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咄咄逼人的女子正是当今的太后,先帝的昭贵妃。
先帝体弱多病,皇子甚少,几个妃子里也只有昭贵妃的皇子年纪最大。
先帝薨逝之前,拉着祁骁托孤,让他务必扶持着太子登基,稳定朝纲。
几年下来,小皇帝逐渐坐稳了皇位,而做了皇太后的昭贵妃却在他耳边吹风,叫他警惕祁骁这个摄政王功高过主,觊觎皇位!
毕竟,他身体里好歹也留着一丝大玦王朝楚氏的血脉……
其实祁骁扶持幼主,从无二心,心中想的也只有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但太后放出去不少风声,谣言四起,朝臣们弹劾他的折子也越递越多。
为了平息这些口舌,巩固幼主的统治,也为了还自己一片清静,祁骁在上次平定边境之乱后,才直接请辞,归隐山林。
不过,太后一直对祁骁心怀不满,坚定地认为他在养精蓄锐,有朝一日一定会班师回朝,夺了她和她儿子的皇位!
因此,在祁骁归隐的这段日子里,她也没少给祁骁找麻烦……
现在,冤家聚头,更是剑拔弩张。
不过,祁骁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她肚量狭小,眼界狭窄,祁骁不与她一般见识,草草行礼,道:“太后凤体安康。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皇太后还想再讽刺祁骁两句,只见祁骁那双冷酷如寒冰的眸子里折射出几分不耐烦,甚至泄露了几分血性杀意!
她立刻后背起了汗毛,控制不住地暗自哆嗦,嗓子眼仿佛卡住了,不敢再开口一句!
祁骁拔腿而走,而太后站在原地,恨恨地盯着祁骁远去的背影,凤仙染红的长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这个人,实在太强大太可怖,实在是……留不得!
她狰狞着脸,快步地走向了宴会厅,见到小皇帝,她就砸了个玉酒杯,一个劲的发脾气。
“这个祁骁!实在是太失礼了!见到本宫竟然不行大礼!”
小皇帝并不放在心上,捡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道:“母后,消消气嘛。肃王他就是那个鲁莽的性子,如今在山里打猎多了,更是不计那些繁文缛节了,还请母后多担待担待。”
太后气得脸都歪了:“皇帝还替
他说话?真是太糊涂了!如此放纵他,不晓得他以后会怎么恩将仇报呢!”
小皇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毕竟从小到大母后说了太多次祁骁的坏话,他都听烦了。
而此刻,他脑子里还在琢磨祁骁刚才的话。
他一直觉得今天祁骁有些不对劲。
突然,他脑子中想到一个可能——
难不成祁骁在外面这么久,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所以见他私自安排贵女,才会这么生气?
小皇帝心中一喜,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对!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能快见到祁骁的王妃了,就倍感激动。
说着,他无视了还在一边恶意讽刺祁骁的太后,直接吩咐侍从给自己准备一身便服。
“母后,朕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您在这儿多玩一会儿,让戏班子再点几出戏!后宫事务繁忙,母后今日一定要好好放松放松啊!”
说完,便一溜烟消失了,留下太后目瞪口呆,被气得抚胸直喘气!
而皎月楼中。
林落苏想起今天还要给姐姐和盼儿买新衣服,不过她跟
方榕儿还要谈合作的细则,一时脱不开身。
加上跟祁骁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她怕祁骁回来找不见自己,就数了一袋铜钱给姐姐,让姐姐先自己跟盼儿去裁缝铺看看。
林落苏一边又包了几个点心塞在盼儿的怀里,一边抬头跟林落薇嘱咐道:“姐姐,这些钱随便花,千万别省着。不够再回来取。”
林落薇心里一暖,笑了笑,道:“知道了。你快忙去吧。”
林落薇抱着盼儿去了另一条街的裁缝铺,这是方榕儿推荐的店子,本心是想给林落薇推荐个良心的店子,可到了地方,林落薇听着报价,却心里发怵。
这都是些什么料子呀,竟然一匹就要十文钱,可得抵家里几口人一个月的口粮了!
虽然她手里的银袋子里装着四五十文钱,可她就是舍不得花。
这可是妹妹辛辛苦苦赚来的,她心疼银子,更是心疼妹妹。
只要她少花点,妹妹就能多花点。
妹妹现在开始做生意了,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可不少,她得替妹妹思虑着。
更何况,她不过是个貌比无盐的
农女,哪里配穿这么好的衣料子呢……
林落薇叹口气,对着掌柜小声道:“请问,这里最便宜的料子是哪匹?可否拿来我看看?”
掌柜自然也看出来这女人的穷酸,打发伙计抱来几匹库房里陈旧的老料子丢在地上,就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林落薇也没说什么,抱着孩子,蹲下来挑料子。
而就在此时,一个穿着斗篷的年轻男子闪身进了这间裁缝铺子。
那锦袍之下,正是偷跑出来的楚祯!
他一路跟着祁骁,出门前还乔装贴了小胡子和假鼻子,可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被敏感多疑的祁骁察觉到了。
他慌乱间,这才赶忙躲进了这间铺子藏身,累得满头是汗。
要是被祁骁逮个正着,他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他表嫂了!
而林落薇正蹲着细心挑选布料,这些布料都是一个价钱,她想挑个摸着更舒服的,给盼儿做两套衣服。
而楚祯正探着头悄悄看着店外的动静,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踩上了身上的袍子!
下一秒,他转身,恰好撞上了正起身的林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