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宅众人都看到的事情,白家四小姐当时也在场,可以作证。还请陛下将我们的婚期提前,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明日吧。”
承明帝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胡梦甜要求明天跟云襄成亲?
“你不知道,淑贵妃刚刚崩逝吗?”承明帝有些怒气,虽然他自己早就不在乎淑贵妃了,但有人敢挑战淑贵妃,却还是在打她的脸。
胡梦甜又道:“臣女知道陛下顾虑,但臣女已经是云襄的人,无名无分的住在云宅也不合适,为避讳淑贵妃娘娘,我们的婚宴只用简单行事即可。”
简单的说,就是登记一下,拜个堂就完事了,用不了多少时间。
承明帝低垂着眼眸:“你们的婚期原本也不远,不足一月,何必如此着急?”
胡梦甜轻轻叹息:“原本是不着急,可是出了这种事……臣女也是为了两国邦交,要是国主知道我在大景还没嫁人就受了委屈,恐怕会与陛下生出嫌隙来。”
如果那张边防图的事没有露馅,摆明了会有一场胜仗,那承明帝当然不会在乎大月国。
可胡梦甜之前在牢中自尽,动静闹得挺大,大月国早就有了防备
。
现在为止,还是两国实力相当,承明帝也不敢再轻易开战。
“朕再说一遍,淑贵妃还未安葬。”承明帝的脸低沉的可怕。
就算他不想跟大月过开战,但面对区区一个公主,他还是不愿意妥协的。
谁知,胡梦甜忽然仰起头,眼中噙了泪水,高声道:“陛下,臣女深知大景习俗,如果我明日不能嫁给云襄,那就是失了清白,我现在就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承明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顿时就忍不住发怒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又不是不让她嫁,她到底在干什么?
就等不了这么二十几天吗?
动不动就拿自己的性命说事儿,不就是仗着自己不敢杀她吗?
“臣女明日要成婚。”胡梦甜高声道,眼中坚定无比。
她不等,就明天,再等下去,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承明帝冷眼看着她,简直想揍人。
胡梦甜反应更快,当场就要撞柱子。
“来人,拦住她!”承明帝吓得立刻喊人。
好几个人将胡梦甜拦住,胡梦甜却没有半点自责和害怕的样子:“陛下拦得了我一时,难道还能一直让人看着我么?”
承明帝怒道:“你在威胁朕?”
“
臣女只是想早点嫁人,为两国安好。”
承明帝气得一拍桌子,两国安好?他现在就很生气。
“想嫁是吧?行,朕成全你。”承明帝怒道,“既然你非要明天,那也别怪我们准备仓促,一应礼节全免。”
胡梦甜逼他,他也不想让胡梦甜完全如愿,什么礼节嫁衣喜冠,能免得全都免了!
胡梦甜却不在乎这些:“多谢陛下成全。”
赵怀将她带走之后,承明帝才猛地又一拍桌子:“大月国的公主,就如此的恨嫁吗?连淑贵妃的葬礼都等不得?这是故意在给朕难堪吗?信不信朕让离儿再次出征,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他还记得几年前,沈离风光大胜归来的样子。
那时候的大月国,还不是乖乖俯首称臣?
也就是这些年,他们又重新休养生息,才又有了新的念头蠢蠢欲动。
承明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让沈离再去出征一次?
对于他来说,也是积攒军功的好事。
“如果不是京中局势复杂……”承明帝自己把这个主意否决了。
淑贵妃刚死,他又一直在提携沈琢,要是再把沈离掉离京城,实在有些打压的意味。
另一头,白蓁蓁醒来,发现
在自己的屋子里。
晚晚睁着眼睛看她:“小姐终于醒了。”
白蓁蓁摸一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包扎过了。
晚晚一笑:“我包的还行吧?”
白蓁蓁伸手摸摸她的头,无论什么时候,至少还有晚晚陪着她一起。
晚晚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白蓁蓁好奇。
晚晚想了想,还是说了道:“陛下说,明日让云襄和胡梦甜成亲。”
“明日?”连白蓁蓁都有些惊讶。
晚晚扁着嘴:“是那个公主,非说什么自己清白之身已经没了,宜早不宜迟……”
白蓁蓁了然,轻声笑笑:“她说的没错啊。”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就是很注重自己的名节吗?
哪里像她,睡过两次也当无事发生一样。
“那云襄就同意吗?他一点都不反抗吗?他对小姐你……”从前的那些深情,就全都抛到一边去了吗?
白蓁蓁道:“都过去了。”
她打断的毫不留情,晚晚看出她不想听,也就不说了。
“小姐,陛下请您进宫。”一个小厮进门,传来承明帝的口谕。
白蓁蓁都不用问为什么,就知道肯定是安乐。
“昨晚的事事发
了么?”白蓁蓁有点无奈,安乐要杀她,她都没计较,承明帝还要怎么样?总不能把她叫过去给安乐捅一刀吧?
小厮疑惑:“什么昨晚的事……陛下说,三皇子身上的伤又重了,请您去看看。”
白蓁蓁眉头拧起来:“他自己拖着病重的身子乱跑,出了事还让我去给他治。你去告诉陛下,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救不了他。”
小厮:“……”
半个时辰后,小厮又回来禀报:“小姐,陛下口谕,让三皇子来府上医治,还请小姐多看护些。”
白蓁蓁:妈的。
“我这就进宫。”
这什么破皇帝,这不是故意在为难她吗?明知道她不想去,还这样逼迫她。
这样的人,也就是皇帝,不然非得被她按倒马桶里冲走。
宫城之内,已经换了一副素白的装扮。
淑贵妃无论生前怎么受辱,死后该有的尊崇,承明帝还是一样都没有给她少。
玄武殿已经烧了,淑贵妃的棺椁放在原来的两仪殿,沈离也在那边守灵,自然在两仪殿休息。
倒是安乐,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蓁蓁一进门,看到淑贵妃的棺椁,完全当做没看见,只朝沈离道:“你又怎么了,哪疼,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