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示弱的江渊同样端起酒微微抿了一口道:“有屁快放”南清骚客多风流,南清文官多风雅对面的乌洛兰显然是没见过江渊这类人,这一句话给他整的都不知道怎么接了,错愕地给自己再次斟满酒,他压下心中的不悦道:“江公子果然如传闻般不同寻常,既如此那某便直说了,某此次前来是想要买下江公子的黑火药配方以及那八牛弩的制作工艺图,至于这价格便按照.....”
看着伸出一个手指的大个子,江渊面露惊色的出口道:“一亿两?你们柔然这么有钱?”
你他马。
乌洛兰从没见过江渊这等不识抬举脸厚如城墙之人饶是他见惯了风浪也忍不住心底起火:“江公子可真是会开玩笑呢,某带着诚意而来江公子确定要如此荒诞?还是说江公子不愿意谈这桩生意?”眉宇间充满不善的乌洛兰轻扣桌子,在他面前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装疯卖傻之人了。
江渊听着虚情假意的话嘴角一歪左手拍桌而起,紧接着右手抽出了火铳道:“别他妈在这给小爷装大瓣蒜,你若识相就赶紧把人给小爷交出来,否则小爷一枪崩了你”
“江公子还真是沉不住气啊”被火铳指着的乌洛兰丝毫不慌,甚至嘴角还挂上了笑容,江渊越是生气他就对这桩生意的谈成越有信心,昨日逮的那紫衣姑娘长得冷艳水灵,若不是顾忌到江渊会暴怒,他都想采撷一番。
“少给小爷废话,人呢?”手指紧紧贴着火铳的扳机,江渊认为他已稳坐钓鱼台。
“听闻江公子手中有一把举世罕见的新奇武器,今日一见还真是让某大开眼界,不过这东西虽然厉害,但怕是拿不下我”乌洛兰来之时已经将江渊摸得清清楚楚所以尤为自信,他跟盈仄那个没有脑子的傻大个不同,知己知彼的道理可是受用一生的作话语,看着不显慌乱的大个子,江渊心眉毛一挑。
这家伙这么装逼,真当自己是叶问了?拳脚比枪还快?
手指微微发力江渊想先给这傻大个子上一课,不曾想扳机还未完全扣下,对面的傻大个子就已经拽住了枪柄,然后顺势一推,受到巨大反向力的江渊脚下不稳当即蹬蹬倒退,对面傻大个见此模样贴身翻桌上前一把擒住江渊手骨,接着反向一扭火铳便脱手而落,正当江渊感受到手骨处传来剧烈疼痛时,还未落地的火铳便被大个子的脚踢起在空,然后稳稳抓在左手之中,而他也被控肘按在了矮桌之上。
此时的江渊心中算是万马奔腾,只得感叹一句:“窝草!”他是打死都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精确的反应,
“江公子多有得罪”刚才被火铳指着的人现在成了拿火铳之人这1波两级反转,让看躲着看戏的元英都想拍手叫好,大个子虽说押住了江渊但是并没有刻意用力反而是和气的说道:“江公子只要交出黑火药配方与八牛弩的制作图,我乌洛兰定不会伤你分毫,而且昨日生擒的那位我也会一同放了,不知公子认为这买卖如何?”
本想骂娘的江渊被火铳抵着脑门,到嘴边的骚话被他生生吞了回去,刚想张口卖怂却不由得被抢先传入耳中一句“我觉得不如何”打断。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被擒的江渊松了一口气。
可算来了。
手持火铳的乌洛兰听闻这声音一改刚才的沉稳如临大敌,紧紧扣住后方人的手骨他盯着不远处缓缓出现的一道青色身影。
果然是他。
“乌洛兰,五年不见你还真是让人失望”一袭青衣手握方天画戟的元英自门口处缓缓走来,巨大的武器配上英拔身形显得肆意张扬,方天画戟尾部碰地,青衣元英脚步立停。
“元英,此事与你无关,莫要挑起两国争斗”乌洛兰的眼神警惕,显然是对面前的这男子极为提防,只是这话听上去略显中气不足,青衣元英是习武者的心头梦魇,这话一点不假,即使是柔然的武榜的执牛耳者对上这持画戟的青衣也免不了掉底气。
“哈哈哈哈,好一个与我无关”元英大笑出声而后话锋一转狠厉道:“你可知你押的是何人?!莫要说挑起两国争斗我南清怡然不惧,便是你现在擒下我南清北境将军你们柔然也不占分毫理,两国和平相处十五年,我倒还想问问你乌洛兰是何居心!”元英不愧是李清平座下最牛逼轰轰之人,单单是这气势便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你莫要诓我,江渊身上并无官职何来北境将军一说!”乌洛兰知道江渊去北境做了半个月的将军,但他调查的情况是江渊已经述职,根本不像元英说的如此,难道说江渊回京这么久还没有述职,那屋里的那位该不会也没有正式的身契证明是江渊的人吧,若真是如此,那这李清平可就太能算计了。
乌洛兰低眉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起来,对面的青衣见此模样眼神更加凶厉,这种人越是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就越是难缠,持戟撞的元英再度开口道:“乌洛兰,既然你不识大体那某便让你在重回五年前!”话音落,只见青衣元英持戟一步跨出,青色衣袍因为跟不上元英的身形而与空气相撞,咧咧作响!
被压住的江渊感受到动静心中大声骂娘,这李清平还真是不拿命当回事啊,自己的小命可还是在人家手里捏着!
乌洛兰也没想到元英竟然不顾手中江渊的性命直接动手,这小子可是个人人得之可得天下之人啊,之前他们可汗说李清平表面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他还不信,如今见此局面他算是明了了,一念至此乌洛兰松开扣着的江渊,侧身滑步而躲,堪堪避过元英随手一击。
“哼”一声冷哼元英长戟直刺为扫,贴着江渊的后背直追闪躲的乌洛兰!背后凉风呼呼而过江渊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起身抬头两人此时已战至一起,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从前只出现在电视剧里的画面如今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之前霍言与苍灵两人对外打斗他也见过不少,但远比上这两位来的精彩震撼,元英成名多年对面的傻大个他却从未听说过,虽说此人处于下风,但在江渊看来这人比之前刺杀他的盈仄与甘棠都强上不少,观看思虑间,两人已过了不下百招。
只见一袭青衫的元英每次出手都如雷霆过境,手中长戟如蛟龙!而对面的傻大个子也早在元英的第一击之后带上了一双银白手套,双拳出击也算是虎虎生风!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门外汉的他除了能看懂两人打架大开大合之外再也品味不出其他韵味,叮叮的声音不断传来,江渊看的越加兴奋!因为没有一个男人没有过武侠梦没有过一个仗剑走天涯的念头,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元英自始至终都是单手持戟另一只手根本没有参与其中!
百招之后千招尽,双拳银白的大个子逐渐由对打变为防御,见此情形屁股挪到矮桌上的江渊端起了刚才为喝完的小酒,抿了一口后道:“还是第一死侍牛逼”。
结局已定,江渊放弃观看两人打斗,收起地上的火铳绕开两人前往房间内寻找苍灵,青衣元应似乎早已料到江渊会有此行为,有意无意间他将战斗位置拉到了廊道附近,木屑纷飞青石飞溅的场面江渊并未看见,不然他可定后悔自己走的早了。
伸戟而立,青衣男子的画戟贴着银白双拳男子的咽喉,这一战高下立判,单手掸了掸身上土尘元英淡淡开口:“一千九百八十八招,你有所长进”虽说是夸奖的话,但是在乌洛兰的耳中却是无尽的嘲讽和蔑视,五年前一战,他与战力全开的元英在临安城楼上交手一千七百六十六招,最后被画戟抵住咽喉背靠城墙,如今五年过去相同的情形再次出现!招数多少已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又败了而且比上一次败得更加彻底!紧握双拳乌洛兰一念至此缓缓放下了双手,然后闭上双眼道:“动手吧”
臆想中的画面并未出现,本能直接取了柔然武夫性命的元英离奇地放下了手中长戟,然后警告道:“今日再留你一命,回去告诉你们可汗让他少动歪心思,若再有下次南清不会再留情面,而且有些东西不是他能触碰的”古井无波地再次瞧上一眼这个手下败将,元英收戟转身,也不管后面的男子会不会行小人行径再去拿下江渊。
显然是君子作风的乌洛兰复杂地看了一眼离去的心头梦魇,挫败感达到极致轻轻提了一口气他小声的说道:“好“
进入套间房的江渊在找到苍灵出来后,院中打斗的两人皆已消失不见,空留一地的破坏痕迹证明刚才确有此事发生,苍灵本还好奇江渊是如何将他救出的,不过在看道满目疮痍的院落后她压下了开口的话,方天画戟--太平的战斗痕迹她比任何一人都熟。
没有理会身后苍灵江渊有些遗憾地看着廊道的战斗创伤摇了摇头道:“可惜了,错过半场好戏”一时没听懂的苍灵想开口问为什么是半场的时候前面的江渊鬼使神差地转过身来又道:“下次长点心,你少爷我本事有限,以后碰见扎手的点子直接跑,任务什么的都放在后边,记住命最重要”一向自信的江渊略带深沉的说出这话,让苍灵好一阵没缓过来,微愣神片刻她点了点头道:“嗯”
纳川馆中的柔然院落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身为寺卿的左旋当然得知了消息,只不过在偷偷观察发现是青衫男子后他就默默地离去了,因为这事他管不了。在焦急等到风平浪静后他再次出面,看着满地狼藉的地面他苦涩一笑,这几位大爷看样子是心满意足了,只是苦了他们这馆里的瓦工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