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宴本就是见表妹一直没有回去,这才不放心又出来看。
关心的话他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贺宗那混账给抢了先,他看着贺宗咬牙切齿恨不得他被风吹落河里喂鱼才好。
他转头打算拉着表妹的小手回去,刚转身就发现表妹往他旁边挪了两步,又暴露在贺宗的眼前。
就听她说,“既如此,贺公子也进舱吧,保重身体。”
表妹不仅对那浑人好言相对,竟然还笑,笑得那么好看。
贺宗竟然也敢笑,“好,姑娘也是。”
魏宴看看表妹又看看贺宗,他当然知道表妹温柔得体,表妹没错,都是被贺宗那个混账给蒙蔽了。
他再看贺宗,是恨不得亲自扑上去咬碎了他才能解气。
他又准备去牵表妹的手,“表妹,我们进去吧。”
又落了空,阮娇娇先他一步转身往回走。
谁跟你是我们?
阮娇娇分得清楚,我是我,你是你。
看着人都走了,无法,魏宴也只能赶紧跟上。
转身之前他还恶狠狠瞪了对面船的贺宗一眼,警告他不许再靠近表妹。
贺宗只挑了挑眉,眼睛却又盯着阮娇娇的后背。
挑衅意味儿十足,却又是真想看心上人。
他喜欢的人,就是娇小的后背也俊得很。
直到人转上三层看不到,他才念念不舍的收回视线。
但也没有立即回舱,他还等着魏宴灰溜溜的滚下来。
之前雾浓看不清,但他耳力极佳,把他们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魏宴敢打他贺宗的人的主意,胆子肥得很。
还敢喊娇娇,娇娇是他能喊的?
看来是挨的打还不够,欠。
“大爷,我们也进去吧?”
赵胜看主子不动,不由出声提醒。
不是都答应了阮姑娘了么,这就食言?
“不急。”
贺宗嘴上说着不急,心里其实急得很。
都上去有一阵了,怎么还不下来?
阮娇娇来到三层后就被丫头请进了她的舱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桌子上也沏好了茶。
她刚坐下,魏宴也跟着坐下。
阮娇娇亲自为他斟上一杯清茶,状似无意的样子询问。
“表哥认得刚才那人?”
“邺城谁人不认得他贺宗。”
下意识脱口而出这话之后,魏宴又想起来,“表妹是怎么跟他认得的?”
他最怕的还是表妹被贺宗给骗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骗的。
一定要让表妹知道贺宗的可恶,不能她上贺宗的当。
他期待的望着人,多希望表妹说之前根本不认识贺宗。
或者,老天爷听了他的祈祷,还是眷顾他的。
“我也是方才才知道他叫什么,就随意说了几句话。”
听在魏宴耳朵里就是,表妹真是才见到贺宗,还没有被贺宗骗。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让表妹看清贺宗是什么样一个恶人,以后都防着他。
他特意坐直了起来,摆出一副正义之姿,语重心长的劝说。
“以后你再见到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他绝对不是好人。
你看他那样,长得就不像好人是不是?
你听表哥跟你说,他那个人不仅是不讲理,动不动就打人外,下手还黑得很,跟土匪强盗没区别。
他以前跟人在码头上打架,打死过人,当时那个场面简直惨不忍睹,血都流到河里把河水都染红了,河面上到处都漂着尸体。”
魏宴说得有板有眼,就跟他亲眼见着一样。
阮娇娇抿了一口茶,问他。
“你当时就在现场?”
魏宴被问得摇头,“那是半夜的时候我自然在家,虽然我没在现场,但有人亲眼看到的。
贺宗手起刀落,一刀一颗人头,砍了就直接把人丢进河里。”
他见阮娇娇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像是信他的话,当即就急了。
“你要是不信,随便喊个人来问,我还能跟你说假话不成?”
他说的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从他偶有闪躲的眼神里阮娇娇就能分辨得出来,根本不用叫人来证实。
贺宗在码头上打过人,或者是在河面上跟谁发生过冲突肯定确有其事,但像魏宴说的一刀一颗人头绝对不可能。
若真是他做了,还有认证尸体在,官府早就拿人问罪了,还能容忍他骑着马咧咧的走在街上?
贺宗那人估计是个急脾气躁性子,说他不讲理也有依据。
阮娇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他争辩,于是又问。
“还有呢?”
魏宴以为她信了,松一口气,继续讲。
“除此之外他还养了一帮子打手胡作非为,更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我跟你讲,有一次他就带着那一帮子打手强抢了别人的铺子祖宅,直逼得人远走他乡,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还有那些肮脏污秽的事就说给你听了,免得脏了你的耳朵。
反正,他就是个恶人,以后要是再见着他,切记切记要躲得他远远的。”
都是男人,魏宴如何看不出来贺宗看他表妹的眼神。
娇娇表妹是他的,贺宗那混账想都别想。
阮娇娇给自己续茶,又给魏宴续。
表现出一副求知欲很高的模样,“他都这样了,官府就没有拿他吗?他是逃出来的?”
有些话能信,有些话听听就算了,阮娇娇又不是不会分辨的三岁小孩儿。
不过,魏宴有句话说的没毛病。
贺宗那模样,还真真就像土匪强盗。
他那小山般的魁梧身形,怕是一般土匪都比不上。
这个人他是大致有些数了,还不知道他家在邺城是个什么情况。
虽说她并不是看重那些,但总要有个了解吧。
而魏宴并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好奇。
稍一迟疑就说道:“贺家就是给雍王养马的奴才,也就是这些年靠马养得好得了王爷的赏,这才在邺城有些脸面。
不过说到底,还不是雍王家的奴才。
他贺宗就是个不学无术,只知道吃酒斗马的无赖,根本上不得台面。”
他这样说,表妹该懂了吧?
再要他往深了说,他也不敢。
但魏宴真不认为自己是刻意抹黑贺宗,他是真没见贺宗做过什么正经事,只见他仗着家力整日行纨绔之为。
贺宗要不是靠着家里,要不是早些年他爹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凭什么能嚣张?
可他只字不提贺宗庶子的身份,因为他也是庶子,加之从小就被人跟贺宗比,他从小就对这个身份格外敏感。
若不是必要,他决不会主动提及。
阮娇娇想到她见到的贺宗,她对贺宗此人有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