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黄夫人的丈夫跟贺宗在生意场上认识多年,此时她牵着小女儿来和阮娇娇说话,嘴里说着孩子还是腼腆不爱说话不爱出门结交,想要阮娇娇带着她见见世面。
实际上她看自己女儿的眼神里全都是慈爱,可见她是十分喜爱这个小女儿。
黄姑娘确实不怎么爱说话,还会脸红害羞。
当然,这是因为旁的人问了她母亲一句她多大年岁了,有没有婚配的话。
黄夫人今儿特意带着女儿到夫人们这里来扎堆儿可不就是为了女儿的婚事么,她笑呵呵的跟各位夫人玩笑,看似玩笑其实真正的用意都在这些玩笑话里了。
后来黄夫人打发女儿去找小姐妹玩儿,剩下她们这些成了婚的妇人就好说话了。
黄夫人与阮娇娇坐得近,轻声些说话别人是听不清的,
她佯装吁一口气,“往年年下的时候还能与魏夫人一起说说话,我就十分喜欢魏夫人的性子,与她也算是玩得来。
今年她陪着大公子去了京都,这一去再想这样坐在一处说话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对了,我听来也说最近魏家二公子接管了你的生意,就是贺大爷那边也常能见到他?
你们这亲戚间关系好,亲戚嘛就是要多走动,越走才越亲。”
阮娇娇笑着应和着,反正她不明说自己就当听不懂。
黄夫人来来回回提了魏家好几次,终于还是她自己忍不住问了魏宴的婚事。
这个事阮娇娇比旁人清楚些,但还不清楚顾玥那边的回信怎么个说法所以她也不好说定了魏宴有喜欢的人。
她说了别人又要问,这话可不能乱说。
万一不成的话对魏宴来说大不了就是桩风流韵事,但对顾园园来说是灾难。
于是阮娇娇只含糊道:“之前到舅舅家去是听到舅舅提了几句表哥的婚事,不过也只是提了提。”
这就是没有定的意思,万一顾玥那边回绝了,魏宴有别的选择。
有阮娇娇的话黄夫人是懂了,只要没定他们家就有机会。
阮娇娇倒是觉得这个黄姑娘看着不错,是个看着讨人喜欢的模样,对黄家贺宗也熟悉,这小姑娘跟魏宴看着也般配。
同黄夫人一个心思的还有别人,不只是对魏宴还有贺家四姑娘。
只是都知道贺宗是早年就分府另过的,贺玉芬的婚事贺宗肯定定不了,但也不妨碍他们打听打听不是。
有一点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从阮娇娇嫁给贺宗后开始交际都是带着贺玉芬这个小姑子的,其中的寓意大家都心照不宣。
其实整个年后的宴席阮娇娇都有在应付这些事,魏宴那边跟她没关系,但就贺玉芬这边她是一个都没有看上。
那些个来与她打听的人家,要么是不成器的庶子,要么就是什么都不是的白身,甚至有些人还话里话外提到贺玉芳,认为贺家有个和离的姑奶奶就活该矮人一等,贺玉芬也得跟着矮一等。
对这些人阮娇娇是看不上的,或许是她还没有深切的融入到这种等级分明的制度中来,她并不认为贺玉芳和离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贺玉芬有哪里不好要被人挑三拣四。
她倒是觉得是这些人家配不上贺玉芬,都太低了。
散了宴席回去的路上阮娇娇把那些情况挑着跟贺宗说了,贺宗这个做大哥的自然是顾着自家妹妹。
阮娇娇提议,“不如带着她一起去雍州吧,出门多看看开阔了眼界才不会只局限于小小一方后院之中。
玉芬年岁也不大,出门去一年再议亲也不是不行。”
对贺玉芬这个小姑子阮娇娇不并不讨厌,看得出来她心思纯正,只是胆子小性子软了些。
不见贺宗回答,她又道:“你与父亲说,待玉芳再议亲定要书信给我们,到时候作为哥嫂得给她添妆,我让人在城东郊购置了几十亩地还有个小庄子,到时候都给她添去。
咱们家的姑娘不管在哪儿都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我很喜欢她。”
几个小姑子中阮娇娇最喜欢的就是贺玉芳,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她主动亲近,后来慢慢熟了她也发觉贺玉芳性子率真,且有主见。
只可惜曾经遇人不淑,但她是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此时两人十指相扣,她曲着小拇指勾男人的手心,男人低头沉沉看她。
忽地就笑了,“好。”
贺宗并不想带着小妹,他们此番可不是出门游玩,随便多带一两个人无所谓。
去了雍州情况如何尚且不知,是以他并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媳妇儿想带着,媳妇儿都勾他的手心了,那就带着吧。
贺宗答应了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而且速度也快,打算明天就回去跟老头子说。
魏家,魏宴应付了一天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就从梁管家这里得知他爹让他回来后去一趟。
“梁叔,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魏宴喝了不少的酒,就算是进门就喝了碗醒酒汤也不可能立马就醒了酒。
真是又累又难受,半边身子都靠在梁管家身上,想从他这儿先问问底他心里也好有底。
不过有什么说什么,自他扬州回来之后他爹就对他和蔼了不少,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笑意满意。
但就是最近跟他说成家的事说得勤,在他爹这里听了回去还要被姨娘念叨,两个耳朵都要起茧了。
他哪里是看不上别人,哪里是眼光高,他就是心里有惦记的人了嘛。
梁管家是魏家的老人,年轻的时候就是魏赦跟前伺候的,陈家之后魏赦看他稳重提他做了管家,这一做就是几十年。
家里的公子小姐都是他看着长起来了,从前二公子跳脱不懂事如今可是稳重也上进了,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大公子去京都做官,以后多半都不会再回来了,这个家里得靠二公子接着撑着,二公子上进他们魏家才能稳当。
这会儿看着二公子喝酒难受,他也心疼。
不过二公子问的话他是清楚,“是中午的时候表姑奶奶着人送了封信来,您不在家来人就交给老爷了。”
闻言魏宴猛地站直了身子,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