籹程昱有缘再见。”
阿雪不敢有半点留念,转身就朝漩涡里走去。
程昱很想留住她,却又怕耽误了她轮回,所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后,他也只能哽咽着说了一句:“阿雪,有缘再见。”
阿雪稍稍伫足,却未回头,也未再应他,然后便一脚迈入了那个漩涡里。
待阿雪一进去,漩涡立时消失不见,太极八卦印也回到了苌玥的手中。
殿内归于平静,程昱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仍旧看着漩涡消失的那个位置。
苌玥看着他这样,于心不忍,便道:“你即已同她告别,就该将她放下,又何必再让执念将自己困住。”
程昱回了神,虽说苌玥言之有理,可他岂能说把阿雪放下就放下的。
他双手抱拳,感激地向苌玥道:“多谢公主帮阿雪入了轮回,公主此恩,末将日后再报,如若无事,末将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苌玥开口,程昱便拔腿离开。
骄阳见他就这么走了,急忙对他说道:“程昱,误会都解开了,你别再恨我了行吗?”
程昱脚步一顿,却是什么也没说,然后又大步离去。
骄阳心里失落无比,她拽着苌玥的手,哭兮兮地委屈道:“嫂子,他这是还不肯原谅我吗?”
苌玥安慰她道:“他才刚和阿雪道了别,心里肯定难过,哪有心思顾得上你,等日后他把阿雪放下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记恨你了。”
“日后是多久?”骄阳也很难过,想着这辈子和程昱都无可能,顿时就伤心地抱着苌玥大哭起来。
苌玥被她这一哭弄得手足无措,却也没安慰她,而是狠下心对她说出了实情:“我早就看过你和程昱的命格,你们此生并无缘份,你又何必再对他执著,就算不是你害死的阿雪,他也不可能放下心中的芥蒂接纳你的。”
听到她说的话,骄阳哭的更伤心了。
苌玥又道:“天下好儿郎多的是,只要有缘,你定能遇到一个比程昱更好的人。”
骄阳才不想要更好的人,她此生只想要程昱,可是想到程昱对她的态度,她就只能抱着苌玥痛哭流涕,不敢再对程昱抱有任何希望。
直到骄阳哭累了,苌玥便索性让她在偏殿休息,还亲自守着她,直到她入睡。
看着睡梦中的骄阳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苌玥不勉在心中感概,想她初来北国皇宫那晚,骄阳正是在这偏殿之中找她的麻烦。
如今才不过月余的功夫,骄阳便与她化干戈为玉帛。
这样也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苌玥替骄阳盖好了被子,她不放心让别人来照顾骄阳,便将冬末叫了过来,她则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不想刚进殿内,就瞧见幻成一条小蛇的阿墨风尘仆仆地从窗户那里爬了进来。
苌玥见到它,以为亦玄也回了东宫,然而外头却并未有动静,便疑惑地问阿墨:“不是让你去保护亦玄吗,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阿墨通人性,自然能听懂苌玥的话,只见它张开嘴,朝苌玥的手中吐出了一根仅有拇指盘大小的竹筒。
苌玥将竹筒打开,抽出了一小张纸条,上面是亦玄的亲笔信:“采石场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待一切处理妥当再回宫中,勿念。”
想来采石场里那么多的火药和兵器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完,亦玄自然是要留下来亲自处理。
既然他把阿墨支了回来,说明他安全的很,苌玥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第二日,骄阳睡醒后,也不回她自己的寝宫,而是又跑来找苌玥。
彼时苌玥刚收拾妥当,正准备出宫。
见了骄阳,苌玥对她说道:“我已命人为你准备了早饭,你吃完就回去吧。”
说罢,她就要走,骄阳拉住了她的手,疑惑地问:“这么早,嫂子要去哪?”
苌玥如实道:“我要去趟大理寺。”
亦玄身上的邪咒一直没有线索,她想趁着周淮宁被关押之迹,看能不能从周淮宁嘴里问出点什么来,所以她打算去趟大理寺找裴元书,让裴元书帮忙审问周淮宁是否知道亦玄的邪咒因何而来。
骄阳从未去过大理寺,一听苌玥要去审周淮宁,她也来了兴趣,因为她一直都不喜欢周淮宁。
“嫂子你带我一起去吧,反正我在宫里也很是无聊。”骄阳对着苌玥撒骄道,她似乎吃准了苌玥吃软不吃硬。
苌玥本不想带她,可转念一想,让她有点事情做,或许她很快就能从程昱的执念里解脱出来。
于是苌玥便同意带她前往,去的路上,苌玥好心提醒她道:“大理寺地牢血腥的很,你可不要害怕。”
骄阳立时笑道:“有嫂子在,我才不怕。”
说着,她还把头靠在了苌玥肩上,那模样,似乎是把苌玥当成了她的靠山。
一旁的巧思见她竟对苌玥如此腻歪,顿时满脸嫌弃地别过了脸。
想当初是谁一见她家公主就喊打喊杀的,现在知道来抱她家公主的大腿了。
裴元书似乎接到了苌玥要来大理寺的消息,所以当苌玥的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时,便见裴元书已经站在大理寺外候着了。
少年身着飞鱼服,模样俊朗,他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当马车停下时,便立刻迎上前,微微屈身,向迈下马车的苌玥行礼:“微臣见过公主。”
他俯着首,虽说先前听到苌玥和亦玄坠崖时无比担心,可现在却仍旧不敢看苌玥一眼。
苌玥不知道他的心思,笑道:“裴大人不必多礼。”
裴元书颔首,便带着苌玥和骄阳一起入了大理寺内堂。
“公主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周淮宁?”裴元书开门见山地问道。
苌玥道:“周淮宁以前在周家养过阴阳师和道士,懂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所以我想问问他亦玄的邪咒是不是他找人下的。”
虽说女老道跟她说过,亦玄的邪咒和周家无关,但苌玥不怎么相信女老道,就想着亲自来审审周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