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的大雨淋在向晚的身上,她仿佛没有知觉一般,行尸走肉般走在路上。
“少奶奶您先上车吧?”司机开着车紧跟在她身边,向晚置若罔闻,刚才的那一幕不停地浮现在她眼前。
所以,今晚他带她回顾宅,中途吃饭到一半就走,蓝臻月又故意找借口让她回来,搞那么多就是故意让她看见这一幕吗?
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一样任人摆布,羞辱。
仿佛感受到她的痛苦一般,她肚子也隐隐作痛起来,肚子紧绷着,好像一直在下坠。
宝宝,你是否也觉得不开心?
宝宝对不起,就算你没有爸爸,妈妈会加倍地爱你!
“少奶奶,您先上车吧,雨太大了,别淋坏了身子,有什么事都好,别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司机语气着急,若是少奶奶在他的手上发生了意外,到时他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蓦然,向晚一个激灵突然醒悟,是啊,她可以不爱惜自己,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孩子为他们的错误买单。
她拉开车门,坐上车,沉声吩咐:“开车!”
“少奶奶,可是.....”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顾承安追了过来,若是他此时开车,少爷会把他头都拧下来吧!
“不要管,开车...不然我明天就让爷爷把你辞退了!”向晚低声威胁。
“是的,少奶奶!”听了这话,司机踩着油门毫不犹豫地向前开走了,毕竟他的工资是老爷子开的,老爷子又那么疼少奶奶,她的话当然要听。
向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又是怎么上楼的。
回到公寓,她没有开客厅的灯,径直走到浴室,将浴缸里的水放满,将自己泡进了水里。
她只觉得很冷,很冷,冷得全身发抖,只有温暖的热水没过全身她才找回了一丝在人间的感觉。
门外,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撞击在她的心口上,每一声响起,都像是在她的心尖上寸寸凌迟着,将她的整个灵魂都撕扯到破碎流离。
本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坦然地面对这一切,以前一直都是传闻,可当自己亲眼看见的时候,心里疼得就像有个手在硬生生地掏她的心窝子,她太高估自己了,原来她做不到毫不在乎。
敲门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向晚干脆捂着耳朵,不听不闻,直到隔壁的邻居出来投诉才渐渐没有了声音。
向晚就这样静静地呆在浴室里,她什么也不想,脑子像浆糊一样糊住了,也想不出来。
她想哭,可是也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撕裂着疼,原来真正的伤心是无声的。
她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上床的,只是知道自己不停地在黑夜中沉沦,做了一宿又一宿的噩梦。
梦中,舒涵凄厉地指责着她,是她破坏了她和顾承安的感情,她才是那个卑鄙的第三者,他们嘲笑羞辱着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她根本不配留在顾家的。
躺在床上的向晚,狠狠地喘了两口粗气,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似乎还沉浸在那个无法自拔的噩梦。
直到一阵强烈的敲门声,才把她从那深渊中拉了出来。
向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外面的敲门声音听起来清晰不少,转动了下眼珠子看了下自己,大汗淋漓的,浑身都湿透了,喉咙干涸疼痛得好像吞了刀子一般。
她挣扎着起身看了下桌子上的闹钟,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她脑子一片空白,放空了好久才想起来,原来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想必是昨天晚上淋了雨,回来就发了高烧。
门开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好像还有嘈杂的在撬门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叶可澜着急的呼叫声。
向晚撑着身子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门口的叶可澜在焦急地拨打着电话。
确定了没有别人,她才打开了门。
开锁的师傅正在专心地使用工具正在准备破门,冷不丁的门突然被幽幽地打开,师傅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你们在干嘛?”向晚嘶哑着声音询问,声音是有气无力的。
看见突然出现的向晚,叶可澜马上挂掉了电话,惊叫着跑过去一把把她抱住,好像怕她会随时跑掉一般,勒得她差点无法呼吸。
叶可澜哽咽着道:“你这个死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澜澜,怎么了?”向晚迷糊着,还是一头的雾水。
“你说怎么了,我打你电话也没有人接,发信息你也不回,到家敲门没人应,我用钥匙开门,门还从里面被反锁了,我真是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叶可澜越说越后怕,眼泪忍不住就留了下来,“你真是个坏女人,你要担心死我呀?”
原来是这样,向晚不禁内心一阵愧疚。
她只记得那天回到公寓后她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发现叶可澜在撬门了。
“对不起,澜澜。让你担心了!”
我的电话可能是没电了,我在睡觉也没听见电话响声。
直到此时,叶可澜才发现向晚的不对劲,她脸青口唇白的,像是大病初愈一样。
“晚晚,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叶可澜心疼地看着她。
“澜澜,我没......”
“哎,两位小姐姐,打断一下,这门还要撬吗?”向晚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师傅小心翼翼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叶可澜给他投去一记白眼,“你说的呢.....”
开锁的师傅瞬间有些不开心,嘟囔着,“这算怎么回事嘛?跑这一趟多不容易......”
话还没说完,叶可澜直接给他甩了几张红票子......
“好咧,两位小姐姐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师傅接过红票子立马识趣地走了。
“走吧,我扶你回去!”
刚关上了门,突然,门外又传来一阵阵的敲门声。
叶可澜刚要起身去开门,却被向晚紧紧地抓住了手臂,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晚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