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渊留宿在京城之中,昨日李清平跟他说了很多,他没表述太多,只是更觉得南清这个天子更加势利,所以在当其说完利弊之后,想让他接手城外大军,他果断拒绝了,不是江渊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他觉得列土封疆的事儿,不适合自己罢了,李清平对此态度是良久沉默,让江渊再好好想一想,他便离开了福源宫。
雪又大了起来,京城雪已有两寸深,本来是黑骑司口中的瑞雪兆丰年,可若是这么下下去,就是雪灾了,江大公子觉的皇宫有些闷,于是早早地出了午门上街道吃早饭,街边推车的摊贩没了人影,只有守着小店铺老板冒着大雪开门,江大公子去吃了云吞,老板是一个中年汉子,蛮热情,端上来云吞的时候还不忘和江渊搭讪两句,当然了说的也是没有营养的话,外加几句对于大雪的抱怨,江渊对此一笑置否,并非他不感慨天上大雪,而是像老板这种开铺子的虽说也会受到大雪影响,但并非一点钱财挣不到,比起靠着种地谋生的真正老百姓来说,汉子的生活还是要好上太多,并且中年汉子还是住在京城中,如此以来,购买衣食住行物品也方便很多,外面百姓才是真的难,今年的粮食也歉收,一升米换不来一碗云吞,谁更难,一眼可观。
吃完云吞之后,江渊去了城门处,走在路上,有些奋进,他没有撑伞,任凭雪花砸落在肩头,雪白狐裘上看不清是雪花还是白色。
亮出身份登上城楼,一片苍茫景色映着白雪,如登云端,江渊站在城头向下看着出声,身边的将士目不转睛站着自己的岗,对于这个披着雪白狐裘的江公子心中尊崇至极,整个南清天下,谁还不知道江渊的名字,谁还不认识这个牛气的江大公子?
在城头站了不大会,他头上已满是白雪,楼顶将士中的小队长冒着被惩罚的风险,下去给江大公子拿了一把伞来,后者笑意盈盈道了一声多谢,问了小队长的名字,两者聊了一会,然后江渊就问到:“有没有兴趣往上走一走?”
小队长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激动道:“恳请公子指点!”
“看见那三辆马车了吗?”
江渊伸手指着“看见了”
“一会你见他们入城,就主动派人跟着,他们去哪你就去哪,他们做什么你就负责辅助打下手,不过这样你就不能守城楼了,其中有利有弊,当然也去跟着他们做事也有一定的危险”
江渊并没有说一定保证小队长会升官,又或者是能立大功,说话留一半,不容易出差错,而且想要泼天富贵当然是要拿出些筹码的,若是畏畏缩缩,自然不能成,小队长来回转头,似乎在犹豫到底值不值得用自己现在的身份赌一把,江渊看着小队长仍在纠结,就撑伞转身下城楼了,做与不做,他其实并不太关心,阿衡带着的人完全可以办成他交代的事情。
撑伞的白衣狐裘公子消失在楼梯处,然后融入茫茫雪色之中了,小队长眉眼全是雪花,半天之后,他大手一挥道:“所有人,马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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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已经持续了三天的大雪让突厥和柔然寸步难行,没有在自家地盘上,他们生活做饭,衣食住行忽然遇到了一些困难,郝连恭有了退却之心,昨日有一鼻青脸肿的老者冒雪前来找他,送给了他一份牛皮纸地图,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有了地图之后,他这趟京城之行算是功德圆满了,而且也应了他胞兄说的那句话,南清打不下来,夏国人也做不成棋手。
拓跋列星一身雪花进房间,向他禀报了今天将士们遇到的困难,郝连恭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道:“让将士们先整理行装吧,抢掠而来的东西先运回夏国,何时离去,等我通知”
“将军,南清不打了?”
拓跋列星有些惊讶,他还不知道昨天老者干了什么。
“打不了,江渊来了,后面还跟了三辆马车,你猜猜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火雷?”
拓跋列星一点就通。
“大抵是了,下去吩咐吧,突厥人应该不会走,打不打跟我们关系也不了,如今柔然已被我国打下,虽不如南清物产富饶,养活我国民生却也是绰绰有余了,突厥如今大军主力也在南清水,我们先行退去,也能让其自顾不暇,若是他们先撤,我们少不了要担心自己国家有后顾之忧”
拓跋列星点头,就下去安排了将士,在其走后不久,一身青色棉袍的宗恒的哈着热气走了进来,郝连恭回神让其坐下,宗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金银财务和女人都不能带回去。
“这是为何?”
“回去途径清江南,江渊手下的两名将士组建了民兵,粗略估计又五万人左右,后勤,粮草皆充足,先不说与之狭路相逢我国将士是胜还是败,就单是可汗手中拿了地图,就不能再做强盗行径,西凉山的长生之秘密预估会在明年一月揭晓,想要知道具体时间,还是要看南清天子的消息,周武那名亡国皇子手里也有地图,可汗可曾想过,地图这么容易得到的原因是什么?李清平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等不能做出不留后路的事儿来,臣建议可汗您先派人前去谈判,然后将金银运至京城城下,至于人口,就地解放便可,南清天子只要不傻,就一定会同意,再加上江渊来了京城,这件事成的几率就更大一些”
“只能如此?”
郝连恭有些不甘心。
“利弊皆有,看皇主如何抉择,长生与金银只能得其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容本王想一想吧”郝连恭不太愿意放弃金银财物毕竟他们打入南清也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这个时候宗恒却忽然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