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宸快惊呆了:“靖王妃不见了?”
沈离还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琢,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沈琢不耐烦道:“你要不是来接我进宫的,就让开,时辰到了。”
沈琢腿上有疾,受不了颠簸,同样的路程要比别人用时更长一些。
但沈离却更加觉得他有问题了。
“白蓁蓁是我的王妃。”沈离看着他道。
沈琢道:“我知道。”
沈离又道:“要是大皇兄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沈琢病了多年,脾气实在不好,他直接打断沈离的话,“我没看见她,你爱信不信。反倒是你,言语闪烁,目光刺探,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侮辱。难道你觉得我会觊觎你的王妃?还是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对白蓁蓁做什么?”
沈琢摊开手,给他看自己瘫痪的腿。
沈离的脑回路有些奇特,但他一直不觉得自己奇特,反而觉得自己聪明。
就像现在,他觉得,他明明没有说白蓁蓁中了迷情药的事,但沈琢却主动说了他不能对白蓁蓁做什么,那就说明,沈琢见过白蓁蓁。
沈离用他奇特的脑回路下了一个定义:白蓁蓁一定就在玉陵王府。
“大皇兄,你要去便去吧。”沈离站起身
,眼神坚定,“我今日不找到我的王妃,是不会走的。”
沈琢看着他,眼中的戏谑愈加深厚:“怎么,你还要搜我这玉陵王府不成?”
沈离拱手:“得罪了。”
是的,非搜不可。
他知道他这么做不合适。
白子钦也在玉陵王府,白蓁蓁在这里很安全。
况且,先不说会不会得罪沈琢,他这般以权压人的行径,也会让皇室宗亲所不耻,会让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更重要的,说不定还会让承明帝对他重重责罚。
可是如果他不搜,等白蓁蓁清醒过来,他恐怕就没有半点解释的余地了。
“真是干得漂亮。”沈琢微微勾起一个嘴角,眼中的凉薄之意再明显不过,“除夕年宴,既然你要搜我的府邸,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搜出什么来。”
沈离更加觉得,沈琢一定是在诓他。
“大皇兄,得罪了。”沈离跟他一礼,然后喊方七过来,要他去靖王府将八百府兵全部调过来。
方七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沈离身后似笑非笑的沈琢:“府府府兵?”
“你家殿下要搜我的府邸,找靖王妃呢。”沈琢道,“你可得跟你的人说清楚,好好找,别漏过一砖一瓦。”
笑话
,白蓁蓁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附着在一砖一瓦上。
沈琢这么说,分明就是在阴阳怪气。
“还不快去!”沈离怒斥。
他顾不得这些了,淑贵妃告诉他,那药的药效有一整晚,他今日非得找到白蓁蓁,跟她圆房不可。
过了今日,他还有什么机会能让白蓁蓁回心转意?
方七也不敢多问,忙回府调人手。
林嬷嬷见了,忍不住问一句:“这是怎么了?”
方七不敢多说,只道一句“说来话长”,就领着人极速往玉陵王府奔去。
京城清了两条道,在热闹非凡的除夕夜,惹得人们议论纷纷。
云出岫此时并不在靖王府。
她是靖王侧妃,没有资格出席皇家家宴,但陛下今日请了云铮。
安乐公主与云铮的婚期定在了一年半以后,为了表示对南安王府的器重,承明帝让云铮以安乐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云出岫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她绝不能让白蓁蓁一个人出风头,这种重要场合,她一定也要在。
宴会设在麟德殿,此处是宫内宴会的最高场所,皇家以外的人能出入这里,是莫大的荣耀。
此时此刻,云出岫已经跟着云铮,到了麟德殿外。
他们姐弟二人刚出现,便引来了
一些人注意。
但都离得远,云出岫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觉得他们的眼神好像都不太好看,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很快,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纪王殿下,纯熙郡主。”云出岫主动过去跟沈纯熙套近乎。
纪王殿下在战场上一只眼睛失明,外出时总是带一个眼罩遮住已经空了的那只眼窝,独眼龙一样的形象,让人不自觉想要敬而远之。
沈纯熙不理她,扶着纪王继续往里走。
云出岫不依不饶,眼中立刻续满泪水:“郡主,我已经是靖王侧妃,为何郡主还是对我不理不睬?”
纪王先停下脚步,他也听说过云出岫的名字,知道她用了手段才嫁入靖王府。可是现在看到美人梨花带雨,难免就心疼起来。
“纯熙,靖王侧妃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纪王开口,声音有些沧桑。
把沈纯熙给气得,一把将他推往麟德殿:“你先去,我处理完就进去找你。”
哭哭啼啼,云出岫就不能有点别的招数吗?
“上次陛下专门怒斥过,你身为侧妃不可参加家宴,怎么现在连除夕年宴都敢参加了?”沈纯熙冷声讽刺道。
“郡主不知,是小弟蒙陛下关爱,我这
做姐姐的,也是怕他不懂宫里的规矩,这才跟着来的。”云出岫柔声道。
“哟,这不是靖王侧妃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靖王和靖王妃呢?”一个意味深长的女子声音传过来。
沈纯熙侧过头,来人是燕王妃。
大景皇室子嗣一直不兴,先帝那一代共有五位皇子,雍王战死,湘王通敌。
如今留在承明帝身边的兄弟,也就只有纪王和燕王两人了。
燕王从小喜欢木匠,文不成武不就,先帝对他大加失望,连战场都没让他上过。
大家都说燕王命好,不仅没死在战场上,承明帝登基后,还给他平反,说人各有志。
燕王从此更加喜欢木工,一心风花雪月,不理朝政。
但这位燕王妃,脾气可就没这么好了,哪里有家长里短,哪里就有她。
“殿下或许还在贵妃娘娘那里,”云出岫的声音温温柔柔,给燕王妃行礼,“至于王妃姐姐,或许是因为提过和离,不愿在年宴上见人吧。”
燕王妃看向沈纯熙,冷嗤一声:“听说你最近跟靖王妃走的很近?我也是看在是你婶母的面子上,才提醒你两句,被休了的女人,那都是没人要的,你可小心些,可别连自己的名声也被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