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知道,姜迎是个性子极其固执的姑娘,与她相识数载,却从不曾见过这般的姜迎。
她没有继续哭,只是面如死灰的看着即墨承。
即墨承自然是不想说出这一切,姜迎看即墨承沉默不语,冷声道:“即墨承,敢做不敢说了吗?”
“迎儿,你跟我来。”
即墨承说着,伸手想去牵姜迎的手,但姜迎退后一步,漠然道:“好。”
景熠没有拦着他们,眼看着即墨承与姜迎二人离开了军营,隋澄站在原地瞪了景熠几眼,景熠也不在乎,暗处的秦渊想要跟上去,被景熠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即墨承与姜迎一前一后走到军营外的树下,四下无人,姜迎站定看着即墨承的背影:“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不要骗我了,告诉我吧。”
听着身后人哽咽的声音,即墨承转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迎儿,我知道这次我对不住你,但我父母的仇我不能不报,所以今日即便你因此恨我,我也不后悔这么做。”
随即,即墨承开始告知她事情的原委,姜彻悟明面上与林苍联手,实际上是与即墨承暗中勾结,姜彻悟一开始就没想靠林苍成事。
一个是根基未稳,空有大志的公子哥;一个是手握重兵,人人忌惮的大将军。
选谁做盟友,高低立现。
所以即墨承与姜彻悟用了个计谋,里应外合,来了一出假空城计,最后姜彻悟成事,北思帝后死在姜彻悟的手中,至此北思内乱。
而姜岁暮与姜天寒的事,是即墨承自己也不曾预料到的,皇帝下旨要杀,他没办法抗命。
姜迎听完,脸色已经全白了,她后退了两步,喃喃道:“所以,你利用我,让我告诉韩颂假消息,是我害得北思大乱···”
即墨承向她走近,低声道:“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
姜迎连连后退,带着哭腔近乎崩溃,问他:“你既然早就打算好了这一切,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即墨承不敢再往前走,垂眸道:“迎儿,我爹娘的仇,我放不下,骗你或是利用你是我不对,但我对你的真心,你是知道的啊。”
“你的真心,便是你明知你我之间注定血海深仇,却还要招惹我;你的真心,便是明知我心中苦楚,却装作一往情深的模样哄骗我!”
泪如同春日细雨般抚过姜迎的脸颊,随后摔进泥土之中,长出黑色的枝桠,结出苦涩的果实。
即墨承眼眶发红,连连摇头,心中酸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迎儿,我实在不能失去你啊···”
“即墨承,你我和离吧。”
姜迎边落泪边说道:“你我之间的夫妻缘分已尽,日后再见只能是仇人。”
即墨承眸色沉沉,像一个孩子一般固执地摇头:“不,我不和离。”
“即墨承,你知道吗?”姜迎突然声音很轻,微微有些失神:“你在驿站种的那些芍药花都死了,你知道为何吗?”
姜迎虽然是在问即墨承,但自己已经回答道:“因为芍药花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从你把花栽进去的时候,便注定那芍药花活不过半月。”
“就像你我一般,本就不合适的两个人非要凑到一起,最后只能两败俱伤。”
姜迎说罢,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即墨承脸色惨白,斩杀千万人都不曾抖过的手,此刻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不,花还会再开,你也绝不能离开我。”
姜迎听了便笑了起来,脸上还都是泪痕:“难不成你想把我关起来吗?即墨承,你若这么做,我一定会死在你面前。”
即墨承皱眉,垂眸低声道:“你我之间,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即墨承抬眸看向姜迎,眼神微变,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不等姜迎反应过来,即墨承已经伸手捏了一下姜迎的后颈,姜迎顿时就晕了过去。
他抱起姜迎,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姜迎离开。
要如何让姜迎留下来还不会伤害自己呢?
即墨承顿时有了一个极其烂的主意。
姜迎醒来是感受到的首先是头痛欲裂,然后是身上的酸痛,随即便是耳边粗重的喘息声。
只一瞬,姜迎便知自己遭遇了什么,她伸手去推身上的人,温热的指尖在触碰到即墨承赤裸的胸膛的瞬间,就被即墨承捉住。
他把姜迎的手握在手中,低声道:“我们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