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日里,即墨承差人送来了南梁的大婚服饰,南梁皇帝景崇也差人来问候,一切都如常进行。
将军府开始张灯结彩,自从那日即墨承来定下五年之约后,便再没见过姜迎。
直到七日后,姜迎和即墨承大婚。
大婚看似隆重,实则十分简单,姜迎穿着南梁婚服从驿站出嫁,即墨承到驿站迎亲,两人回将军府拜堂,而即墨承父母早亡,其中的不少环节就被省略了去,等拜了堂,姜迎就被送入了婚房之中。
即墨承则是去前厅敬酒招待。
两个人都挂着虚伪的笑容完成了这场做戏的婚事。
姜迎一进婚房,周围的丫鬟侍女就很识趣地离开了,姜迎便自己掀开了盖头,在婚房中踱步打量起来。
桌上摆放着桂圆花生等一类吉祥干果,姜迎也不顾什么礼数,坐下就开始剥花生,吃的津津有味。
五年而已,她等得起。
暮色四合,木门被人推开,即墨承走了进来,他身着婚服,可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姜迎借着烛光瞧见了他的婚服左肩膀有两处湿润的地方,看起来应该是有人靠在他的肩膀上哭过,而且刚哭过不久。
她想起即墨承说有心上人的事来,便知晓这应该是那心上人留下的泪痕。
他见姜迎自顾自地吃着花生,就冷笑道:“你倒是自在。”
姜迎没皮没脸地一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怎么了,可是将军那心上人伤心了来找将军你哭诉了?”
姜迎的目光带着揶揄,手里还捏着一颗红枣。
即墨承眉梢微挑:“你怎么知道?”
姜迎指着他的左肩膀,叹道:“你那心上人哭的伤心,眼泪还没干呢。”
即墨承垂眸去看,左肩处果然有未干的泪痕。
“将军可否跟我讲讲,那美人是何许人也?”
姜迎说着,把红枣塞进嘴里,两眼冒光。
即墨承盯着她不语,这人的行为举止没有一处像端庄得体的公主,反而更像是市井泼妇。
“你当真是公主?”
“当然,怎么,将军怕北思偷梁换柱?将军放心,我父皇不敢。”
姜迎露出一个笑容,手扒拉着盘子里饱满圆润的红枣:“我从小被丢在皇家山庄,父皇不怎么重视我,这次嫁入南梁,他倒是想起我了。”
“将军觉着,一个连宫女都能冷嘲热讽的公主,能有多端庄得体?”
姜迎反问即墨承,即墨承只定定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迎被他怀疑,也没心情再去问他的风流韵事,直接自己摘了头冠准备歇息,转而看向那张床:“将军准备睡哪儿?”
“你睡床,我睡那边的榻椅。”即墨承说罢,直接和衣而眠。
姜迎耸了耸肩,她可没什么愧疚之心,自己睡得好才行。
于是脱了沉甸甸的婚服,一头栽进被窝里,即墨承看向她的背影,微微蹙眉。
这所谓的新婚之夜,也不过是两个相见不识之人罢了。
第二日,姜迎刚一睁眼,眼前就是五六个侍女的笑脸,给她吓得“哎呀”一声坐了起来。
姜迎额角都是冷汗,抚着心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个身着粉衣的侍女恭敬道:“夫人,今日要进宫,将军命我们伺候您梳妆打扮。”
姜迎揉了揉脸,心道,若是天天如此,她恐怕没等到五年期满,就要被吓得先一命呜呼了。
这次,她换上了一身素色衣衫,侍女手巧,发髻也挽的好看,她夸侍女手巧,侍女就说是姜迎生的好看。
不过片刻,即墨承便来了,他换了身墨绿色常服,左肩处绣着大片的竹叶,衬得他面若冠玉,身上的杀伐之气弱了许多,倒更像是一个翩翩公子。
他看着铜镜中的姜迎道:“你那陪嫁侍女人不够机灵,已经打发了,这几个都是我府里聪明伶俐的侍女,以后就让她们伺候你。”
“好啊。”
姜迎倒是不在意即墨承把她身边的人换掉,那陪嫁侍女是皇后选的,她原本也看不上,被打发走了更好。
她突然想到了秦渊,猛地回头去看即墨承:“那我的陪嫁侍卫呢?”
即墨承见她慌张的样子就有些嫌弃,随手指着门外道:“他还不错,留下了。”
姜迎这才放下心来,转头接着让侍女梳妆,就听即墨承抱肩说道:“你们先下去,我跟夫人有话要说。”
五个侍女立刻退下关上了门,姜迎扭头看他,问道:“又怎么了?”
“到了皇宫,你跟我需得装作恩爱模样,不能让帝后起疑。”
姜迎听着便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即墨承站着揉了揉眉心,姜迎这才发现他眼下乌青,似乎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你这眼睛…没睡好?”姜迎犹豫问道。
即墨承放下手,冷笑一声:“你一晚上磨牙打呼,本将军如何安眠?”
姜迎脸一红,站起来怒道:“本公主才没有这些恶习!”
即墨承闻言就叹了口气,颇有些头疼:“你莫要再自称公主,来了南梁,你便是我将军府的夫人,不再是北思的迎安公主,若在陛
姜迎一愣,没想到自己无意之言会牵连这么多,也认真起来,点头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姜迎带好簪子,顺手里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起身就要往外走,即墨承却拦在她面前对她伸出手。
姜迎看了一眼他的手掌,犹豫着把咬过的糕点放在他的手上,嘟囔道:“你要想吃自己去拿啊,干嘛抢我的…”
即墨承脸色一黑,把糕点扔到一边,嘴角抽搐:“谁要糕点了,把你的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