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马。
这是腾南心头唯一的念头。
他一瞬退出百丈开外,面有怒容:“你故意的?”
“什么?”
腾南面容微变,而后摇头,轻道:“没,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蹭个饭。”
“没有饭。”
“我改天再来蹭蹭。”
“等等。”楚枫抬眼望着腾南:“问你个问题。”
转眼。
苍穹虚影上,一个巴掌落下,将诸多古仙,以及那些滔天魔气拍灭,只剩更多的魔气共存。
楚枫看着那些古仙,轻道:“仙修循规蹈矩,一心追求大道,魔修却一直不讲道理,阴险狠辣,你如果有这巴掌,或是远处那以巨刺开天的仙祖能力,你会帮谁?”
“我?”
腾南指了指自己,呵呵一笑:“如果真的是我,我会把他们全灭了,不行,还是得让他们臣服,不臣服就死,那些女仙都得给我靠边站着,先脱……等等,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枫轻道:“你果真是丧尽天良啊。”
“哈哈哈,陈兄谬赞。”
腾南离去之时,脸色有着些许阴沉。
这几日,父亲有过回信,让他很是不满意,因为自家父亲,当真要放这些人离去!新笔趣阁
凭什么。
那个什么狗屁女帝的命,乃是父亲所救,理应守在仙魔古战场最前线。
若是哪天有大庭军队袭击,女帝那里能形成一个缓冲,他们后边儿的应王一族,才有时间去考虑到底是战是退!
再者。
就说那些人类来了之后,妖族干的杂活累活都少了许多,简单举例,通幽峡的循环水,还是那些人刻画的法阵,再也不用派妖修清洗,可那些人走了怎么办?
最起码得留下一些人。
腾南想到了什么,豁然开朗,快步离去。
后方。
楚枫闭目,他已经将十三经典籍,记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再听那些言语,也明白了女仙等人在读些什么。
虽听得懂,但不解其意。
楚枫还想坐下来,将典籍读完,奈何时间有些紧迫,他还得帮然然玩善阵法,只得先行起身。
看了眼女古仙,楚枫双手抱拳,本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闭目之后,诸多目光,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古仙古魔,都充满了神秘气息。
就是不知道,他们与古九御,是否处于同一时代?
离去的楚枫,轻轻开口:“道可御,名可御,古御,渡苍生之劫,九劫后永恒无量……”
楚枫蓦然回头。
仙魔如常。
楚枫这才真正离去。
只是由于耳边依旧回荡着女古仙的声音,离去的楚枫再开口时,以那种古音节,将这段文字,支支吾吾复述而出。
钻研了很久古文字的楚长生,不过是率性而为。
这一次并未回头。
奈何。
若是他回头即可发现,古仙不闻不惊,空中的千百年如一日的魔气却受到了强烈冲击。
黑雾磅礴。
却好似有两柄锋利的刀刃粘合在一起,将那磅礴雾气一分为二。
那些雾气却好似不死不灭,被剪下来的一小搓黑雾,逸散开来,若是离得近了便会发现,这些雾气是由晶莹颗粒组成。
如今四散开来,那一颗颗晶莹颗粒,却化成了雪,洒在诸多古仙身上。
刹那,大雪自整个古战场上空落下!
走在前方的楚枫,蓦然停滞,下意识看向后方,眼见着除了大雪,一切如常,他松了口气,只道是,这动静不是因为自己将九御谶语和古仙语结合,胡来而引起就好。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晶莹。
在楚枫离去之后,古战场上一众朗诵的古仙,蓦然回首,望向了他离去的方向。
远方。
高崖之上,有一大片残垣,偶尔可见一道仅存的红墙可以看出,昔年此地,有一大片宏伟古建筑群。
如今,大雪盖顶。
位于最上崖的那一座残破建筑,其大梁上还有最后两个古文字,可大雪皑皑,压得其中一个字再也撑不住,落在地上,随风而逝。
仅存一字。
屹立不倒。
若是楚枫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因为这个字在古仙教过自己的十三经注释中,出现过很多次。
学。
山崖之上,一只老鹰,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大雪,受到了惊吓,东躲西藏,自高空跌下,摔伤了一只翅膀,那大雪覆盖在它羽毛上,无形中消融。
老鹰张开翅膀撑着自己不倒,小心地望着四周,它发现了敌人,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兽类。
一尊庞然巨物。
兽类不想理会老鹰,只是仍旧在吃着竹子。
它很快便发现,竹子就着雪吃,似乎更有风味了。
老鹰再环视,很快发现一只黄鼠狼,此刻它不能飞翔,哪怕只是本能,也能察觉到,那黄鼠狼,同样是有威胁之物。
谁料想,大雪落在黄鼠狼身上,笑容无形之后,黄鼠狼闭上了眼睛。
竟然……开始学人坐下。
很快。
那只黑白兽,也咿咿呀呀,并非熊吼,而是努力地想要开口,口吐人言!
本还慌张的老鹰沉寂下来。
四面八方。
诸多普通动物,都在这一刻,和三者一样,各自有不同的异常。
大雪还在延伸,只不过到了更远的地方,雪便变得稀薄了,落在最靠近西北域的妖类部族前时,已然小了很多。
此处宫廷完好,一看便知是近年修建。
又有一名顶着猫耳的女妖,轻轻开口:“女帝,您已经一个月没合眼了吧?还请您,快休息冥想一下吧!”
猫耳女妖的姿色算是上佳,奈何在前方,那肤白如雪般的女人面前,就有些相形见绌。
“嗯。”
此刻女子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不过仍旧看着眼前图纸,图纸上有一道未完成的阵法,她眉头微蹙,还在思考。
蓦然。
一枚雪落在她的手臂之上。
女帝低眉,银帘下的眸子轻轻波动,显然是没想到在这荒古一样的禁地,居然会有雪。
女人忽然想起了,那日剑门关的鹅毛大雪。
想起了,那日有人,坐南望北。
名为玉嫣的猫妖,似乎受了惊吓,试探着触碰那些白色的水晶一样的东西,道:“这是什么?没见过呀。”
“雪。”
“雪?原来这就是雪?它们,它们怎么形成的呢?”
姜初然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的笑容,光是想了想,她就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好了许多:“天人宁许巧,剪水作花飞。这雪,大抵是哪个仙人剪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