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行百人的队伍正在明月的照耀下推着独轮车自居庸城而来,隐约可见前面一人是骑着马的,而且在深夜中那人紧闭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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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江渊才悠悠醒来,搓了搓略带瞌睡的脸颊,他翻身下床,撩开营帐发现日头已经高悬。
“将军,您醒了”帐门口的李剑南已经等江渊两个时辰了。
“昨日送粮草的人没来吗?”因为没人叫自己,江渊以为邱问道还没来。
“来了,但是邱大人没有让我们喊您,说是让您好好休息,邱大人现在正在偏帐之中”李剑南出声解释,淡淡地瞥了李剑南一眼江渊觉得这个监军对邱问道的称呼有些问题,迈开步子离开主帐,江渊朝着偏帐走去。
“邱兄,牛副将”
撩开营帐,江渊就看到了牛达和一位不认识的偏将在对着地图指指点点,一旁的邱问道则是在仔细地听着。
“将军”邱问道闻声识人,这次他喊江渊的称呼从江兄变成了将军。
“将军”牛达和另一位一同喊道。
“今日胡人可有动静”江渊越过一旁的柱子来到三人身边,邱问道先是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牛达两人。
牛达出声:“将军,这位是前将军苏定军,近日的交战都是由他领军,目前的情况让他与您细细讲来”
“将军好!我乃是前锋将军,这几日胡人进攻多为骑兵,约有三千骑,每次从落叶林周围而出,发起突袭,我军每次交战都是伤亡惨重,然后被迫退入关口阻挡”说道此处苏定军低下了头。
“接着说”
“胡人大部队在落叶林北边的空地,其他情况暂时不知”
“落叶林曾为我军地盘,其中可有水源?”
“有,此处水原本就不多,方圆百里一共三处,其中落叶林的水源乃是一个地坑”
“嗯”江渊算着时间,如今距离援军到达至少还需十日,现在开战他有把握拿回落叶林,但是三万多人能剩下多少就不一定了。
”吩咐下去,自今日起,无论胡人如何叫嚣,大军不再出关口迎战,将关口处布上陷阱,派一千箭手去关口附近常住”
“领命!”苏定军双手抱拳,缓缓退出营帐,他本来还害怕这新来的将军一时脑热让他们去硬干,还好这位将军还算冷静。
“牛达,昨日的东西做得如何了”
“已经完成了一架八牛弩,蒺藜已有三百”牛达昨日在邱问道来了之后就给那些加班加点的士兵投喂了一波。
一直临近清晨,木匠一组才告诉他们做好了一架,两人顾不得瞌睡劲跑去观看,着实给两人吓了一跳,无障碍物,单箭矢可射千步,五百步之内可轻易穿金裂石,装上铁斗,多箭矢可射七百步,四百步轻易穿透铠甲。
“造个四五架就让他们停手吧,蒺藜做够千只便可”江渊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是”牛达听闻此言前去叮嘱将士,脚步刚动,就听到江渊又叫住了他。
“将军还有何事?”
“找一百人身体最好的到主帐外集合”
“领命”牛达抱拳出帐,此时营帐之中只剩下了邱问道与江渊两人,望着一直没说话的邱问道,江渊问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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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听雨楼,三楼包厢
“小姐,今日又有许多皇亲国戚都来预定香水,算上今日的预付定金,闻香阁开张三日已经收了银两三千,金珠一百三十二颗”映荷向坐着的张诗雨汇报今日闻香阁的情况。
“我知道了,硝石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张诗雨对于江渊越来越佩服了。
“小姐,官府批文还未下来,恐怕还需一些时日”
“好,记得将收入的七成单独存放,那日松月先生来了方便给他”张诗雨心中对这个面具男子越发的感兴趣了。
“知道了小姐......小姐,你说那松月公子是何许人也,我听坊间传闻前几日的上巳节,曾经的镇北侯之子江渊在皇主面前也做了一首精彩绝艳的诗与松月公子不相上下呢”
“是吗?”看着屋里挂着的九首松月的亲笔,张诗雨才不觉得那个所谓的世家公子能比得上松月公子,看着出神的张诗雨,映荷心中暗叹:“小姐这是春心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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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
从偏帐走出的江渊与邱问道脸上皆是挂着微笑,让人不禁好奇两人在营帐中到底谈了什么,可惜此事不足为外人道,否则江渊一定得大肆宣扬一番。
来到主帐,牛达还未回来,眼看已到午时该吃饭了,江渊忽然来了一个灵感:“青云,我突然有个想法”江渊也是刚刚知道邱问道的字。
“不知大将军又有什么坏主意了?”邱问道自和江渊聊过之后就变得随意了许多。
“什么叫坏主意,你没听过能逮住老鼠的猫都是好猫吗,我这办法自然也是一样”江渊白了一眼邱问道,这家伙纯纯的腹黑毒舌。
“关于吃的?”
“聪明!”正当江渊想细细解释之时,牛达带着百人走了过来。
“将军,话已经叮嘱,这是我亲自挑选的百人”牛达今日的声音磁性很重,江渊一猜就知道这家伙昨日没睡。
“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将军,我...”
“怎么着,你想违抗军令?”江渊拿捏老实人拿捏得死死的,果不其然,牛达听见这话直接就蔫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抱了抱拳,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这人这么年轻竟然当上了我们的将军”
“该不会又是那个天潢贵胄吧”
“说不定是来玩玩,图个新鲜呢”
“...”
“都闭嘴!军队之中集合,没人告诉你们不许出声吗?”看着大部分都是二十多岁的一百人,江渊大声呵斥。
“你看他,装得还挺像,说不定连我都打不过呢”一名士兵丝毫不在乎江渊的呵斥,依旧我行我素。
“哦,是吗”江渊指着刚才说话的男子:“你出列”被指到的男子缓缓走出,面露不屑。
江渊两世为人又怎不知这人心中想法:“想和我练练是吗?本将军成全你,输了的话就给本将军老老实实呆着!”
将士嘴角挂上一丝冷笑:“将军,属下得罪了”
一语出,弹腿随之而来,砰!胳膊撞击手肘,让江渊不禁退了一步,握了握拳头,江渊咧嘴一笑:“力道不错,该我了!”
话音落下,江渊脚猛地一地蹬地,左手一个虚晃拳,士兵见状连忙用右手去接,江渊嘴角一个邪笑,左边拳头瞬间放下,随之而来的是右边的一拳。
“砰!”拳头打到脸颊的声音听着都让人肉疼,一拳将眼前的士兵放倒,江渊看下剩下的人:“我告诉你们,在这你们必须听我的,以后若是再犯同样的毛病,你们就和他一样”
不下狠手镇不住人,不说狠话难以凝聚人心,这就是江渊的目的。
“现在你们还有没有异议?”看着地上被打掉两颗牙的出头鸟,其他的将士闻言不再吭声。“哼”一声冷哼,江渊知道他们不是仇视自己,而是因为自己的年龄和他们差不多大,却在指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