儿进来才避开了门窗处的药粉,不留痕迹地取走了他的药方和行医笔记。
不论是哪种可能,这座舒云宫都太可怕了。
他觉得,他才是这里真正的小白兔。
至于那个伪装成小白兔企图瞒天过海的男人,费劲巴拉地折腾了这么久,终究斗不过手持驯兽鞭子的公主殿下。
怪不得他离开南羌之前,他王兄特意叮嘱他,千万不要招惹中原的女人。
也就他天真不谙世事,不信这个邪,结果就栽在了中原女人手里,真是欲哭无泪。
绿漪看他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好像受到极大欺骗一样委屈巴巴,冷哼一声道:
“王子殿下可别觉得我们公主对你上了什么手段。你忘了,之前那一晚……咳咳,有一次我去你房里给你送吃的,结果你忽然发疯给我灌了一种很难喝的药。”
她喝完之后,阿离房里那些药粉对她就没用了。
本来她还想问问阿离这是为什么,但当她发现阿离轻薄过她之后却不想负责,还对她避若蛇蝎,她就没告诉他,之后就在公主怀疑阿离和桑落之间藏着秘密时派上了用场。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阿离自作自受,活该由此一报。
谁让他骗完她之后还胆敢骗她家公主,她嵌入他房间偷到了证据,这是她技高一筹,不然还不能揭穿他的谎言!
阿离听后百口莫辩。
偏偏魏思音还用控诉的口吻道:
“离小王子,你是帮了我很多,但我也待你不薄吧?我真把你当朋友,可你呢?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骗我了。我之前原谅了你,你向我保证过以后都会对我忠诚,可你又做了什么?”
阿离愧疚得头都快要低到地上。
这下不仅绿漪觉得他是绝世渣男,他自己都觉得他是。
“我不想责怪你,我只想听到真相,可以告诉我吗?”
魏思音抬起手背好像在抹眼泪,但眼底却闪过一抹极狠戾的冷光。
阿离,凌寒——
这两个男人竟然敢联合起来,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骗了她一次又一次,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如果桑落真是凌寒……
呵呵,既然他喜欢装成眉清目秀的柔弱小太监骗她,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为了找到他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那好,她就让他一辈子做身娇体软的小太监,永远都别再变回男人!
这就是欺骗她的下场。
桑落看到她暗自发狠的模样,心惊肉跳。
他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魏思音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提了起来。
阿离和绿漪都被她这粗暴至极的举动震惊了。
紧接着就看她一把掀开桑落的衣袍,又把手伸向他的底裤……
桑落像要被登徒子当街剥掉衣服的良家妇女一样拼死护卫自己的清白,奈何他有伤在身,而她力气大得像头牛,在拉扯之间竟是落了下风。
比力气输给自己的女人,还被她当众扒下裤子,这可是奇耻大辱。
“公主,奴才是正经人,求您饶了奴才……”
眼见魏思音根本听不进去,他又去求绿漪,“姐姐,救救弟弟啊!”
听着他泫然欲泣的语气,绿漪扭过头,对这荒唐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这家伙可疑至极,是不是她真正的弟弟,还不好说呢。
只有阿离急得满头大汗,就要扑上去帮忙,却被绿漪一把攥住胳膊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她微眯着眼,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阿离内心深处的秘密。
阿离尬笑着道,“虽说你们大齐民风开放,但这样不太好吧。桑落他毕竟是个男的,公主这儿……未免太彪悍了些。”
绿漪冷笑:
“公主要验明正身,有什么不好的?别乱动,在这儿站着看好了。”
魏思音的手已经扯开了桑落的腰带。
桑落内心一片凄凉,眼看裤子就要掉下,节操就要不保,他捂着那处泪眼婆娑道:
“我确实不是太监!”
他用的易容术再厉害,也不可能把那处给整没了。
之前魏思音在太后派来验身的人面前帮他蒙混过关,是用到了南羌的巫术,迷惑了给他验身的人的神智才能让对方不发现异样,但同样的法子用在魏思音身上却行不通。
她饲养灵蛇,又有本命蛊护体,本身就对这种迷惑人心的巫术免疫,更何况那法子她也知道,凭她的警觉,她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
眼看避无可避,他只能换一种说辞。
魏思音的动作顿住,看他的眼神比刀还锋利,“你是凌寒?”
“不,我不是!”
桑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但我是凌督公派来的人。”
魏思音嘴角一扬,放在他裤头的手紧了紧,“你以为本公主是傻子?”
若是没有从阿离住处搜出的药方,她对这番言辞或许还会信上五分。
可看到了药方和行医笔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不是凌寒,怎么会和他有着一样的病症?”她的声音冷得仿佛凝结了冰碴。
桑落在她盯视下,颤声道:
“我和凌督公没有同样的病症,绿漪姐姐从离小王子房屋里搜出的东西,上面写的虽然是我的名字,但他真正的病人,其实是凌督公。”
魏思音听后神色微变。
她沉下眼眸,手上一使劲差点把他的裤头捏碎,“你的意思是说,凌寒也藏在宫里?”
桑落犹豫了片刻后,轻轻点头。
“凌督公就在宫中,但就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藏身在何地。
督公原本是命令我潜伏在公主身边,然后趁别人注意不到时给他传递消息,但公主忽然就把我随时随地带在身边,又派人暗中跟着离小王子,打乱了计划,让我无法再私下和离小王子见面。
于是督公就吩咐我装病,这样公主就会请离小王子来给我看病,然后利用这个机会让离小王子把药方给我,再由我想办法把药方传递到督公手上。”
“那为何阿离的行医笔记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这就要问离小王子了。”
桑落转过头看着阿离,眼里带着几分对傻瓜的怜悯,“我猜测,这是离小王子要为督公保守秘密的一种手段。他以为用南羌语写笔记,写的还只是我的名字,就不会有人猜到他真正的病人是谁了。”
魏思音听后忍不住道:
“那他还挺傻的。”
阿离:“……”
他觉得很不公平,他明明为这对苦命小鸳鸯的恋情操碎了心,为何最后还被人说他傻?
魏思音松开了手。
桑落成功保卫了自己的底裤,正在心底松了口气时,魏思音却忽而弯下腰,在他耳边极低地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凌寒,你身上有一处地方绝对说不了谎。
等只有我们两人时,我慢慢验。”
说着,她朝他身下投来极意味深长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