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江渊进入房间后便相互对视,似乎在惊讶江渊怎么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无一人出声的后厨略显尴尬,眼看气氛不太对劲张诗雨率先反应过来擦了擦手上的黑粉道:“今日苍灵归来说你要进宫面圣,或许很晚才回,我们几人闲来无事就想做些你之前发明的东西,可是捣鼓了半天也没做出几份”说到后边,一向如白天鹅的张诗雨竟有些不好意的沁红了脸,后方的三人也是低头的低头,扣手的扣手。
看着个个不会说谎的四人,江渊罕见地露出了感动的笑容,别人或许不知道这几人在干什么,但他心里清楚,拉起张诗雨黑乎乎的小手他笑骂道:“就你们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还做火药呢,就不怕把人做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做这个要去谋反”
“特别是你霍言,你不知道这玩意多危险吗,带着他们几人一起做我看你以后是不想再吃鸡儿了啊?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回去睡觉”拉着张诗雨的小手先行出厨房,他嘴角带着笑意。有这样的一众人在自己身边,他有何不知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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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白,太阳还未出山,一宿没睡的江渊早早出了听雨楼,四月中的温度已经可以少一件内衬,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江渊走去午门。
稀稀落落的官员不断到来,一旁蹲在掖门旁打瞌睡的江渊也无聊开始认起了来到的官儿,一年多前他被贬黜为民后便忘记朝中诸多大臣的样貌,再加上穿越后的记忆碎片化了一部分,导致他对现在朝中百官的印象更加模糊,除去像泼妇般和他对骂的右相,他还真没记住几个人,惺忪睡眼吃力张开他嘴里嘀嘀咕咕道:“这个是礼部尚书,这个是户部,那个是祭酒,那个是.....”
候朝的人不断增加,江渊看的眼花缭乱不一会就给看乱了,起身拍了拍屁股他继续道:“也不知道李清平是怎么记住这么多人的?”
百官逐渐到齐,左相右相与假一把手的宋瀚海来到意味着早朝即将开始,身携北境述职文件的江渊这次站在了左边,其实他站哪边都一样,但秦老匹夫今日好像并未看见他一般自顾自的揣手而立,少了这个乐子之后,他就想来武官这边混混热闹,说是热闹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毕竟武官比起文官的一半还不到。
插队挤到宋太尉之后,江渊默默地听着周围人的小声嘀咕和右边文官的怒目斥责小声道:“不就是个位儿吗?怎么还急眼了”正摇头觉得这些人太过形式主义的时候,前面的宋瀚海忽然回头轻言道:“你小子上次入朝走在左相之后,当日早朝过罢可是有不少文官弹劾与你,这进门顺序乃是按各官阶大小以及手握权利多少而定,虽未明言写入南清律法,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年你父亲温良谦恭居于左侧,也才第二入门,现在你如此行径,恐怕是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而且皇主若是有心,这件事还能做个大文章呐”
宋太尉不说老奸巨猾也是在朝中摸爬滚打了十来年,自是了解右边的这群刻薄书生,说的话也中规中矩,南清的文官大多为世家子弟自然天生优越感十足,看起不大字不识的武将,有爱屋及乌自然少不了恨屋及乌,他的老爹生前牛逼轰轰,朝堂之上敢弹劾之人屈指可数,就连那右相当时也只能避其锋芒,现在他的老爹没了,那些文官肯定要出口恶气,毕竟父债子偿不是,他江渊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堵住悠悠众口。
“这群文官不过仗着皇主的重文嚣张,一个个的世家门阀真说论其学问,或许还不如那穷极一生只为寻得一个好门阀庇佑的穷酸书生呢”江渊对门阀世家本就讨厌至极,单单是穿越之前读书之时都是恨之入骨,更别说见到庐山面目了,迈着步子他极为不屑的与宋太尉诉说。
“你小子看的明白,咱们皇主自然也明白,但是那并没有用,虽说现在藩王尽除,少了割据之忧,可那些世家门阀,名门望族与之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灭藩王容易,杀个领头的便是,但若是想要推倒这些延续传承了数十上百年的世家,那可比北境从将难的多,不然你小子以为李家打下来的江山能让出这么多给一些外姓的乱臣贼子?皇主对此研究了十年依旧束手无策,你小子若真有心就把你口中的穷酸书生给端进朝堂,让这些整天鼻孔朝天的文臣看看,武将的治国本事并不比他们差,再或者说你小子成为下一个镇北侯压他们一头也行”宋瀚海回头再次看向江渊,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每日上朝看文官的嘴脸都莫名的烦躁,整日小嘴叭叭讲全是纸上谈兵瞎扯淡。
被宋太尉话惊到的江渊猛地一愣暗道这可不兴说啊,然后便伸出双手摆了摆道:“太尉抬举小子了,我哪有那本事,还是交给真正有能耐的人才行”
“嘿嘿”诡秘一笑的宋瀚海不再多言扭过头去继续看路,其后的江渊被这一笑整得浑身一抖,谈话间时间悄然,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金銮殿的正下方,云龙浮雕映着日出格外威武庄严,金碧辉煌的大殿也是格外气派,只见过两遍的江渊不禁多看了几眼,真排场,就是不知道硌脚不硌,抬起脚步迈上白玉石阶,他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古代那么多想谋权篡位的人,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取而代之了。
台阶到顶,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便出现在眼前,按照江渊上辈子书法入门的水平来看,这字写的一般,砸了咂嘴,他迈步进金銮殿,似乎是门口的额金甲卫看到了这个大不敬的小动作,在江渊走至身边时,左边的金甲卫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是警告意味。见金甲卫看自己不爽江渊更是来劲,擦肩而过之时嘴里再次发出声响:“啧..”
入金銮殿,李清平还未来,百官自觉的左武右文依次而站,因为身无官职江渊不情愿的站在了最后边。
半柱香后,殿内依旧落针可闻,等的有些嘴痒的江渊出声询问道:“宋太尉,皇主还早朝还赖床?”
来到金銮殿内的江渊想起上次被堵门口的场景一阵不爽,跨了七八人与最前方的宋瀚海说话,前方的宋太尉闻言一阵腿软,回头报以威胁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未吭声。这小子是生怕自己不跟他一条心,江渊胆大包天敢和他们皇主掰头,但是他不行啊,若真出声言语被有心人惦记上,扣他一顶蔑视皇权的帽子少不了他好果子吃,而且这小子的行事风格实在太离谱了,他现在有些后悔这么早押宝,若江渊是个大坑,那他可就得不偿失.失.失了。
自动忽略周围人的怒目和他萧叔叔的苦笑,江渊撇了撇嘴不在与宋瀚海搭话,他确实想看看宋瀚海是不是真的站自己,楚一一和自己确实有些不清不白难以言说的情愫,但终归没有挑明,宋太尉押宝在自己身上他还得警惕几分,站在最后的江渊闭上嘴以后朝堂便陷入了一阵肃静,而昨天刚与他交谈过的兵部尚书关书培见江渊如此大胆也是被惊得心中暗暗打鼓,祈祷江渊别是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