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忙让下人备马车,白蓁蓁却叫住了她:“燕王妃等等。”
燕王妃急得团团转:“有话快说。”
白蓁蓁道:“要让郡主的病好起来,必须全部重现当日的场景……”
“要进宫是吗?没有问题。”燕王妃再次急急打断她,两条腿早已经改了方向就要出府。
“母亲。”沈沐瑶看不下去了,她有些不满,“你就不能听靖王妃把话说完吗?”
白蓁蓁余光看她一眼,沈沐瑶分明也是关心沈樱的,但是对燕王妃,却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天的事实,是云出岫自己撞到了假山石上。”白蓁蓁看着燕王妃道,“虽然郡主已经当众揭穿了她,但她始终辩白自己是清白的。现在你请她来重现那天发生的事,岂不是要她自己承认陷害我?”
燕王妃怔在原地,半张着嘴:“那、那怎么办……”
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宫宴当日,承明帝并没有处罚云出岫,而是将沈离贬了爵位又流放,故意略过了云出岫的罪名。
现在,她要想回宫再重演一遍当时的场景,相当于把这件事重新揭开。到时候,云出岫可就逃不过假孕陷害的罪名了。
所以,云出岫怎么可能配合自己,来演这场戏
?
“不管了,”燕王妃咬牙,急道,“我去求她,哪怕是给她跪下,我也一定要让阿樱好起来。”
燕王妃刚急匆匆走到大门外,就看到燕王也在这里,一个小厮正向他禀报:“……公子襄救出了靖王妃,意外在地牢发现假币,如今南安王府已被包围。”
燕王妃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匆匆上了马车,过了一会儿才品出味儿来。
白蓁蓁说她被云铮绑了,难道是真的?算算时间,她当时去找白蓁蓁的时候,她应该确实不在靖王府才对。
好啊,云出岫居然敢骗她。
表面上装着很尊敬她,实际上根本不管阿樱的死活。
难道阿樱的命,就是她算计白蓁蓁的筹码不成?
燕王妃万分愤怒,手重重的捶在马车里的豪华案几上,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云出岫给撕了,但阿樱的病还需要云出岫来演戏,她再愤怒,也得把这股气先压下去。
不过南安王府要真是私铸钱币,怕是凶多吉少了。
燕王妃刹那间想好了怎么说服云出岫帮忙。
靖王府近在眼前,燕王妃一下马车,正好看到云出岫也从另一头的马车上下来,步履呆滞的往府内走。
燕王妃心中一惊,她回来的方向,正是南安王府的方向
,看她那个伤心的样子,南安王府一定是保不住了。
“云侧妃。”燕王妃快走两步叫住她,云出岫回头,眼眶里还有半汪泪水,要掉不掉的,实在让人心疼。
但燕王妃恨不得现在就撕了她。
云出岫给她行礼。
燕王妃急着救沈樱,拉着她就进了府,屏退下人,找个安静的地方说:“我长话短说,阿樱上次看到你自己撞假山流血,就留下了心魔,现在……”
云出岫脸色变了变,忙道:“燕王妃不要胡说,分明就是白蓁蓁推我……”
“好了,”燕王妃忍不住语气重了些,又强行忍住恶心,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内情如何,你知我知,我保证,不会再外传。我今日来求你,只是希望你能和靖王妃一起演一出戏,让阿樱解除心魔。”
“我也听说了你母家的事,”燕王妃道,“我答应你,只要阿樱好起来,我和燕王会去陛王府后继无人。”
云出岫怔在原地,乍一听别人说起云铮,那份嫉妒和不忿再一次冲上头来,几乎要让她再吐一口血。
燕王妃见她还在犹豫,有些急了,压低声音小声道:“假孕的事已经过去了
,又没有证据,你我关系如此之好,难道你还怕我会像陛下揭发你不成?算我求你,救救阿樱吧,阿樱才五岁,难道你忍心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燕王妃忍着心头恶心,直接给云出岫跪下:“我一定会保住你弟弟……”
“燕王妃不必如此。”云出岫连忙把她扶起来。
此时燕王妃已经跪到一半了,膝盖都碰到了地面,她心中顿时一阵恶心,一个小小侧妃,居然敢让她跪下求?等阿樱好起来,她非得撕了云出岫不可。
“救云铮就不必了,”云出岫微微摇头,“私铸钱币本就是死罪,我怎敢让燕王妃为我去求陛下。”
燕王妃一愣,没想到她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管。
“倒是另有一事,想要求燕王妃答应。”云出岫看着她,声音里带了些恳求。
“你说。”
云出岫缓慢的柔声道:“玉陵王乃是靖王殿下的大皇兄,我和三公主之前因为抢灯一事得罪了他,如今想来实在是心存愧疚,还请燕王妃牵线,让我单独见玉陵王一次,给他赔礼道歉。”
燕王妃斜眼看她:“就这么简单?”
云出岫点点头:“玉陵王殿下性子古怪,所以我想与他私下见面……”
“没问题。”燕王妃一
口答应,“你在府中等着,等一切准备好后,我会让人接你入宫,记住,务必要将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还原。”
云出岫也松了一口气,让人送燕王妃回去,轻轻擦掉眼角那一点还未落下来的泪水。
玉陵王府防备森严,她正愁没有办法进门,现在可好,燕王妃主动送上门来,这难道不是老天爷在帮她吗?
云出岫眼神中划过一抹坚定,就算没有南安王府,她一样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沈离并不在靖王府,他和沈瑾一起受命追查南安王私铸钱币的案子。
沈瑾去审南安王的口供,沈离则去仔细检查造假之地,从那个废弃的地牢开始,居然真让他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一系列证据。
哪里开采铜矿,哪里造假,哪里运送,哪里记账,事无巨细,居然在一天之内就全部查完。
好像有人故意把证据送到他嘴边一样。
“南安王真是,太不小心了。”沈离拿着账本摇头,管他小不小心呢,这回自己又立了一件大功,离太子之位又进了一步。
“还有安乐,”沈离沉着眼睛,想起安乐,他就更生气了,“简直无法无天,居然敢致使人绑架王妃,本王这回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