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宋安宁整容的事,厉千澈想过很多种原因。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被大火烧伤的原因。
现在,他郑重无比盯着女人的脸,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亲耳听她说一句:我的脸是因为大火才整容的。
然而……
他并没有听到。
宋安宁就像没事儿人似的,躲开他的指尖,浅浅一笑:“这不是厉总该操心的事。”
随即将脸转过去,彻底离开他的掌控范围。
“对于厉总来说,宋安心小姐的事比我重要多了,你还是赶紧去找她吧。”
事实上,就在刚刚,安宁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了一下。
在厉千澈的指尖落在她脸上那一刻。
行尸走肉般的她,突然有种自己是真实活着的感觉。
厉千澈那满是怜惜的眼神,还有他指尖上轻柔的动作,都叫她心中生出无限期待来。
可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宋安心才是厉千澈的白月光,他把那个女人奉若神明,怎么可能放弃宋安心?
不过是一点迟来的怜惜,怎么就叫她晃了神?
避开厉千澈的手之后,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时隔六年,在经付出了那样惨痛的代价后,她还是喜欢这个男人。
只要他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就能让她那颗已经死去的心起死回生。
这样不行!
她必须要控制好自己!
用力掐了掐掌心,深吸一口气,自厉千澈身旁离开,她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厉先生,男女有别,你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了。”
“我怕宋小姐误会。”
不给厉千澈再打扰自己心境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只有这样,她才能守住自己的心。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拧眉,朝她看过去。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宋安宁,你什么意思?病房是我替你安排的,凭什么赶我走?”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让你见厉卓慕!”
安宁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儿里。
还能怎样?
她的七寸被人家捏住,只能乖乖就范。
也不说话,把工具收拾好之后,推开病房门,直接去了护士站。
跟护士站的护士聊了好一会儿天,确定厉千澈应该走了,才折回病房。
令她意外的是……
回到病房的时候,厉千澈竟然还在。
男人老神在在坐在沙发里,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处理公事。
安宁没有打扰他,再一次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吹风。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厉千澈怎么会赖在这里不走?难道他不想宋安心?
就在安宁托着腮胡思乱想之际,细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她。
厉千澈长身玉立站在她身侧,墨眸锁着她的眉眼:“宋安宁,你是病人,应该好好休息!”
尽管他语气不好,安宁还是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关心。
不过……
对于他的关心,安宁并不领情。
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袄,有什么意义?
侧过脸,继续看向远方的青山,小声说道:“医生也说了,明天我就可以出院。”
“我知道自己身体怎么样,用不着你操心。”
她就像竖起了全身刺的刺猬,只要一见到厉千澈,就进入戒备状态。
察觉到她的紧绷,男人拧眉。
雅致分明的手伸过来,直接将她拽进怀里,硬拖回病房。
“既然身体好了,那就做点我们都爱做的事吧!”
将安宁压在床上,腾出一只手来,去扯她的衣服。
安宁死命挣扎,一边大叫:“厉千澈,你个王八蛋,我是病人!”
“你放开我!”
狗日的厉千澈!
她就不应该跟他犟嘴,狗男人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大意了!
男人脱掉她的鞋子,跟她一起躺回病床上,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腰。
“现在,好好休息,如果你不想睡的话,我不介意做点别的。”
安宁哪里还敢乱动,战战兢兢躺在他怀里,闭起眼睛。
好在,这男人并没有出格的举动,就这么抱着她,很是安分。
很快,安宁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察觉到她彻底放松下来,男人勾唇一笑,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也合上了眼睛。
宋安宁这个女人,比六年前有意思多了。
他突然觉得如果一直和她这样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安宁这一觉睡得时间并不长。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试着动了动,发现男人还紧紧箍着自己的腰,气不打一处来。
尝试着想掰开他的手,却被那人箍得更紧。
安宁费了好大力气,连男人一根手指都没掰开,小脸儿涨得通红。
背后的男人一声不响看着她做无用功,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
安宁从他的呼吸里听出他在笑,气得在他手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放开我!”
“你都醒了,还这么抱着我,不怕宋安心生气吗?”
渣男就是渣男,一面抱着自己跟自己上床,一面又在宋安心跟前维持着深情的人设,果然渣到家了!
一想到这个怀抱曾经抱过宋安心,她就觉得像被困在牢笼里,努力想要挣脱。
相较于安宁的气急败坏,厉千澈则要淡定的多。
男人甚至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住她,就这么看着她在他怀里闹。
看到安宁闹累了,没有力气再动了,才幽幽开口:“老提宋安心做什么?”
“你很喜欢她?”
每次安宁提起宋安心,都很败兴致。
“你要是喜欢宋安心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到她身边。”
安宁气得更不想理他,索性闭上眼睛。
这还是那个谦谦君子般的厉千澈吗?
跟无赖有什么区别?
安宁不说话,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宁静。
可是……
天不遂人愿。
厉千澈的手机响起来。
起初的时候,他没有接,任由它响。
但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大有他不接就不停手的意味。
安宁看他一眼:“还是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男人抓过手机,划动通话键,安宁则趁机进到洗手间,摆脱这人的桎梏。
进到洗手间后,反锁了门,对着镜子里面泛桃花的自己骂道:“不许犯贱!”
电话是徐阳打来的:“厉总,宋小姐旧疾发作,医生正在抢救,需要有人签字,您快过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