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其实现在很乱的,都九点多钟了,再过一会路灯就全都灭了,这要是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呢?
这时候人要失踪了,是非常难找的。
不提徐大姐如何后悔,顾明棠跟着洪书琴七拐八拐已经离开市中心,此时她们站在一处院子前。
顾明棠没想到赵主任他们那么快就回了宾馆。
在她的认知里,在舞台,那么接下来会审出很多东西来。
所以赵主任他们今晚也许都不能回宾馆。
可她也没想到,将剧院围的水泄不通的公安,前后也不过六七分钟的时间,这些人就扑了个空。
顾明棠以为大家都在忙呢。
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懒得记来的时候的路。
只是跟着沉默不语的洪书琴一直走。
借着晕黄的路灯的灯光,可以看到这里是一片平房。
是百年前的那种老房子。
现在还没到拆迁的时候。
夜色中都能看出刷着白灰的墙还有黑黑的瓦。
洪书琴真的是佩服顾明棠了,都走到这里了,也没问问她要带带她到哪里去。
她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大?
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吗?
没有犹豫的敲了三下门,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但是却没有看到开门的人。
洪书琴一脚迈了进去,站在院子里,回头冲着站在门口的顾明棠笑了笑。
微弱的灯光之下,这笑容就显得阴森森的。
“你敢进来吗?进来一起玩啊。”
看看,到现在说的话都似是而非,就算是有录音笔,估计也录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顾明棠收回打量的目光。
她站在那里没动,也不知道给她们开门的是谁,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想来,这人应该是在门后的。
顾明棠眯了眯眼睛。
收起了身上刚才不小心释放出的杀气。
勾了勾嘴角,一直平静又清冷的目光,在此时突然变得明亮璀璨起来。
她的神情也和刚才不同。
晕黄的光线穿透了黑暗落在她白皙精致的脸上。
她的神情莫测。
嘴角微微朝上翘起。
看似清透却又极其幽深的黑眸里笼罩着寒冰,沁着渗人的冷意。
此时的顾明棠,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末世啊,似乎是遥远的一个梦。
可的确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最初并不是温度升高,而是一场莫名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病毒突然爆发,进而席卷了全球。
一半的人成了行尸走肉。
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情感,如野兽一样撕咬吞噬着他们所能碰触到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
一年之后,病毒没有消失,也没有研究出对应的药物来,但是,天气却骤然变热,动植物都发生了变化,那是一个可怕的一点点在泯灭人性的似乎要将所有人都拉进地狱的世界。
想要活着,何其艰难。
为了一粒药,一口水,人命就跟草芥一样。
就算你躲过了活人的追杀,却未必躲得过丧尸的撕咬。
或者是曾经那么柔弱的一棵草,当你经过它的时候,它会骤然吐出毒液,与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将你化为血水。
那样可怕的世界里,她都活了下来。
即便是穿书,理由也不是她死了。
就在这时,洪书琴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充满了讥讽,“怎么,不敢进来了?我都站在这里,你又怕什么呢?不是想和我一起玩儿吗?来呀,我们一起玩儿啊,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其实你是疯了吧。说些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话,又是这个又是那个的,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我看真是最近的顺风顺水冲昏了你的头脑,我之所以配合你,就是想让你冷静冷静。”
洪书琴也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反正就是将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她就觉得特别的痛快。
哪怕身后有冷哼的声音。
顾明棠站在门口,淡淡的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洪书琴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哈哈大笑的。“可真是搞笑,不是说什么都不问,只跟我走吗?也不带任何人。”说到这里,洪书琴将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就是随便走的喽,看到这家大门觉得很顺眼,就敲了敲,准备带你进来玩儿,你看我都站在院子里了,你怎么不跟着了?”
顾明棠勾了勾嘴角,不疾不徐地走向了门口。
洪书琴不说话了,死死的盯着顾明棠。
顾明棠也没迟疑,一脚就迈了进来。
刚刚站在院子里,不过是瞬息之间,周围的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只透着一点灯光的院子,早就消失不见。
刚才还半开着的院子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下一刻,顾明棠感到了寒冷,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霜,放眼望去,白雪茫茫,远处的山林在月光下透着阴森。
清晰的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似乎还能听到树林里有什么咔嚓咔嚓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这片山林好像有些熟悉,顾明棠想起来了,这不是岭西大队的那片山吗?
顾明棠攥了攥手,猛劲的摇了摇头。
空间给予她的能量与眨眼之间,就将她牢牢的覆盖住。
所以王家真的很擅长催眠术啊。
这应该是激发出了原主残存的意识,也或者说是冥冥之中,将上一世这具身体惨死的景象给激活了。
因为她看到了,突然从林子里冲出来的狼群。
獠牙在月色下闪着寒光,阴森森嗜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不等顾明棠反应呢,十几匹饿狼腾空而起,朝着顾明棠扑了过来。
在那一刻,顾明棠仿佛看到了仓皇逃跑的原主跌倒在雪地上,被十几匹恶狼给活活撕碎,又吃到肚子里的场景。
她似乎都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
狼群扑上来了。
顾明棠没躲,反倒是稳稳的站在那里。
突然之间,顾明棠一巴掌挥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可怕的夜晚响起,而这清脆的巴掌声也打破了眼前的场景。
就好像一层薄冰,在外力之下,一点点的碎裂融化,最后归于虚无。
随着一声惨叫,天地变幻,一眨眼,还是刚才那个院子。
站在她面前的,是捂着脸还没来得及退开的洪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