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暴脾气,拍了拍马晓兰的手,率先上前对林落苏讥讽起来。
“哟,林家姐妹最近是意气风发呀?林落苏,久闻大名,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姿色,怪不得攀附上了富贵人家,害得李敏和李毓下狱,真是好本事!不过,林落薇,你这样的土包子农妇,还生育过,怎么会有人看得上你呀?是不是还得让你妹妹介绍,你才能给人家做个外室?”
慕亦柔脸色顿时黑了,呵斥道:“哪里来的泼妇,出口成脏,毫无教养的东西,莫要在外丢人现眼!”
马曼霜打量了一眼这位夫人,发现此人虽然气质很好,但是衣裳却平平淡淡,不像是贵妇人。
她腰杆子一下挺直了,轻蔑道:“你是派过来伺候她们姐妹俩的仆人吧?你说我们没教养?那她们姐妹俩给人家做情妇又道德到哪儿去?”
林落苏忍不了,骂道:“你早上出门之前吃屎了嘴这么臭?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大丑脸!”
慕亦柔却将林落苏护在身后,示意这件事她来处理。
她上下打量一眼马曼霜,看得马曼霜心里发毛。
“呵呵,什么时候罪犯的家人也能这么招摇过市了?真是把大玦的王法都不放在眼里
了!你们有空在外头丢人现眼,不如好好想想,日后家里有个带着黔印刺青的罪犯,在村里一辈子抬不起头,该怎么办吧!”
她幽幽道,“看你们愚蠢,定然不晓得大玦律法。按照刑律,家中有人下狱者,三代不可入仕,征军也不招收,只能从事低贱之业!你们有空在这满嘴喷粪,还不如回去对列祖列宗多磕几个头赔罪!”
说完,慕亦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林落苏一眼,她之前可没当街说过这种略带粗鲁的话,但刚才听林落苏说得顺畅,她就也想跟女儿拉近一下距离,说出了完全不符合大家闺秀的话!
本来嘛,林落苏怼完人,也有点心虚,她忘了自己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而她亲娘,可是皇亲国戚呢,平时她在外面和人吵架,肯定是什么难听捡着什么说的嘛,于是刚才一时口快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怕被慕亦柔嫌弃。
母女俩想一块儿去了,眼神对上,不约而同都有些想笑。
而马晓兰则大惊失色:“不可能!我家卓儿算了命,日后一定是官运亨通!”
她还指望着李卓以后当大官呢!
怎么听上去,李敏下狱之后,也坑害了李卓呀?
这,这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危言耸听!
林落苏也忍不住讥笑道:“你们出门是要装点家里?要我说,不如少买一些,像李卓那样没用的熊孩子,管又管不住,保不准日后也是个作奸犯科、要下大牢的东西!日后有的是官府来抄家的机会,买那么多,不如把银子存起来好日后去求爷爷告奶奶地赎人啊!”
马晓兰和马曼霜气得直发抖,但是也深知自己现在说不过林落苏这一行人,只好灰溜溜退下。
二人躲到巷弄里,无论如何也气不过。
“哎呀,林落苏这贱人真是太怄人了,我真恨不得把她那嘴给撕了!”
马晓兰心里也恨啊。
“可不是么,之前我就想要教训教训她,可奈何她那相公,身高九尺,一身腱子肉,谁敢动她,肯定会被她相公给一拳砸碎!”
马曼霜心里一动,道:“哼,她京城里攀附的人家,咱们没那个本事去硬碰硬,但是村里,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林落苏这种人,跟亲戚都撕破了脸,在村里能依仗的人不多,只有她相公!若是她相公也不要她了,不能在身边护着她了,到时候咱们还不是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姐,你说得对!她害得我家和李毓家都快散
了,凭什么她家里一个能干的相公,外面又一个有钱的金主!呵呵,我赶明就找个艳妇勾引她相公,让她也尝尝家破人离的滋味!”
而这厢,林落苏一行人并没因为遇上泼妇而影响心情,反而是逛得尽兴,把想买的都买了,才打道回府。
慕亦柔留宿林落苏和林落薇。
姐妹俩不忍拂了心意,就应下了,随后,虞府又派人去村里把盼儿也一同接过来。
慕亦柔很高兴,道:“明日我打算大办宴席,请京中各个世家来府中做客,一同庆祝落苏归家,也庆祝我多了你们两个好女儿。”
她招来下人,道:“上回我让你们准备的请帖可都妥当了?送到各个府上没有?”
“回夫人,都送过去了。”
慕亦柔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虞府的小厮突然到林落苏屋内通报,说是有位墨公子求见落苏小姐,说事关她相公。
林落苏一愣,立刻去会客厅找人。
一看,正是面色焦灼的墨弈。
“落苏姑娘!祁骁今日在我那里休息,也怪我管理不当,竟让贼人混入府中,祁骁不慎中了毒,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林落苏一听,祁骁中了毒?!
这还得了!
她立刻心急火燎地担忧起
来,跑回去,准备告诉虞家人她要出去一趟,路上刚好遇到慕亦修。
“小舅舅!刚才我相公的友人来找我,说是我相公中毒了,我得出去看看,麻烦您帮我转告娘和姐姐一声!”
慕亦修一听,眉头紧蹙。
刚才见面的时候他不是挺活蹦乱跳的么?怎么转眼就中毒了?
不过肃王中毒可不是小事!
慕亦修决定也跟过去看看。
“我的马车快一些,我送你过去。”
林落苏不疑有他,立刻和慕亦修登上马车。
一路上,林落苏心事重重。祁骁生死未卜,她实在担忧。
上回还刚说她可不想当寡妇呢,现在怎么祁骁就中毒了?
他怎么老是遇到这些危险的事?!
唉……
突然,慕亦修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落苏,舅舅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让你答应。”
“舅舅,您说,只要落苏能做到,定然不会推辞。”
慕亦修想了想,道:“落苏啊,日后你能不能少在芙儿面前说起你相公的事呢?你先别误会,是这样的,我看得出来,你与你相公感情甚笃。然而,芙儿情路坎坷,至今还耿耿于怀。我只是担心,你若总是提起你与你相公伉俪情深,怕芙儿触景伤情,由人及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