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苏答:“他就是在京城工地上做些体力活,有时候也会在山上打猎。至于家世,家世应该是清白的,父母家是做什么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还算殷实,有些土地。对了,我婆婆对我很好。”
慕亦修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相公呢?他人怎么样?”
林落苏就简单说了几句,道:“我相公人品也还不错吧。他个子挺高,有九尺,身形也很健壮。性格嘛,说实话,我相公脾气不太好,有时候对外人经常冷冰冰的,但对我……也还算说得过去,有时也还挺体贴的。我跟他成亲算是巧合吧,但相处下来也能凑着一块儿过日子。”
慕亦修一听到林落苏说相公“九尺、身形健壮、对外人冷冰冰的”,心里更是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描述……和祁骁那个冰山臭脸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念头非常的愚蠢,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慕亦修还是相信了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又试探性地问道:“那落苏,你相公姓什么?”
还没等林落苏开口,一边凑过来的虞若芙就抢答道:“姓齐!”
之前虞若芙去昭明村找林落苏的时候,遇到
过林落苏的婆婆,那是个有些奇怪的人,自我介绍叫“齐夫人”,还特意强调是整齐的齐。
妇从夫姓嘛,那林落苏的夫君肯定就姓齐咯。
虞若芙又想起第一次见面,在后山上,那被泥土弄了大花脸的母子两个,还有些忍不住发笑。
尤其是林落苏相公,那糙汉子一口一个“俺”的,在她心中,就是个憨憨的农家猎户。
不过那汉子人高马大,肌肉线条也很膨胀,身材的确很不错。
林落苏哪里知道,其实她婆婆的“齐”姓,也只是她误以为的。
当时长公主一时嘴快,本来说自己是“祁骁”的祁嘛,毕竟她可是大长公主,姓的可是国姓楚,这要说出来,不就露馅了嘛。
林落苏还没有那个冠夫姓的意识,就以为人家姓齐呢。
好在长公主后来糊弄虞若芙,还真歪打正着说一块儿去了。
总之,此刻来林落苏以为虞若芙说的是“祁”,就没纠正,说了一句“是的”。
然而,慕亦修一听,简直惊得冷汗都要出来了。
“祁……”
那不更有可能是肃王祁骁吗?!
没记错的话,肃王两年前大战告捷隐居去了,谁都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儿,但也有相当
一部分人说,他就在京郊的村子里。
那这个村子,会不会刚好是林落苏所在的昭明村呢?!
不行,这个事儿无论如何不能再当着虞若芙的面说下去了!
慕亦修立刻转移了话题。
“对了,落苏,你可会管账?之前教着芙儿学管账,她可爱躲懒了。日后她要是去做了哪家的当家主母,肯定得手忙脚乱。”
“哪有!我只是不喜欢算术!况且日后我也一定有帮手的。苏苏,你是不是也不必每次自己亲自算账?”
“算账的确是个繁琐的事,但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最放心……”
抛出话题,林落苏就跟虞若芙聊管账的事情去了,慕亦修也悄无声息地脱了身。
他怀揣着一个惊天大秘密,赶紧叫来温心竹,二人到了假山后隐秘的地方,慕亦修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和顾虑。
“……娘子,我越说越觉得,落苏的夫君,真有可能是肃王!我现在后脑勺都疼,你说说这是不是一种直觉!”
温心竹也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修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有把握?”
慕亦修摇了摇头。
“娘子,我想来想去,此事还得拜托你去确认,我再问的话
担心落苏起疑。你待会儿带着落苏去远处散散心,我把芙儿看着,不让她乱走。你就问问落苏,她相公到底姓甚名甚,最好再问问一些相貌特征。”
温心竹点点头,但立刻也浮现愁容。
“如若她相公真是肃王……”
慕亦修脸色也微微难看,摇了摇头。
如果真是肃王,那芙儿可怎么办?
芙儿长了这十八年,可谓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也就在心悦肃王祁骁这件事上,有着超乎常人的坚持。
这坚持,还是在得知肃王已经成亲后,才生生压下的。
慕亦修晓得她爱而不得的苦,也千方百计想帮她忘了那个跟她方方面面都不合适的男人……
可现如今!
若那男人的爱妻,是她的亲生姐姐,她们姐妹又该如何相处?!
必然是家宅不宁啊!
慕亦修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更疼了!
温心竹虽然心里觉得离奇,并不怎么相信,但还是照着慕亦修说的去做了。
她和颜悦色地唤来林落苏,拉着她的小手道:“落苏,听芙儿说,你在家里院子也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我也是个爱惜花木的人,不如你陪我去花园里走走?”
林落苏自然是答应。
温心竹一
边跟林落苏看着花,一边看似无心地问道:“对了,落苏,你之前是住在京郊的昭明村是吧?”
“是的。”
“听说那可是个风水灵秀的好地方。你在村中可曾遇到什么神秘大人物?”
林落苏不知道她在问什么,但还是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未曾遇到过呢。”
温心竹想了想,又问:“在村中生活虽然悠然自在,但有时也多有不便。很多活计都要自己亲自上手。你在院子种了那么多花草,一定也不容易吧?你相公可曾帮过你?”
林落苏点了点头,“他一个糙汉子,空有一身力气,不使使也浪费了。”
温心竹追问道:“诶,说起你夫君,小舅妈还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呢?”
林落苏有问必答,更想不到自己夫君这名字,其实是大珏最响当当的名号。
她笑了笑:“他叫祁骁,骁勇善战的骁。”
温心竹:“……”
她也开始后脑勺疼了!
她心跳漏拍,口干舌燥,强颜欢笑道:“那祁是……‘春日迟迟,采蘩祁祁’的祁?”
“对呀。”
温心竹彻底神情呆滞了。
林落苏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微微一偏头,问:“怎么了,小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