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不给也得给

“刘家主,另外两位入狱的消息您应该也已经知道了,皇主觉得你刘家对宫中有功才让本官前来好声好气的前来劝说,若是刘家恃宠而骄不领情分,那本官可就要在明日朝堂之上参某一本届时刘家主再想后悔,可就只能在大牢里喊冤了,如今本官愿意给你说道两句,可不要觉得是你刘家面子大”

陈珏言语之间嘲讽警醒敲打面面俱到,刘子业瞪着眼睛指着他道:“陈珏,你!”

“怎么!刘家主还想对本官动手!?哼!”

猖狂的刘子业偃旗息鼓,他确实生气也生出了对陈珏动手的念头,但是在其出声之后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他刘家身上背负着私自酿酒的罪名,若是再来一个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那他今天非得撂进去不可,气呼呼放下手指,他眯起眼睛来继续道:“陈尚书莫要吓唬刘某,刘某好歹也是宫中常住之人,这种欲加之罪,某可不会认,若是皇主要惩治我等,还请皇主下达圣旨,届时不用麻烦陈尚书,刘某自己便认罪伏诛,要杀要刮也悉听尊便,但是现在,陈尚书凭借一张嘴就想从我刘家手中拿到如此多的钱财,刘某提前说好,不可能”

刘子业也是下了狠心,百官家中都有酿酒,只要他被抓走,那么他便破罐子破摔,直接供出所有人,他倒要看看这位想要他银子的帝王,到底承不承担得起这个重创!

“刘家主当真不愿给?”

陈珏笑眯眯的道,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波动,这等情形看在刘子业的眼中无非是两种心理,不是装腔作势,便是胸有成竹,他并不觉的这位尚书是后者,否则的话直接言明自己的筹码便好,又何必要和他在这浪费口舌,淡定的摇了摇头,他再次拒绝道:“没银子,陈尚书自便”

“哈哈哈,刘家主还真是一点亏不肯吃呢,既然如此,刘家主要不要再听陈某唠叨两句?”

陈珏站的有些累了,见一旁的一直还不错,他便坐了下去,而后静待刘子业的说法,世家猖狂得紧,这次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他为何不落井下石一番?南清的百姓因为世家的私心挨饿受冻,压榨欺辱,他今天就先收点利息。

“陈尚书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刘某还有要事,若是不说,刘某便要送客了”

刘子业不耐烦地站在旁边,语气之中满是不爽,陈珏就乐意见到这副情形,于是他又道:“刘家主,今日本官来之前,曾路过后宫,也不知是哪家婢女太监坏了事儿,竟敢在宫内当中议论后宫嫔妃的谣言,陈某听见之后愤怒不已,于是便将其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刘家主猜猜,本官问出来了什么?”

听着陈珏的东拉西扯,刘子业完全没心思跟其说道,连同话都没听进去多少,稍稍摆摆手,他嘴里道:“陈尚书看来还是闲得紧,来人!送客!”

前一句还在接话的刘子业下一句就赶人,既然没本事抓他,死皮赖脸在这儿干什么,单纯地来恶心看他笑话?

“哈哈哈,刘家主的养气功夫比起王家的那位可还是差了不少,既然刘家主不想猜,那本官就不卖关子了。”

“本官刑讯问出的结果一共是两条,这样第一条是关于后宫不检点嫔妃的,而这第二件便是关于刘家世族的,至于到底主角是谁,我想刘家主应该心知肚明,陈某今天把话放这里,是希望刘家主好自为之,至于刘家主未来命运如何,陈某便不在多言”

被赶的陈珏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平淡地替刘子业考虑了起来,一段话说完,他起身欲走,这时候一直想让陈珏离开的刘子业忽然陷入了担忧害怕,他本以为这件事到死都不会有人知晓,毕竟他办事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且不说他吃了多少药,就是与他通奸之人也不可能让自己漏出马脚,而陈珏方才的一番话,让他彻底打碎了之前的幻想,纸终究包不住火。

一念至此,他急忙开口道:“陈尚书!请留步!”,已经走到门口的陈珏并未因为后方的呼喊而止住步子,反而是更快的出了房间,这种时候停留下来便是证明事情有的谈,主动权将会暗中转移,只要他不先动摇,那这位刘家的掌舵人绝对比他更加慌张。

眼看陈珏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这个自以为是的刘家主终于乱了,他不知道陈珏是不是真的知道龌龊之事,但不论真假,他都必须搞清楚,和帝王有规矩地进行斡旋尚有活路,但是碰了后宫的妃子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且不说他的身份如何,就单单是违背道德伦理这一条就足够他引起所有人的不满,任何事情都有底线,他这件事情一旦传出,那么他刘子业的名声就彻底毁了,至于罪名如何,他生死如何,这都是不用猜测就能一眼预见的事儿!

短短的片刻时间,刘子业脑子中如过走马灯,顾不得方才自己说的话,他急忙追出门去,口中还一直喊着:“陈尚书!能否坐下来谈谈!”

“陈尚书!”

“陈尚书,咱们再商量商量,陈尚书等等刘某!!”

从出房间到上廊道,再从廊道到大门,陈珏的脚步一直不停,而刘子业在其即将迈出门去的时候终于将其拦了下来。

“陈尚书,咱们坐下来再谈谈如何,您也知道,我刘家远不如苏、王两家,如果尚书愿意,刘某日后在慢慢补偿如何?”

气喘吁吁的刘子业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他在追逐陈珏只是脑子并没有停止运转,反而是急中生智的猜出了陈珏内心的想法,若是这位奉命皇命而来的尚书真的是想让他刘子业蹲大牢,吃牢饭再砍头的话,根本不会和他说这么多,所以陈珏的这个行为不过是在让他做一个选择,一条路让自己保命,另一条路让他保钱!

“刘家主这次是真的想谈谈还是说只是消遣本官,本官可记得方才刘家主的态度并不是如此”

给了台阶就不下的陈珏故意气人,但偏偏刘子业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赔笑,他是真的拿捏不准陈珏到底知道多少。

“陈尚书,刘某无任何消遣陈大人的心思,还请陈大人莫要于刘某计较,刘某给您陪不是”

正经行礼的刘子业可谓是完全放下了身段,陈珏瞧着这个能屈能伸的刘家家主也不说话,心中暗自嘲笑,他倒想看看这位刘家大爷到底能受多少羞辱才忍不住。

两人心中各有想法,就这样一直站在刘家的府邸大门前,刘家中的下人婢女并不少,所以在走动穿梭之间少不了瞧见这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一幕。

刘家家主给一个官员深鞠躬,这事儿传出去谁能信,且不说前几天这几位世家的大爷连天子的账都不买,就是寻常情况下,这些自视甚高的老爷们哪里有妥协的时候,至于給一个从三品的官鞠躬,更是让人想都不敢想。

门口的事情无人敢驻足观看,下人们也都是匆匆一眼便急忙逃离,生怕他们的老爷忽然抬头记住了他们的长相,然后秋后算账,好在陈珏并未让刘子业躬身太长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之后,他就出声同意了其要求,两人再次从门口回正堂,不过在这次是陈珏在前昂首阔步,俨然一副胜利拿捏者的姿态。

少时,脸色黑沉阴郁的刘子业强颜欢笑地送走了满面春风的陈珏,后者笑呵呵的说着下午再来,本来就够难受的刘家老爷听闻这话差点没有直接栽倒,待到这个如催命般的尚书终于走了之后,他才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笑呵呵的陈珏离开了刘家,而后他便准备向李清平禀报此事,今天他并未抱有太大希望能从刘子业这里搞到太多的钱财,甚至秦讣闻给他支了招之后他都没有太大把握,不过让他意外的事,他成功了,而且得到了九千万两的钱财,比起今天他们谈论的一亿七千万两巨款虽然还差上不少,但是在他这里这件事以及算是解决了,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

当日傍晚,临安城的几处私家药铺反常的开了门,而后还大张旗鼓地吆喝说明日就开始出售草药,这让已经饿了一两顿的百姓猛地看到了吃饱饭的希望。

药铺开门了,粮食铺子还会远吗?

而百姓的这个想法确实也应验了,因为禀报完刘家事宜的陈珏此时已经乘马车来到达了苏家,与去刘子业家中不同的是,陈珏到了苏家府邸之后,并未直接进去,而是让自己的车夫前去叫门,让门口的扈从去请他们的老爷亲自来接,毕竟苏家是有实名罪状的,他再去说服浪费口舌完全是自掉身份的行为。

头疼自己没办成事儿的苏西河正难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呢,外边的下人就又带来了一个他非常不希望听见的消息,有气无力的让其带话回去自己稍后就到,他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仪容。

少时,门口的扈从归来,在其身后约莫十五步有一个人正在走来,瞧着今天事情的正主,这位在朝中三不沾的官员忽然体验到了江渊口中的以势压人原来是这么一个感觉,片刻思虑之间,苏西河走到了门口,看见来人是陈珏的他明显有些阴沉,今日刘家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虽然不知道这人到了之后和刘子业那厮聊了些什么,但是他大概猜出是他大哥所说的偷漏税款,拱手行礼打过招呼,他将这个尚书令请进府邸之中。

“苏家二老爷,你们这苏府倒是气派得紧”

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的陈珏内心暗嘲,刘子业在不堪也知道简单的掩饰,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可是这苏家府邸却极尽奢华,满院子高木廊道,金石器物已经不像是个正常世家该有的样子,至于其满地铺垫的青石地板更让陈珏觉得这苏家比刘家更该死。

前几天江渊吃馒头咸菜之时他还问过为何不吃点好的,后者只是笑了笑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起初他觉得江渊这小子又在他面前装13,显摆自己的才华之强,可到今天他才明白这句话说的有多么真实,苏家地板一块砖能抵得上普通百姓做工一年,这等相差,连他都觉得甚是离谱。

后方跟着的苏西河没有一点接话的兴趣,但是却一直注意着陈珏在走路中的一举一动,有道是细微之处见真章,他在琢磨这位在他大哥口中的三不沾官员到底能不能贿赂,两人各怀心思走了约莫盏茶的时间,而后便来到了苏家的待客茶房。

优先请陈珏入房间,他吩咐了一句吓人前去备茶。

“苏家二爷,莫要麻烦了,今日本官前来只为一件事,至于喝茶还是免了”

坐下的陈珏已经给足了苏西河面子,若不是上面交代要以礼行事儿,他连门都不一定会进。

“陈大人说笑了,您是客,我是主,怎能落了待客之道,您有事儿说事儿,苏某该做的还是要做”

中规中矩的苏西河表现得很轻松,但是陈珏却知道此人是个笑面虎,摆了摆手示意其闭嘴,他抢言道:“看来苏家二爷是明白人,今日本官前来就是想问问苏二爷对于苏家涉嫌偷税漏税一事如何看待?”

“陈大人说的苏某听不懂,还请陈大人明示”

苏西河假装疑惑,而后和陈珏相互对坐,后者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认罪,但他今天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归?呈堂证供以及苏琦玉所整理出来的账目全部拿出放在茶几之上,他淡淡的道:“苏家二爷自己看,若是看明白了,给本官一个答复我也好让圣上决断”

一言不合就搬出李清平的陈珏着实有些不讲规矩了,他苏西河没有了自己的大哥帮衬,看个苏家都费劲,又哪能和天子对抗?

捏起放在茶几之上的两张纸,苏西河瞧着上面的巨款,他敢肯定这上面记录的绝对不真实,作为王家二老爷尚且不知道自己家三年挣到过上亿两白银,他这旁支的族人苏琦玉又是如何算出这么一大笔钱的,除非是上次所按手印之为是早有预谋,否则的话这一模一样精确到几文钱的数字就没法说明白了。

看着答案推过程,即使过程再离谱也不会出错。

“陈大人,恕苏某直言,我苏家根本不可能贪污此等多的钱财,也没有那么多的钱财,我要请见圣上,请圣上为我苏家住持公道!”

苏西河可真不想当这个大冤种,一个亿的白银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可承担,但是好无理由只凭借两张纸就想让他交出去,这断然不可能。

“苏二爷,你或许还没看明白,本官今日既然能来,那便是奉了圣命的,你如此不信本官,难不成还是质疑账目上的玉玺是人偷盖?”

陈珏声音越说越冷,这苏西河当真是将他陈珏当傻子啊。

“陈大人,无论您如何说,苏某都还是那句话,请圣上再次为我苏家主持公道,我苏家没有如此多的钱财”苏西河紧紧记住自己大哥从小交的技术,死不承认,这可给对面的陈珏气笑了,起身直勾勾盯着下方之人,他道:“苏家二爷,皇主给苏家面子,念苏家情分,这才给苏家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若是觉得这么多钱财拿出了是亏了,那便是大错特错”

面色转变的陈尚书的话中有告诫之意,他今天一人唱两角儿,看着对面认真听的苏西河,他接着道:“我陈某也不是嗜杀之人,今日言到此处,陈某抛开官职也当一回好人,你苏家再如何也是南清的臣子,有些时候,钱财留着非但不是好事儿,反而是一种祸害,它能买到布匹,却买不来人命,这钱是皇主亲自过审,若是你不想苏家就此在临安除名,最好是莫要逆从”

“陈大人的意思是,这钱财我苏家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了?”

苏西河眼神闪烁,明知故问。

“呵呵,苏家人,很好,东西拿来,本官告辞!”

苏西河不接好意表现正中陈珏下怀,他气愤地夺过苏西河手中的两张纸,而后转身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