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看向站在洞厅深处，昏暗的洞厅内江乾道的身影有些模糊。
一百寸的液晶电视，在洞厅的衬托下都显得不太大。
电视屏幕上，江川的照片清晰可见，通缉令正一遍遍地滚动播放着。
“你怎么知道时间不多了？”
面对江川的追问，江乾道却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
江川心领神会，看来这部分内容是江乾道不能说的。
不过江乾道还是说漏了一点，那就是他提到了玉皇仙尊渡劫，是一切的结束。
至于一切怎么结束，江乾道没说。
其实渡劫的时间，只有渡劫的人，在渡劫前的几天才会知道准确时间。
甚至有些人，是提前一天才知道的。
而在江川内景道藏中的传承中，对渡劫有个说法。
正所谓修得越好知道得越早，知道得越早准备得越好，渡劫才会有惊无险。
相反，修得不好所以知道得就晚，这样肯定准备不好，渡劫定然必死无疑。
而在江川得到的传承中，预见天道神劫最早的是提前七天。
有了这七天，渡劫的仙尊可以做很多准备。
最起码能提前找好友借神器，提前布置防御大阵，准备疗伤丹药等等。
反之，就只能匆匆应对，甚至只能等死。
而江川心中最大的困惑就是，“为什么玉皇仙尊渡劫……”
不等江川说完，江乾道就打断道，“别问了，我不会说的，快走吧！”
他站在洞厅的最里面，声音传来后，在洞厅内不断回响着。
江川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就在江川走后，江乾道长出口气，“我做了该做的，希望你们遵守承诺！”
“你放心，你女儿已经被带回到我们的时空了。”
液晶电视里传出之前那个沙哑的声音，屏幕上却是漆黑一片，什么画面也没有。
江乾道听到这个消息，非但不愤怒，反而很高兴。
“真的！太好了，能以这种方式摆脱轮回，比留在这里好太多了。”
然而沙哑的声音说，“你想多了，如果这次再失败了，所有这个空间里的人，依旧会重新轮回一遍。不过在我看来，你们不可能成功。”
江乾道不甘地说，“或许吧！不过我们没得选，只能一遍遍地尝试，总有一次能成功的。”
“那就祝你们好运！”
随着沙哑的声音传来，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江乾道看着这张脸，震惊得全身都在发抖，震惊的说，“这就是未来的我吗？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电视中的人没想到江乾道会这么说，吃惊地反问，“你是怎么猜到的？”
江乾道傲然一笑说，“你说话的方式跟我太像了，还这么了解我的软肋，除了未来的我自己，不可能有别人了。能告诉我，未来发生了什么吗？”
电视中的人回答的很干脆，“无可奉告，未来的信息不能透露，不然我们就会消失，以后就没有人能帮你们了。”
江乾道苦涩地笑了，“说点能说的不行吗？”
电视中的人说，“没有能说的，任何未来的信息，都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我怎么就不信呢？”江乾道不信邪，居然拿出了一把刀对准了胳膊，笑着说，“我想试试！”
话音落，江乾道在自己胳膊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因为他在的地方铺满了归墟玉，这里就算是服用丹药都不会有用的。
所以江乾道胳膊上的这道伤口，注定会留疤，一辈子也去不掉。
而江乾道却很兴奋，举着受伤的胳膊说，“你，展示一下吧！”
电视中的人无奈举起胳膊，胳膊上果然有道疤痕，跟江乾道胳膊上的伤口在同一位置，疤痕的样子也几乎一样。
然而江乾道却兴奋地说，“你别动，就这么举着胳膊！”
说话间江乾道又在同一只胳膊上划了一刀，几乎是同时那人胳膊上又出现了一道陈旧的“新伤疤”。
江乾道笑了，“哈哈哈，太好了！未来我居然逃脱了轮回，虽然有些凄惨，但已经很幸运了。”
谁知电视里的那人，却不屑地冷笑起来，“你太自以为是了，想用这种自残的方式证明我是你，简直可笑。”
江乾道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而后只见电视里的人诡异地笑着，“这道伤疤只能证明，这具肉身是你的，元神是不是可就不一定了。”
“你！”
江乾道看着电视里的人，指着手臂上的伤疤，洋洋得意地笑着，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最后电视里的人倨傲地说，“你的肉身不错，能在那场灾难中保存下来，太让人意外了……”
说到最后，这人的声音中，仿若有很多人在一起说话。
老人的、年轻人的、男人的、女人的、妩媚的、阳刚的、苍老的、沙哑的、含混的……
这些声音混杂成了某种特殊的音调，从电视的音响中传出来。
“数千万的元神共同抢这一个肉身，大家都想夺舍，于是你的肉身挤进来数百个元神，而且还融合了。可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
这番话刚说完，江乾道举起一块石头，就砸在了电视上。
“啊……”
他发出了绝望的嘶吼着，跪在地上抱着头，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
另一边，离开这里的江川，通过留下的蛊虫，勉强听到了他们对话。
江川很庆幸，他的蛊虫进化到了，可以寄生在经脉中的能力。
并且因为之前来过这里，所以他的蛊虫稍微有一些对归墟玉的抗性。
但也仅仅坚持到了，江乾道与电视里的人对话结束。
不过江川可没想过离开地球，更不在乎所谓的通缉令。
他准备回天城，看看现在的天诚如何了。
而现在的江川什么人都不信，就算是他费尽心机偷听到的，也不信。
因为真正的秘密，是不可能被偷听到的。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处世准则，所以在某些情况下他连自己都不信。
回去的路上，江川故意放慢了速度，脑海中回忆着过往的一切。
从跟苏木离婚，整个局就开始了，并且就是针对他的。
随后苏木后土仙帝的元神就觉醒了，她向江川提到了六道轮回。
当时江川就感觉苏木是在提示他，轮回开始了。
而顺着轮回这个方向考虑，似乎有某种事情，从那个小乞丐开始，到玉皇名仙尊渡劫结束，形成了一个轮回闭环，并且已经反复地轮回了好几次。
而每次轮回的过程中，所有人的身份都会变，就连江川的身份也会变。
江川这次成了江中汉的儿子，江不二是他爷爷，但上一次轮回并不是。
甚至于，上一次的轮回图灵和小乞丐，根本就不认识。
只不过每次结束的时间，就是在玉皇仙尊渡劫时。
然后一切就回到那个起点，也就是江不二见到小乞丐时间点。
此后的某个时间点小乞丐会死掉，至于死掉的方式可能每次都不同，总之会挂掉。
然后这个世界上出现一个，类似小乞丐转世的人出现，也就是江川。
最重要的是，每次轮回中，都会有人发现陷入了轮回，所以就尝试打破轮回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可知道真相的人越多，却一直无法阻止，世界在玉皇仙尊渡劫时终结，“重开一局”。
而这个时间正好是八十年！
小乞丐开始，玉皇仙尊结束，然后重新开局！
江川御空而行，嘴里呢喃着，“怪不得这八十年西方发展得这么快，应该是西方有更多的人残留了轮回的记忆，因此在轮回的过程在不断的迭代，从而引发了科技突破，所以科学才会在短短的百多年发展后压制了玄学！”
如此想着，江川远远地就看到了四分五裂的天诚。
现在分开的各个浮空岛，有些在尝试重新拼接在一起，有些浮空岛在进行维修和善后。
江川直接去了顾雨桐的雨桐斋，一进门就看到顾雨桐把药膳交给龙虎山的人，于是就问，“这是第几顿药膳了？”
龙虎山的人已经走了，顾雨桐看到是江川后，明显慌了一下，而后一把将江川拉进了雨桐斋。
等顾雨桐关上雨桐斋的门后，惊慌地说，“师父你怎么还敢回来？”
江川知道自己被通缉了，却不知为什么被通缉，于是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顾雨桐急火火低声说，“你杀了燕阁老，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
谁知江川听到后，却一点也不惊讶，而是盯着顾雨桐说，“不，杀燕阁老的不是我，而是你！”
听到江川的话，顾雨桐哆嗦了一下，“师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杀燕阁老？”
而江川却突然变了脸色，看向雨桐斋的后院，冷冷地说，“是你没错的，而是你跟玉皇月联手，杀掉的燕阁老！玉皇月，我说得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