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不高,但说话声音却中气十足的卢国占也算是旁支家族中比较有势力的一个人,而他所叫的二哥,则是屈居于卢国风之下的一个人。
“你们怎么看待家主的所作所为?”被叫二哥的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在场的诸位询问众人意见。
并不打算明面上和自己家主硬杠的几个小老爷心中对卢国风多少还是有些犯怵,敢出来接话的人自然也就没有,被叫二哥的人看着这架势,当场就想撂挑子不干。
这不是胡扯呢吗,其他人都不愿意出力也不愿意背上骂名,只指望他们二人这纯纯胡闹?
不想再多说的他站起身来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后他出声道:“既然诸位都没有做好决定,那咱们就改日再议,等诸位都想好了,也准备好了,咱们再商讨这个问题不迟,我先告辞”
没有受到挽留的二家主这个态度是恨人不争的表现,他以为会有人留住他的,但事实是没有一人出声,径直推门再大动作关门的二家主离去,剩下的几个小家主们面面相觑。
强者独身一人,弱者抱团取暖,他们这些旁支没什么实力自然要聚在一起才有力量,非是他们不愿意买这个账,而是方才出门之人并不属于他们这群抱团取暖,能坐上一脉旁支的小老爷们都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卢国风势头大,但同样的,二家主的势头也不小,他们这群人没有单飞的能力,若是开口没有任何承诺的就答应二家主,那最后受益之人仍旧不是他们,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领导人罢了,能不能得到好处两说,若是二家主过分,他们倒贴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三,这件事是你提出来的,你说说该怎么办吧”小老爷们将目光看向了卢国占,他们不想给其他人做嫁衣,虽然现在的生活比之前不足,但卢国风对他们并没有进行压榨什么的,面子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是重要,但有些时候不要也罢。
“怎么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二哥的意思很明显,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但没了二哥的帮助,以我们几支的能力,估计在家主面前翻不起什么风浪,两头都难做,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卢国占摇头扼腕叹息,他就是个万年老三,到哪儿都争不到最前面的位置,这次若不是因为卢家新规触及到了他的利益和面子,他怎么会想着找自己家主的事儿?
听着卢国占解释的众人沉默不语,等到其说完,他们大概明白了其话中之意,原地不动就是现在这个局面,若是站在二家主的身后,就要为别人做嫁衣,这两个选项虽然好选,但对他们而言却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一点好不落的事儿,没人愿意干。
低眸思索的众人好一会没有说话,卢国占看着这件事估计也不成的缘故,就出声提议道:‘容后再议吧,大家先回去,看看家主日后还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
摆手示意几人离去的卢国占也算半个人物,最起码他拿得起放的下,一直不怎么插嘴的几人闻之有两个起身离开,还剩下的两个有一人忽然道:“为什么是两个选择,我们为何不能多个选择?”
像是在说胡话的卢房名一句问住了在场的诸位,起身已经到了门口的二人回头道:“房名兄,这话是何意?”
“何意?”卢国占也跟了一句,不止他们几个人懵,估计除了卢房名之外的人其他人都是懵圈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按兵不动没有好处,帮助二家主也没有好处,可我等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呢”卢房名再度解释了一句。
“房名兄的意思是.....给家主通风报信,做局中局?!”忽然反应过来的卢国占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其他人听见也是愣了。
“不行吗?”卢房名反问?
“让我想想”卢国占压住心中的惊讶开始暗自盘算,而要走的两人见状也不出门了,转身又到座位之上坐了下来。
屋中的结果不得而知,但众人出来之后的面色却可见的欢喜,相互拜别之后,众人都开始了前期的准备,而并不知道自己另一个命令,因为清江南经济发达,卢家做商贾却依旧权力倾天的缘故,大部分的清江南之人都对当官这件事没有太深的执念,毕竟万里求官只为财,他们有了财,又何必去涉足那朝堂的泥沼?可也是因为这个情况,卢国风已经头疼了快两日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江渊啊江渊,你是真不把老夫当人看,这万万学子儒生我到哪里给找去?”卢国风心中烦闷,暗骂江渊不当人子,自己身上麻烦多得都管不完了,怎么还有心情给天子分忧,人家读书人愿不愿意去科举是人家的事儿,管他那么多作甚!
“云熙,交代找齐本家主自掏腰包给他们每支现在的营收基本上再加三成!”
忽然性情的卢国风让云熙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卢国风一直不是一个大在的人,并且这件事众所周知,虽然其并不是抠门,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形确实是其坐上家主位置这么久来第一次松开捂着裤腰带的手。
“老爷,您确定吗”不敢相信的云熙重新问了一遍,卢国风的答案依旧如常。
“好,老爷,属下这就去办”云熙得到确切结果之后拱手直接退下,卢国风喜欢这个人的很大原因是因为其问题不多并且办事牢靠。
等到其出了房间之后,卢家大老爷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之上,原先倾尽清江南所有木工之力打造的阴沉木太师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板正宽松的学名叫做沙发的东西,高贵尽显奢华的座椅实用性并不高,老腰本就不好的卢国风自打不情愿以物易物换了椅子之后是越发的喜欢这个明教沙发的东西了。
“这江渊小儿,脑子确实好使的紧”拍了拍沙发的卢国风发了一句牢骚,无意也无心,其话音刚落下,他身后忽然惊起一阵风来,猛然转头看去,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个清冷面容映入了眼中。接着卢国风就吓得直接跌落下沙发来,并且叫喊道:“大小姐,别动手,别动手,我就是嘴贱了,并没有其他意思!没有其他意思!”
一代家主落魄成如此模样并且能够认真的执行江渊所布置下的任务,仓灵的功夫绝对功不可没,毕竟没有她得狠厉手段,着卢家家主也不可能会如此听话,多少得带点反骨才是。
“哼”冷哼一声的仓灵没有没有兴趣在对这个卢家老爷动手,瞧了一眼地上的人之后,她淡淡道:“下次若是再嚼舌根,后果你自己承担,我事先说明,到了那时,谁给你求情都是无用”
“卢某明白,明白,多谢!多谢”
路过风哪里有一点家主的样子俨然是一副二狗子的模样。仓灵见状也不再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如同吩咐般,她询问道:“少爷交代的万万学子之事如何了?”
“差人去办了,三天之内必有结果,只不过着人数可能....可能...”卢国风刚从地上站起来就感觉自己还不如不起,头往下一直低,面前女子还是问了:“可能如何”
没有感情,全是威胁和警告。
“没有可能,没有,三天之内,卢某一定将人全部凑齐!”
卢国风现在是一点不敢往下说了,这清冷女子显然不是想和她商量,而是再通知他了,再说下去,除了挨打,他想不出来第二个结果。
“最好如此!”
仓灵撂下一句话,而后转身离去。
已经吓了一身虚汗的卢国风见到其离去,浑身一松劲儿,而后就像一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面条一般瘫坐在了沙发之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来,他如释重负。
或许再外人看来,卢国风的这个行为有点太过丢世家的脸面,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前几天的时候,他是怎么挨过来的,力几何,可对于他这个对京城有所图谋并且一心想要百尺竿头更近一步的人来说,这些东西都是要打探到的。
不知者无畏,他也相当个二货装傻充愣,但是那名为热气球的东西和操纵其的人却是不愿意,不为其他,就因为他动手抓了张诗雨,并且这玩意的设计者是江渊。或许平常百姓在见到这玩意之后恐惧好奇的很,不知道人为什么能够上天,也不知道着意味这什么,但他这个并不傻的家主却清晰地意识到了这玩意的严重性,其他的不说,就单单是热气球上扔火雷的操作,他相信南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顶得住。
“早至如此,何必当初”卢国风歇了一会之后就又起了身,他说出了三天来的大话,这要是找不来人,等待他的绝对又是水滴刑,榔头加枕头。
出门,这位家主少了些一意气风发,鬓角处多添了几丝白发,缓缓行到大门前,站着的一名身材高大的扈从单膝跪地行礼,卢国风说了一声:“陪我出去”跪着的那人就呆滞的起身自动跟在了其身后。
已经不报反抗念头的卢国风现在已经是江渊的下属,在他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想摆脱几乎是痴人说梦,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稳住卢家,让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不然等他。
自己的二弟对家主之位早就虎视眈眈,若是给其看到了机会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握住,今日他之所以要放出血来自掏腰包让旁支做事,也是存了这个心思,想让马儿跑,怎么能不让其吃草,喂饱了的狗不咬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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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南清的临安城迎来了除建国之外最热闹得时刻,家家户户门口高挂桂树枝丫,街上的小摊商贩也是鳞次栉比流水如龙,而坊间以及街道也是到处拥挤满了人口,各家酒楼爆满没有客房,用膳之地更是人头攒()动从门口排到街道旁边,这等盛景之下,是临安常驻人口的百姓每日的笑容都不曾下去,甚至做梦都是笑醒。
不过有人欢喜自会有人要忧愁,前来进京赶考的学子儒生和其家人,或者是想要蹭一蹭这段时间人流的小商小贩以及客商可是被这人多的一幕折腾坏了,临安之人因为自家有地方的缘故,所以生意尤为爆火,即使是那种平时靠着砍柴卖草为生的老汉也是如此,城池的大小有硬性指标,能容纳的人口也是一定的,这么多学子前来赶考,自然是有人吃不上住不上,穷苦人家在暂且不提,就是那接近小康人家的读书学子也避免不了在城门之外安营扎寨睡稻草席上的命。
且再观城中,已经是人山人海却依旧少不了清闲之地的临安还是有地方住的,只不过这种地方一般人来不了,若是有那些大富大贵之人想要一掷千金进来歇会自然..也是不行,不为其他,只因为此处是听雨楼,一个由江渊挂名,杨家才女主持,并且天子赐子的新地方。
自打张诗雨走后,苏佳接手此处,原本热闹的听玉楼机逐渐变得古怪起来,原本热闹客来客往的京城第一头牌酒楼开始走下坡路,人越来越少不说,名声也开始被金玉楼所打压下去,苏佳因为无法分心常照顾,所以干脆将其重新装恒修缮了一番,这也是江渊当时交代的事情。这也导致听雨楼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开业过,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个屹立在临安城的头牌终于要换家的时候,天子再七月初不知道想什么给其提了椎名---《金榜题名》。
四字活产业,李清平的这一手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提完字之后,这科举制随后就推行了,而听雨楼的老板也从苏佳改变为了杨清照。这专门供各地有名学子居住的地方,也就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