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老者做戏到底,书生礼行完,他便如获珍宝般上了二楼,江渊拿着房契拉愣神的张诗雨出门,阳光下,两方人都很满意。
“色胚,方才你说的媳妇是什么意思?”
出门右拐,两人挨的很近,张诗雨头都不敢抬小手暗自在袖中抠唆,江渊扭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询问的张诗雨,心中涌上一股甜头道:“应急之策,信口胡诌敷衍老头用的”
南清还没有媳妇这个词语出现,绝大部分都称内人,否则的话老头和青年也不会听到这词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刁难那两人呢,他们那老爷爷看上去也不像奸人之辈,而且还免费送了清心斋来,你这样做,会把松月公子的名声搞砸,日后也会让想求诗的人望而止步的”
张诗雨不能理解这波操作,在他看来,千金求字,万金求诗的事儿并不罕见,每年春耕秋收之时,那些个没墨水的文人都会大肆地求诗献给帝王,捉刀代笔的人也不在少数,用一所住处换来一首传世名句,怎么看都是买家赚。
“没这么严重吧,那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进门之后他隐晦的眼神全是火热,这小爷可忍不了,那老头的定力不错,大概率比他那口中的徒弟强,要不是那老头后来给我房契,我一句诗也不会给他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张诗雨对生意的敏感程度高,对政事就不行了。
“白来的房子不要白不要,即使他们想搞事情,也和我扯不上多大的关系,寒门士子的进学之路和朝中文人的砥砺远不是一两句能解决的,不要他们给的房契,咱们不是白来一趟”
江渊最后有同情心作祟,不过大半还是因为这件事的后续大概率和他无关,而且寒门士子,贫贱书生若真的能有出头之地,这也是他想看到的,南清的五望七姓占据朝堂九成九的江山,这对日后发展来说并不是好事,如果不是南清这个朝代他丝毫没听过,他还真想去致力于朝代发展,说不定历史就改写了呢。
“可惜可惜”
“我觉得也是,呵呵”佳人莞尔一笑,做商人,一定要学贼人,永不走空才是,这是他的爹爹教的,只有把利益攥在了手里,才能有机会成为商贾大户。
“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江渊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不破坏道德良心,不赚黑心钱就行,其他人他肯定是管不了,自己的生意他说了算,看了看为时尚早的天色,她提议去苏佳卖小衣的地方桥上一瞧,张诗雨闻之有些扭捏,犹豫了半天才嘀咕出一句:“在北边”
“北边选的好!”
竖起大拇指赞叹,两人拐弯朝北走。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风月场所着实难以启齿,怪不得张诗雨不太好意思说,不过这苏姑娘的头脑确实好使,北边大多是玩乐,风月之地,再其常住的也都是些艺妓,伶人,青楼女子,女娃可谓嘎嘎多,而他们的受众对象又都是视觉动物,这小衣在此处售卖,实在是明智之举!毕竟哪个男人能拒绝镂空,聚拢呢?
.....
“师傅,东西都收拾好了,明日就能启程离开”
“嗯,今日你受委屈了,那江渊小儿着实和常人不同,若是在柔然之地,这人的脾气秉性万死也难辞”
“好在是这江渊小儿年轻气盛,心中少了一股狠劲,否则今日之事难成”
刺青老者面色愤恨又逐渐变得平和,瞧着手中的字,他对江渊的文采还是很钦佩的。
“师傅言重,这是徒儿该做的,况且这人的才华确实不一般,若不是太过孟浪,实在是柔然大敌!”
刺青青年拱手,愤怒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他在柔然是出了名的忍君子,否则柔然的大汗也不会夸他说:“胸有激雷,面若平湖,可拜上将军”,今日的情形是故作此态,完全就是一出逢场作戏罢了。
“你能如此想,为师很是欣慰,这幅字和方才的诗,就要靠你传到白儒的耳边了,秦家的小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不用尽量不用,这南清的右相国参与了谋逆之事,南清的那位帝王对其已有提防之心,现在的秦府如缩头乌龟,还是尽其量寻其他人”
“南清的祭酒与秦府的人关系不错,为人心狠手辣,不失为一个好的人选”
老者来此三五天,已经简单的摸透了明面上南清的关系,虽说南清的国力一般,但这些臣子忠心的还是不少,内斗的厉害不假,可真让他们叛国,怕是没几人会愿意,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这文臣当道的南清可是钻研的明明白白。
“徒儿谨记!”
收下自己师傅递来的纸张,刺青男子拱手退下,行至门外,他瞧着在手中的第一张纸在心中默读道:“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抛开其他的不论,这文章绝对能如入南清那位大儒的眼,若不是之前就有江渊的诗词流传在文人骚客的口中,怕是说出去没人相信这是一位青年所写,拿下第一张,他瞧向第二张,第一张诗句是他师傅所写,笔力内敛,古拙质朴,而这第二张则是江渊亲笔,笔力遒劲,锋芒毕露,似乎是故意舍润求锋,压下心中的感慨这段话他读出了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如果说刚才的诗句他尚能追尘,那么这句,他心中仰望了。
““绝句诗人”果真是名不虚传,他真的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吗,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折纸入怀,青年下楼离去。
另一边,江渊两人来到北边街道,上次为了寻苍灵来了一次,之后在也没能上这边好好逛上一遍,入北市不大会未到风月之地,张诗雨就停在了一家排着长队的店铺之前,抬头望去是一家名为纹绣的店铺,瞅着屋内形形色色的女人,江渊心中明了,朝着四周看了几眼,他赞叹道:“苏姑娘这家店铺选的不错”
“那是当然”
张诗雨傲娇地接过话来,就如同江渊这句话是夸她的一般,伸手拉着江渊从一旁走进,琳琅满目的文胸让江渊不禁赞叹这苏家的流水线质量之高,旁边购买文胸的女子见到有男子进来,纷纷脸红躲避,看江渊的眸子中也有羞怒在内,摸了摸鼻子的江大少爷有些尴尬,只能快步穿过商品区前往一旁的待客房间,张诗雨在其后偷笑,很满意江渊狼狈的模样。
柜台前的苏佳不停的在账本上记录,忙的头都抬不起,好不容易得了一时空闲,就看到温婉的张诗雨已在店铺之内,将账本递给另一位柜台前的女子,她赶忙提着裙走来。
“张姐姐,你何时来的?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妹妹好去迎接呀”
“我也是顺道,正主在哪呢”张诗雨笑呵呵指了指江渊进入的房间,她和苏佳认识好几年,第一次接触是因为听雨楼选用垂丝布匹之时,也就是在那时,两个都经商的女人结识了。
“江公子来了?”
苏佳显得很是惊喜。
“嗯,他今天来就是专程来看你的”
“姐姐,快带我过去见见江公子”萝莉音御姐身的苏佳紧紧拽着张诗雨的手臂,她对这位发明文胸的男子实在太感兴趣了,而且这人还想出了那么多的新东西,简直就是他们从商之人的模范先锋,手臂传来的触感让张诗雨多瞥了两眼这个身材极好的苏妹妹,之前两人偶尔携手上街,那时她还没感觉自己比之这位妹妹竟然小了这么多!
拉出一个好字长音调,她带着苏佳朝休息房间走去,这地方表面是苏佳经营,背地里出资的是她,不然江渊夸此地选得好时,她也不会比赚了银子还开心高兴,来到休息房间,江渊已经给自己斟上了凉茶。
“苏姑娘,别来无恙”仍是一副不正经模样的江渊嘴角上扬,先开口打了招呼。
“怎么是你!?”
苏佳很是意外。
“不然呢?”
江渊摊了摊手。
张诗雨是知道江渊见过苏佳的,所以对这幅场景已经有了预测,她的这个生意好友被太多的二世祖打过主意,按照他对色胚的理解,第一次见苏佳之时,江渊九成是垂涎三尺,毕竟苏佳妹妹的资本是她见过最为雄厚的一人,惊讶了一下的苏佳很快缓过了神来,然后一脸幽怨的看向自己的好姐姐,似乎在抱怨为何没早说此事,恢复往日稳重,她给江渊行了一礼。
“坐下聊呗,站着干什么”
四方小桌,江渊坐北朝南目光仔细的审视了一下苏佳,上次前去布坊之时他并未好好的打量,此次认真一瞧,这姑娘长得是真不错,而且胸口似乎比之前大了不少,瞧向张诗雨,他在心中默默比对,b+和D区别挺大!
“嘶!”出神的江渊脚下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咬牙忍住倒吸凉气,他脸色憋的通红。
“江公子你没事吧?”
苏佳在其对面紧挨着张诗雨而坐,她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以为江渊出了什么问题。
“没....没事”大吸一口的江渊收回双脚,作了坏事的张诗雨神色如常。
“哦,没事就好”苏佳觉得自己的这位东家脑子有点问题,若不是碍于本人在场,她一定要拉着张诗雨问上两句,好在是她的内心声音不能被人听到,否则的话江渊指定跳脚,张诗雨这两天异常的喜欢吃醋也异常的热情,按照前世他二十多年光棍的理论知识来看,一个女人如果肯为你牵线其他娘们,要么是这个女人想弄死你,要么就是这个女人有事儿瞒着你,显然张诗雨属于后者。
喝下一杯凉茶,他没忘来到这里的正事儿,摸索着从袖中拿出一张草纸,他打开推给苏佳问道:“苏姑娘,你瞧瞧这张纸你是否可以看懂?”
苏佳没有直接看,而是询问似的看了一眼张诗雨,后者点了点头后,她才拿起纸张看了起来,这一幕落在江渊眼里让他暗自给苏佳打了一个尊卑有序的标签,这尺度把握的很好,下做事而问上,妥妥的大家风范。
随着苏佳的柳眉微皱又舒展,江渊觉得有戏,张诗雨也看过这张纸,不过她没能完全看懂,前半截的阿拉伯数字她很快就理解了,但是到了后面的x她就有些迷糊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完,苏佳意犹未尽的将纸张推给了江渊,然后极为尊重的道:“江公子,这些数字都是你自己创作的吗?”
“算.....是吧”扯谎的江渊不知道怎么解释这阿拉伯数字三角形,总不能说是九章算术抄来的吧,拾人牙慧承认没什么丢脸的,可关键是这由来没法解释啊,总不能说这玩意是千百年后的智慧结晶被自己带来的吧,默默给原作者张苍、耿寿昌两位大师道歉,他脸不红心不跳。
“江公子果然如姐姐所说的一般,非同寻常,实在不愧..”
苏佳话说一半被江渊伸手打断,再让他夸下去,脚下的三室一厅就抠出来了。
“苏姑娘,莫要惊讶,你先说说这东西你看懂了没有”
“大致明白了,公子在草纸上的术算极为渐变,下方刻画的三角行,两数相成以及未知数的求答案,皆是旷古烁今,小女子愚钝,看着公子的注释才能明白一二”
“厉害!”
江渊竖起大拇指赞叹,这简直就是活的术算小天才!果然天赋型的选手比之常人永远都是降维打击!好在苏佳被张诗雨说通,否者对数字这么敏感,这么好的人才就要埋没了!
心中盘算日后的事宜,他沉吟片刻后询问道:“苏姑娘,若是你对这方面的知识感兴趣,可以随时来云溪菀找我,明日我会差人再送来一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江渊深谙此道。
“多谢公子!”苏佳从座位上起身,对着江渊行了一礼,她从小就喜欢算数,可惜南清这方面的知识很是匮乏,关于此类的书籍寥寥无几,东辙苏氏处于江边,架桥计算从来都是用人命来试,若是早点接受这种知识,或许那些平民百姓就不会葬身江底。
江渊笑呵呵同样起身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眉眼之间的笑意不知是因为苏佳的天赋,还是因为这萝莉声御姐身,张诗雨偷偷瞥一眼在她心中的色胚,气呼呼的拉苏佳坐下,力气用的很大,多少有点自我情绪掺杂在其中。
三人再度恢复安静,苏佳的态度已然转弯,江渊的求才计划又完成一项,心情很是不错,隔着纸糊的窗户瞧向外去,从天色看来约莫已有四点左右,张诗雨瞧见这一幕后,拉着苏佳的手嘀咕了两句,之后两人就在苏佳的目送下离开了。
出店铺后,江渊好奇的追问张诗雨方才说了什么,怎么忽然让稳重的苏佳闹了大红脸?可惜张大小姐并没有告诉江渊的意思,神秘一笑只说了句:“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