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开心吗

阮府内张灯结彩到处都挂了红绸,放眼看去满目都是喜红。

阮娇娇是远嫁,但阮家这边女儿出嫁该有的场面也不会少。

请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发出去了,到了阮娇娇出嫁的这天,宾朋满座锣鼓喧天。

只可惜阮娇娇没有亲眼看到那份热闹,她早早起来就被婆子丫头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

她不想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新方法,或者是要在她的婚礼上弄出什么新花样来,她觉得这样按照习俗就很好。

等到了吉时她听到外面响起鞭炮声,听到闹哄哄的说新郎官来了,贺宗先是过了文关又过武关,等他到自己院门口的时候却不见有丝毫的狼狈。

倒是陈三和他带来接亲的人那一众人,多多少少有些狼狈。

阮娇娇在弟弟背上出了她的房门,从房门到院门口只短短的一段路,阮瑀却走得很慢,她看到弟弟眼角有晶莹闪过。

他说,“姐,他敢对你不好你就给我写信,我去接你回来。”

这个话在今天之前阮瑀就在她面前说了无数遍,只是之前说的时候他不是这幅沉重的模样。

阮娇娇趴在他已宽厚的背上,轻拍他肩头。

“谁能欺负我?”

然后她又觉得这话好像不能安慰到弟弟,又道:“我会经常写信回来,有空也会回来。”

阮瑀没有说话,一直将她背到门口。

他跟贺宗说,“我肯定会去邺城。”

这小子,是在警告姐夫:你别想欺负我姐姐,我随时会去监督。

贺宗却比他还要严肃,也没有说话。

阮娇娇心想,这男人他恐怕比阮瑀还要紧张。

等到去前面拜别父母的时候也证明了她的猜想,贺宗牵着她在二老面前跪下,结结实实磕头。

“岳父岳母请安心将娇娇交给我。”

明明就是一句很简短的话,阮娇娇听来了他从未有过的慎重。

明明是成亲大喜的日子,他面上的神情比那一夜他去匪窝里救她的时候还要沉重。

拜别父母之后阮娇娇被贺宗一直牵着手出了门,坐上马车到码头。

船离开码头,直到都看不清码头上的人了,站在码头上的人也没有离开。

那是阮瑀,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弟弟。

爹娘没有来送她,他们还要招待满座宾朋。

“进去吧,海上风大。”

贺宗的手臂揽在她腰上,又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些。

她这就真的成亲了,阮娇娇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其实也不算,他们还要回贺家去拜堂之后才算是真的成亲。

“凤冠太重了,是得回去取下来,戴了半天恐怕头上都压出印子了,也不知道几天能消。”

阮娇娇扭头看向贺宗,对他抱怨。

她故意这样说将为数不多的那点子离愁情感都打散,没想到贺宗竟然直接就动手给她取。

贺宗粗手粗脚的,就算他已经很细心了还是扯到了她的头发。

取下之后他还掂了掂,“确实重。”

再一看媳妇儿额头上的红痕,可把他心疼得不得了。

“回去擦药。”

将凤冠给了身边的人,他牵着媳妇儿往他们共同的舱房走。

船上也布置过,到处都是红绸。

尤其是他们的舱房,与新房无异。

“姑爷,还是奴婢来给小姐擦药吧。”

姚黄拿来了药却不给贺宗,她是怕姑爷不知轻重再让小姐伤上加伤。

贺宗沉着脸让开位置,但也没有离开,就站在一边看着姚黄上药。

本来不是大伤,随意上些药就行,但姚黄硬硬被新姑爷看得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她都忍不住要长长出一口气。

“姑爷,小姐,奴婢出去了。”

她就不应该进来,她觉得她要是再多待一会儿姑爷就要打死她。

舱房的门门关上,阮娇娇抬头看着贺宗,“宗哥还沉着脸吓谁?”

没看姚黄那丫头大气都不敢出了吗?

贺宗没有说话,但好在神色要缓和了些。

“把喜服换了吧,又厚又重穿着闷热。”

说着她就起来顾自到箱子里去找衣服,她和贺宗的衣服都在这个舱房里,无非就是这几个箱子。

找了她的又开始找贺宗的,而这期间贺宗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视线太过炙热,让阮娇娇觉得后背都要烧出窟窿来了。

按理说他们还不算夫妻,也不能在一间屋子里,船上这个舱房是布置来应今天的,他们也就是进来坐坐,之后还是要分开住。

阮娇娇将衣服递给贺宗,“换了吧,穿着难受。”

贺宗没接,还是看着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宗哥?”

下一刻,她被贺宗打横抱起来。

几步之后又被放到床上,小山一般的人压下。

阮娇娇看着帐顶的花纹想,要是他真要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以。

但没有,贺宗就只是亲了她,连手都没有乱动。

趴在她耳边喘息,压抑着久久不能平息。

阮娇娇听到他低哑嗓音在耳边响起,“还要走两个多月。”

听到这个话阮娇娇突然就笑了,一笑就没有忍住,半天没有停得下来。

身上的人翻身在里侧躺下,他摸索着来牵她手,然后与她十指相扣。

“娇娇开心吗?”

“开心。”

阮娇娇觉得,现在是她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最开心的时候。

心情突然就轻松了,因为贺宗压抑的那句话。

她甚至好心情的起了坏心眼儿,她问贺宗,“要不就住这里别分房了吧?”

她还是看着帐顶,但她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呼吸突然加重。

“不行。”

贺宗果断拒绝,也在阮娇娇的预料之中。

阮娇娇没有笑了,也没有说话,这让贺宗紧张起来。

“我的意思是等回到邺城,礼成之后……”

之后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慎重,“我是要娶你做妻子,做一辈子的夫妻。”

所以,他必须要给她尊重。

贺宗感觉到手被握紧,他也给了些力道。

身边的人转过头在看他,他也转头与她对视。

她说,“我知道。”

贺宗也知道她刚才那个话是逗他的,但他不能那么做。

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妇儿,他当然要如珠如宝的待。

她想要,等回去礼成之后,都可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