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团年饭

他要是听那些的话阮家到现在也只是个只有间破败酒楼的小户,哪能看到几日富足?

自己的闺女阮呈敛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他们阮家能有今天的风光都是她闺女的功劳。

所以,拿一半的家产给女儿做嫁妆他半点都不会舍不得。

况且,这次贺宗给的聘礼可比他们给的嫁妆更丰厚,就算是为了给女儿做脸面也不能少给。

夫妻俩商量了一番,决定再多给女儿一些银票傍身。

什么都没有银票来得实在,只有实实在在的银票才是真的。

阮娇娇才将手里一半的银票给管事张伟带走到邺城去,这头又得了补充,她现在手里可宽裕得很。

宽裕的结果就是她第二天就找到陈三,跟他商议种花事宜。

既然是要做制香的买卖,原材料一直都从外面买拿有自己种来得划算方便。

地都是现成的,她陪嫁里就有两个当地的庄子。

至于人手和管理,那肯定就得陈三安排,毕竟是两个人的买卖。

过年的这天贺宗被邀请到阮家团圆,人家之所以孤身在异地还不是因为自家闺女,阮家二老也不忍心让他孤零零过年。

陈三倒是说过要请他去过年,但被贺宗拒绝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提。

当时就他跟贺宗两个人,两人都喝得有些熏,听了他的邀请贺宗靠在椅子背上撩着眼皮儿看他,嘴唇掀起略带自信的笑意。

“好意哥哥心领了,哥哥有地方过年。”

只在那一瞬间陈三就心领神会,是了,如今他刚和阮小姐正式订婚,婚期也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又是孤身一人在扬州,阮家肯定会请他到家去过年。

果然还是他多想了,还当他这哥哥是孤家寡人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他们喝酒的第二天,腊月二十五这天,大清早的贺家的大门就被阮瑀敲开。

书院放假他也终于可以撒欢儿高兴些时候,昨晚上得了爹娘的令,今儿起了个大早就带上家里给贺宗准备的年礼过来,再邀请贺宗到他们家过年。

贺宗早早就给各家送了年礼,岳家自然是收档其中,然后是蓝县令。

蓝县令那里他特意早早的就去送,就是不想跟别人混在一起,他也没送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打听到蓝县令喜欢墨,夫人钟爱养花,特意投其所好。

陈家自然不用多说,另外还有几家陈家介绍给他认识的商户,也都送了年礼。

过年这天被分出去的二房和三房都回老宅来过年,因为老爷子还在,就算分家也得在一处过年。

这也是从分家后几个月里阮娇娇第一次见二房的人,乍一见差点没有认出来。

眼前明显消瘦,也肉眼可见落魄的五人可跟以前高调光鲜的形象大相庭径。

阮呈翔曾经可是阮家走出去最风光的人,如今竟然瘦得脱了相,但眼神依旧阴狠。

也不对,应该是比之前更加的阴狠。

或许只是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吧,毕竟他们这些人对阮呈翔来说绝对是生死仇敌。

而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阮娇娇也清楚,无非就是银钱不趁手了,不能支撑他再像往日那样奢侈享受,偏偏他又认不清现实。

初分家的时候阮呈翔手里还有些银子,照例在酒楼欢场里潇洒挥霍,只是那些银子根本就吃撑不了他挥霍多久。

到捉襟见肘的时候邬氏又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娘家,家中没有能管得了他的人,连规劝的人都没有半个,他直接买了产业买人到家中来寻欢作乐,日复一日的沉浸酒色,身体不被掏空才怪。

刚入秋就生了一场大病,下人只得去邬家求邬氏,邬氏是回来了,但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对他言听计从的邬氏。

邬氏回来之后大改往日风格,以雷霆手段发卖歌舞伎,直接夺了阮呈翔在家中的话语权。

一开始阮呈翔还不服气,后来被两个舅兄到家去狠揍了一顿后也就收敛了。

也是因为那一场病垮了身体,他现在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力不从心。

而邬氏憎恨大房,憎恨陶氏,憎恨整个阮家。

至于二房的几个小的,大方从来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现在更甚而已。

分家后他们跟着母亲回外祖家住,刚去的时候什么都好好的,时间一长除了外祖母谁都不给他们好脸色,话里话外阴阳怪气撵他们。

等回到家才知道父亲不仅败光了家里的银钱还卖了大半的产业,他们能有好日子过才怪。

现在家里全靠母亲的嫁妆撑着,他们就是想制两身看得上眼的衣裳母亲都得计较。

后来舅老爷一家又来打秋风,来了就不走,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现在母亲的脾气大得不得了,稍有不顺心就要骂人。

此时他们见到阮娇娇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母亲告诉他们今天是来见祖父的,只要见到了祖父祖父肯定会为他们做主,祖父最喜欢他们了啊。

要是祖父知道他们被阮娇娇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现在过的什么悲惨日子,祖父肯定会为他们做主的。

他们一家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了,他们都坚信是阮娇娇囚禁了祖父不让祖父见他们。

今天可是过年啊,阮娇娇不敢再关着祖父,只要他们能见到祖父一切都能再回到从前。

二房进门之后就一直在找人,不跟任何人说话。

直到晚宴开席的时候他们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阮呈翔一把年纪都忍不住眼眶通红落泪。

“爹啊。”

他突然一声哭喊,直直扑在老爷子跟前跪下抱着亲爹的腿就开始哭嚎,双臂紧紧抱住亲爹的腿不放。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毫无防备的被他这么大力一扑差点没有站稳,幸好管家就站在他身后使出全力才扶住他。

不然,今天不一定吃得成团年饭,新年也可能摆席。

老爷子也差点儿没有认出亲儿子,直到儿子抱着他的腿哭嚎了一阵之后他才看着两个孙子认出儿子来。

“呈翔啊?”

老爷子一辈子最疼的就是这个儿子,一看儿子这凄苦样他也不禁老泪众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