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华浓落进陆敬安的怀里,猛烈的撞击让男人起了一声闷哼。
尖刀刺进脚掌,疼痛蔓延全身的感觉让他瞬间憋住一口气,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
华浓心脏急速跳动,整个人的灵魂似乎还在半空飘荡着,惊恐的面容毫无血色,喘息不停的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即便小时候被绑架了数次,可以往,别人都是冲着钱去的,而今日,司茵这个疯逼,冲着要她命来的。.
忽而,华浓视线中闪过一条细长的红线,她惊慌大喊:“陆敬安,弯腰。”
砰…………不远处的树干被狙击手打断,子弹擦着陆敬安的后背过去。
在矮分毫就能要了他的命。
华浓抓着男人后背的手青筋暴起,惨白的脸色像是刚从阎王殿里爬出来。
“对!哈哈哈哈哈哈哈,杀了他们,一个都别放过,让他们一起去死,一起去死!!!!!”
司茵像是个杀疯了的女人,趴在地上疯狂的叫着。
而与此同时,别墅二楼,戴着面罩的男人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引在黑暗中,杀心渐起。
若是让司茵落到别人手中了,他到时候,必然被陆敬安扒出来,到时候,等着他的绝对是必死的解决。
那人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了,看见角落里放着的一把狙击枪,想也不想,拿起来,瞄准司茵,默了数秒,似乎在安慰自己,一定要下狠心。
砰…………趴在地上的人被一枪爆头。
摁着司茵的徐维有瞬间的惊恐,目光落到二楼窗户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司茵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对方这一招显然是想杀人灭口啊!
“去二楼看看,庄园电闸拉开,不能让人跑了。”
徐维的怒喝声在空旷充满枪声的庄园里格外明显。
两拨人厮杀成一团,但明显,陆敬安带来的人更为心狠手辣。
面对雇佣兵,他们有的
是法子。
楼顶上的陈示和宫齐等人瞬间兵分几路下楼,试图将人抓住。
约莫半小时,灯火通明的别墅被陆敬安的人彻底围住。
“如何?”
“没抓到,让他跑了。”
“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跑了,四周都是空旷山地,他一定还在这里,继续搜,把房子扒了也不能放过这人。”
楼下,保镖带着人将别墅墙角下的尖刀一一拔掉,只留下穿透陆敬安脚掌的那几把。
二三十厘米宽的刀子双双穿过脚掌,若后期不好好护理,兴许这辈子都会落下残疾。
“太太,您先下来,”保镖从陆敬安手中接过浑身轻颤的华浓时,陆敬安狠狠松了口气,重量减轻,脚下的疼痛感消失大半。
华浓这人,从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是与非,在她这里,分的清明。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陆敬安当初心慈手软留下来的祸端。
他今日受的痛,都是为当年的事情买单,可她呢?
救她一事,她若是心慈手软一点,算他个功过相抵,她若是追根究底。这都是他活该。
华浓扶着保镖的胳膊,站在外围,看着他们处理陆敬安脚下的伤,平静的眸子落到陆敬安身上时,四目相对,冷淡、失望,不悦,灰心,种种情绪在华浓脸上上演。
陆敬安看着,只觉得心惊胆战。
那种即将被放弃的恐慌感让他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男人梗着嗓子,喑哑开腔:“浓浓……”
华浓平静的脸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凝着陆敬安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个无期徒刑的杀人犯。
陆敬安伸手,想触碰她,却被华浓躲开。
不动声色的退后那一步,意味着什么,已经了然。
“大小姐,”陈示下来,就看见这一幕,教程加快走到华浓身旁,脱了身上外套搭在她身上。
温暖袭来,华浓脑子也开始运转。
“送我去医院。”
“浓浓……”陆敬安见人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的迟疑,扶着保镖的手将自己的脚掌强行从尖刀上扒出来。
蹲在他脚边的保镖躲闪不及,鲜血喷溅了一脸。
夜幕中。
天色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像是在告知众人今日天色不明朗。
陆敬安顾不上脚上的伤,三五步追上去,一步一个血印,指尖触碰到华浓的瞬间,被人甩开。
刹那间,男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栽倒在地。
他匍匐着,看着华浓离去。
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地喊着华浓的名字。
往日里西装革履,出没高档场所的商界霸主,今日像是一条在岸上挣扎了许久的鱼,得不到水即将枯死。
“浓浓…………”
戴着素色婚戒的掌心抓着地砖,挠出道道血痕。
陆敬安哽咽破碎的声响让周遭一切都变得静默,华浓前行步伐猛地顿住。
扶着她的陈示见此,心头一紧。
别不是心软了吧?
“陆敬安,这就是你顾全的一切?如果你顾全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把我送去阎王殿,那我告诉你,无须你费尽心机苦苦挣扎求得这一切圆满,我退出,满足你。”
“一个屡屡因为心慈手软而让自己老婆深陷险境的男人,我华浓道行浅,配不上。”
“是我低估了人性,浓浓……”
华浓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莫名觉得暴躁,隐忍了很久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
“你何止低估了人性啊!你还高估了我的忍耐。”
“浓浓…………”
…………
“回京港!”
“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这样回去也不合适,”陈示坐在车上,小心翼翼的劝着,华浓后背紧绷,连靠在椅背上都不敢。
听到陈示的话,闷声闷气的嗯了声。
满脑子都是陆敬安刚刚流着血爬到自己跟前来的一幕幕。
嗤…………车子拐弯即将地方时,一辆黑色的别克横在他们车旁,华浓心里一惊。
余孽?
直至后座车窗缓缓降下来,紧绷的情绪才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