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姐弟两人在房间中试酒之时,坐着马车各位世家主也相继来到了金玉楼,还是原来的包厢,还是原来的人物,不同的是众人不再愁眉苦脸,而是个个面带笑意,如沐春风。
“王家主,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刘子业笑着走进包厢之中,王白玉已经在其中坐着了。
“哈哈哈,刘家主别来无恙”
王白玉起身相迎,而后两人寒暄了一番,还未落座,另外两位就赶过来了。
“大家都在了哈哈哈哈”
苏、陆两家一来也都是哈哈大笑,那等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的老婆生孩子了,四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而后便全部落座在了凳子之上。
得知第一手情报的白玉玉先行开口,与众人简单的分享了一下自己得知的消息。
“诸位,今日王家的线人来报,上面那位似乎是要与我世家服软了,你们说咱们要不要再给一个下马威?”带着笑意的王白玉面色傲然,能逼的天子服软,这是多么有脸面的事儿。
“王兄所言可以考虑考虑哈哈哈哈,今日刘某也得知下人的消息,京城内的店铺已经是强弩之末,上面那位还派官员来我刘家前来购买草药,这可不就是向我们世家服软的前兆”
刘子业笑意盈盈的接过话来,说到此处又挂上了一抹冷笑,而后继续道:“所以,依照刘某看,既然上面那位动手之时丝毫不顾及世家颜面,那我们这次也不能轻易的接下好处,不刁难一番,怎能让天下人看出我世家的真正实力?”
听闻刘子业话的诸位家主陷入深思,他们是有这个想法的,但是其中风险不可谓不大,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开玩笑,他们开始拿捏的便是当今天子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强行制裁他们世家,如果天子给台阶他们硬是不下,这结果可是有点不好说啊。
一念至此的众家主无人接话,陆久渊适时的转移话题道:“刘兄,这件事咱们稍后再论,现在谈之为时过早,前几日清河杨家的太爷与我传信,说是有意加入我等世家的联合,不知诸位可同样受到了消息?”
“嗯”几个家主点头,而后苏东辙接话道:“杨家太爷可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众人心知肚明杨家太爷的心思,坐享其成可是有些不拿他们当回事了。
“王兄,刘兄如何看待?”陆久渊询问。
“多个帮手总比多个路人敌人强,他清河杨家虽然没有掌握重要的商贾,但实力还是有的,不如先等人来了,咱们在下定论”
王白玉是谁也不想得罪,他也知道清河杨家的底气不一般,所以并没有把话说死,其他几人点了点头,承袭世家除了卢家之外,最有影响力的就是清河杨家,或许在钱财方面人家不如在场的众人,但是在人脉方面,百年传承的底蕴绝对堪称恐怖。
正当几人聊到杨家之时,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提着箱子的杨修远就来到了几人预先给好的房间,门口的四名护卫见到杨修远靠近,马上露出了一副敌视的姿态,而后出声警喝道:“速速离去,莫要靠近!”
暗道这几个世家霸道的杨修远止住脚步,而后对着门口的扈从道:“几位兄台,我乃清河杨家之人,今日也是受到邀请而来,还请屋内通报一声”
“等着”
门口扈从上下打量了杨修远两眼而后便高傲地进门禀报,杨修远淡淡看着这一幕没有表态。
少时
扈从归来,撂下一句“进去吧”便不再说话,杨修远也不计较带着东西就进了房间。
“杨家公子,老太爷身体可好?”杨修远刚刚进门,陆久渊便回过头来问候。
“劳烦陆家主挂念,老太爷身体很好”杨修远将东西放下,拱手回答,其他几人未表态,他意料之中,而包厢之内没有多余的凳子备用,这就有着看不起他们清河杨家了。
世家的沉默以及爱搭不理让杨修远心中愤怒,正想着拍桌子让众人看看他们清河杨家也是有脾气的,陆久渊忽然伸手碰了一下杨修远,而后房门就被打开,门口扈从之一搬进来了一张凳子。
“放这里”陆久渊指了指自己旁边,而后他转过头来对着杨修远道:“先落座”
“多谢”
杨修远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这个陆家的老爷,而后落座。
“人都到齐了,诸位开始吧”陆久渊再次开口,将众人的思索拉回桌面之上,心中对后参与进来杨家不爽的刘子业眼神不屑,先行开口道:“清河杨家号称是百年承袭的书礼世家,难道今日前来就带了一个破箱子和一坛酒,难道杨家太爷认为我等世家就是真的容易说通的?”
已经收了好处的几个家主脸不红心不跳,无中生有的刘子业更是一点脸面不给留,杨修远也知道自己今天来肯定会受到排挤,却没想到这刘家竟然如此恬不知耻。
有道是拿人手软呢,这刘子业太不讲仁义了些。
“刘家主,今日前来,家里太爷交代了许多,并且特意为诸位准备了这两样礼物,刘家主还未知道其中是何就如此贬低我杨家,真当我杨家人好欺负?!”
杨修远不善的瞧着刘子业,虽说两人相差20来岁,但这位杨家才子的气势却丝毫不输。
“呵呵,杨家太爷准备的东西?那我等可要开开眼界了”
刘子业对其的愤怒视而不见,反而语气轻佻,他可不惯着杨家,清河杨家在世家之中独树一帜,过三朝都倍受重视,与之为伍焉能不嫉妒?
“那刘家主可要瞧好了莫要让宝贝惊掉了下巴”
杨修远气势不输方才,他正琢磨怎么能将这两件东西合情合理的拿出来呢,这刘子业当真跳的着急。
抱起桌面上的酒坛子,他将其放置正中央,而后扯开包裹的红布酒封,嘴角轻佻的看着刘子业道:“刘家主,听闻你刘家草药泡酒乃专供高层,不知道这三杯倒您可是也尝过见过?”
言落,红布被杨修远放在了一边,而后浓郁的酒香就飘进了众人的鼻尖,世家再怎么说也属于高端人士,焉能没喝过好酒?但是这坛“三杯倒”却让他们都着了迷,单是酒香闻着就让人有种上头的感觉,若是入了口岂不是能直接让他们通霄玉庭?
“杨公子,这酒是何处得来,为何从未听说过?”陆久渊鼻尖嗅了又嗅,眼神中流露出好奇和跃跃欲试。
“陆家主,此物那是我太爷封存杨某不便想告,不过此酒太爷曾拿出售卖过一小瓶,得价二十七万两!”
杨修远信口胡诌众人也不知道该不该信,看着都想尝尝的几人,杨修远抱起坛子道:“诸位家主,太爷今日安排我前来,便是为了能和诸位共进退,今日大家都尝尝,若是有何问题,咱们酒后在谈”
话音落,他开始给众人倒酒,先给陆久渊,而后是苏东辙,接着是王白玉,最后才给了刘子业,不过众人都是满满的一碗,而他的则是碗底稍多,几人都看见这等明面上的差别对待,却无一人出声为其说话,而刘子业也是有骨气的紧,根本看都不看这碗中的酒,其他几人也不管这两人的矛盾,纷纷端起面前的小酒碗品尝了起来,要不说世家的人是高端人士,但凡让一个普通来,必然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哪还能细细品尝。
“嘶,啧”
喝白酒的专属语音从三人嘴中发出,他们纷纷瞪圆了双眼这个酒的味道实在是妙极,这才是酒啊,之前喝的都是狗屁啊!
“杨公子,此酒杨家还有多少坛?我王家可否拿钱购买一些?”
王白玉是几人中与朝中打点关系最频繁的一人,所以每年送出去的东西也是最多的,今天这个酒让他察觉到如果能拿下,定然事半功倍。
“王家主,此物在杨家也极其稀少,若不是因为太爷吩咐,杨某今日都不一定尝得到,至于买,恐怕杨某需要回去问问太爷”
“王某唐突了”
王白玉压下想继续说的话,而后将酒一饮而尽,其他的两个世家主听见此酒稀少,一时间也是相同的动作,唯有一旁冷眼旁观的刘子业心中泛嘀咕。
真有这么好喝?
陆久渊放下小酒碗瞧向刘子业,出声给了他个台阶下道:“刘兄,屋檐之下应同仇敌忾(kai)莫要跟小辈一般见识”
这话无疑有贬低杨修远的嫌疑,但是其像没听见般不动声色,刘子业眼看气氛烘托到这儿了,也不在故作高冷,嘴中教育着杨修远小辈要自觉什么的,手就端起了酒碗。
辛辣的白酒入口,瞬间将他的口腔充斥,他忍着灼热辛辣将其吞入腹中,嗓子之间似有灼热炭火划过!
“好酒!”
刘子业做人一般般,但对于尝酒方面,在座的众人恐怕都不及他。
“此酒入口辛辣却不留齿,入喉灼热却顺畅,可为酒中首,那胡人突厥的烈马酒与之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三杯倒,不负其名”
自顾自平价酒的刘子业被杨修远调笑了一声,江渊送的东西能不好吗?若不是因为要卖出琉璃,他都有些不舍的将此酒拿出来。
“杨公子,这剩下的酒可否卖给刘某,某愿意出高价!”
不合时宜提出要求的刘子业眼神中闪过一缕精芒,而后消失不见,众人以为他是爱酒之心再次发作了。
“刘家主,恐怕让你失望了,此酒不卖,太爷拿出此酒来便是为了显示我杨家的诚意,而刘家主自我进门之后便针锋相对,杨某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反而心眼不大,这酒若是刘家主想要,恐怕不容易”
走别人路让人无路可走的杨修远对着自己就是一阵的自黑,刘子业在对面脸色难看至极,让一个小辈拒绝,这说出去可是丢面子的紧啊,其他几个世家主淡淡看着这一幕,他刘子业想要,难道他们就不想要?将他们完全剔除一人独吞吃独食,这可不像合作的态度。
“杨公子,当真不能谈谈?”
刘子业压着怒火道。
“呵呵,刘家主如此是想强买强卖了?”杨修远尝过这个酒,自然清楚这玩意对于世家爱面子之人的吸引力。
“呵”刘子业同样冷笑,而后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万两”
“刘家主不愧是爱酒之人,不过这一百万两就想买这绝无仅有的美酒,似乎有些不够”杨修远知道世家有钱,但是也没想到这么有钱,一百万说出就出他真就怀疑世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刘子业听闻杨修远的话后也不再装作冷脸,换上一副瞧不起的神态,他道:“杨公子还想如何?”
“杨某不想如何,只是觉得刘家主的价格不够合理罢了,若刘家主真的想要,还请加钱”平淡诉说的杨修远说完这句便扭回了头,而后将酒坛再次抱起,准备给众人一人再倒上一碗,疏不料这一幕直接让刘子业这个家主动了杀心,出声再次报出一个价格,杨修远闻言顿了一下手中的酒坛而后继续倒酒。
刘子业微眯双眼看着这一幕,而后再道:“七百万两够了吗!?”
听到这个价格,杨修远才停下给自己倒酒的动作,他是看出来了,这坛酒并非是刘子业故意博他面子,而是真想拿走,放下酒坛,他歉意的看向几个世家主,而后道:“刘家主,杨某这酒是招待诸位的,我杨家缺钱,这个价格杨某很心动,但是能不能让刘家主拿走,恐怕您还得征求一下诸位家主的意见”
丝滑的矛盾转移被杨修远玩了个明白,其他几个世家暗道杨家人贼精,陆久渊并未觉得杨修远的话有什么问题,一坛酒千万两,确实是让人心动,而且现在刘子业这个状态,多半是抱着闹僵态度,与其争抢丢了面子闹笑话,还不如松手落下两个人情。
“杨公子,刘家主既然对此酒势在必得,依我看不如就将酒卖于刘家主吧,众人也都已经尝过太爷的心意,咱们也莫要因为一坛酒坏了感情,苏兄,王兄觉得如何?”
苏东辙眼神左右瞥了两眼,而后心领神会的道:“刘兄愿意花七百万两买酒,我等合作关系,自然是成人之美才好”
各个家主依次出声赞同,杨修远也乐得痛快,众人心中都清楚刘子业想要干什么,只是都未明说罢了,明知道自己吃了亏的刘子业脸黑似锅底,这些人同意之时都会挂上七百万两这个数字,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其赖账,心思之深,令人发指。
“怎么,刘家主莫非是没有这么多银两?实在不行,杨某送给刘家主一碗吧,这酒还是大家喝了的好”谁都知道不可能有人将千万银票揣在身上,杨修远这话无疑有故意挑刺的意思。
“哼,刘某敢说,自然是有底气,台野!去附近钱庄取七百万两银票来!”
刘子业起身对门外出声,而后伸手拉过酒坛继续道:“刘某忽然想起还有要事为办,今日便先告辞了,若是有需要刘家参与之事,书信通知”
言落,刘子业毫无形象的抱着酒坛离开座位,几个世家主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有莫名神色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