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有这份情报在手二殿下一定万分满意

被称作小可怜的桑落,忽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想到自家公主磨人的那些手段,他不敢想象,她说的对他负责到底,那得是多美的画面。

……

城郊一处茶庄内。

前来巡逻搜查的羽林军分队前脚刚离开,后边仓库的门开了,两个穿着黑色斗篷形容鬼祟的男人走进去,又很快转身把门关上,就好像外头的阳光里藏着吃人的怪物。

仓库内只亮着一盏烛台,靠墙摆着一张罗汉床,上面有个人影隐在昏暗中。

黑斗篷们见了床上的人,都表露出恭敬臣服的姿态,朝他行了个异族的礼。

若是阿离在这里就能认出,这是图珈人对他们的贵族和王者才会行的见面礼。

随后,左边的男人缓缓开口,声音里沙哑渗人,还带着异族人生涩的腔调:

“福大人,我们在帝都城内的人暗中查到消息,大齐的音公主仍没放弃寻找凌寒的下落,她应该是认为凌寒落在了我们手中。她让人拿着肉身莲在靠近城门的民坊走动,故意吸引我们现身。”

闻言,床上半躺着的人眼里猛然焕发出贪婪急迫的冷光。

魏思音果然如他所料,以肉身莲为饵,就为了引他现身!

肉身莲于他而言,那就是未来几十年的寿命,她如此大方地设局做东,他怎能不赴宴?

但他自然不会蠢到亲自去。

“告诉魏焰,让他带人去,这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肉身莲给我抢回来!”

黑斗篷们对视一眼,方才开口说话的那个男人迟疑道:

“可是……”

见他犹犹豫豫,福安不耐烦起来,“可是什么?有话就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男人心一横,不再为难:

“魏世子最近身子不大好,数次濒临失控,他恐怕没法为福大人承担重任。”

“我不是让你们找人血给他喝吗?他都喝了多少了,怎么还在失控?”福安怒声逼问。

男人顿了一下才道:

“我们用来给魏世子续命的蛊,本就是极其高深的禁术。以前圣女大人还在时,凭她的造诣还能稳住蛊虫的躁动,但她死后,那些蛊虫感应到她的力量消失,就……”

“所以你们就都是一群废物,没了那个女人就压制不住续命蛊了?”福安冷笑着问。

男人赶紧跪下,“福大人,我们的蛊术造诣虽然不如圣女大人,但假以时日还是能稳住蛊虫的,只是需要时间……”

“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福安暴怒至极,没了肉身莲为他从女子身上吸来精华,他怕是还活不过凌寒那个短命鬼。

上次的寿宴上,他本来都已经将肉身莲视为囊中之物,结果那个图珈妖女却失了手葬送了他全部计划。

而他这么多年就为了图珈黑蛊师能将魏焰变成蛊人的秘术,他不知耗费进去了多少人力物力,原以为养出的蛊人是能让凌寒下地狱的制胜法宝,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还让凌寒跑了。

现在让魏焰去帮他抢个东西,这群黑蛊师都告诉他,需要时间。

他哪来的时间供他们挥霍?

这些人就是想熬死他!

若是搁在以前,他一个不顺心早抬手把他们都杀了。

但现在他沦落到这步境地,也就只有这些人可用,所以只能忍耐。

“废物,都是废物,给我滚!”

在他的叫骂声中,两名黑蛊师快速离开仓库。

等他们都走了,福安爬下床,走到斜对面,一把掀了黑布,露出一面巨大的铜镜。

镜子里映出的人,头发花白没有光泽,面容半老半年轻。

福安看着他脸上那些皱纹,一道道犹如沟壑,也像虫子爬过的痕迹,格外丑陋狰狞。

他实在看不下去,一拳头把镜面打得稀碎。

碎裂的镜片扎伤了他的手,从伤口流出的血已经不是正常的鲜红色,隐隐泛着阴森的黑。

这时,原本紧闭着的门开了。

日光照进来,他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嘶吼。

没了肉身莲供给他更多精华,他甚至连日光都见不得。

来人很快关上门,好像生怕他被日光灼伤。

“是谁?!”

福安眯着眼回过头,在那人要靠近时甩出一把匕首。

“福公,是我。”

女子低沉的声音响起,福安听后虽然止住杀意,但神色仍旧难看,“我不是让你去盯着云氏那边吗,你怎么来了?”

跪在地上的女人抬起头,露出覃夫人那张历经沧桑的脸。

她看到福安苍老了一半的容颜,露出无比心疼的表情,喃喃道,“您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福安的脸色更加冷酷,转过身去,“去你该去的地方,办好我交代你的事,这里不需要你。”

他需要的是肉身莲,而不是这个老女人含情脉脉的眼神。

被她这么看着,他恶心的要死。

“福公,我知道您要的是什么。魏焰不能临危受命,但我可以!”覃夫人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毫不掩饰她对这个男人的痴迷和忠心,“我愿意为您去夺回肉身莲!”

闻言,福安的身影顿住。

片刻后,他缓缓回过身审视着覃夫人,“魏思音可不好对付,你真的行?”

覃夫人露出势在必得的狠诀笑容,“我这条命就是福公给的,若是拿不到肉身莲,我绝不活着回来见福公!”

福安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

他的脸因为这抹冰冷的笑意,变得更加诡谲狰狞,“好,既然有你这句话,那本公就再信你一次。”

覃夫人刚要继续表忠心,却听他幽幽道:

“若是十日之内你拿不到肉身莲,我就用你去喂魏焰。虽然你人老了,身上的血肉不新鲜,但你有内力修为在身,对那小子来说也是大补的好东西。”

“属下明白。”

覃夫人眸光沉下,躬身告退。

走出茶庄后,她蒙着面纱,和一个挑着担子卖鸡蛋的农妇擦肩而过。

两人没说一句话,农妇慢悠悠地走到一里地外的驿站时,才从担子里取出一张纸条,不动声色地塞给了在驿站马厩外蹲着的马夫。

那马夫揣着纸条走上驿站二楼,敲开最里面那间房,对坐在里面喝茶的长袍男人毕恭毕敬地献上纸条:

“这是福安身边的人传出的消息。”

男人打开看过后,嘴角露出笑意,“下去吧。”

有了这份情报在手,二殿下一定会他万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