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三伢子龇牙一乐,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闫芳香。
闫芳香有着瞬间的恍惚,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的小叔子,会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高了些,黑了些,也瘦了些。
好在,精神头儿不错。
闫芳香眉眼尽是笑意:“三伢子,你这是回家探亲,还是退伍不再去了?”
与北胡签订和平契约后,闫建勋就直接退伍了。
闫芳香对自己这个弟弟要求并不高,只要不招灾不惹祸,平平安安活到老就行了。
于是闫建勋跟着珍娘的相公杨权走马帮,帮着运送原材料和货物等。
而三伢子却一直没有露面,闫芳香曾问过杨锱城,杨锱城只说三伢子受到了重用,不会轻易放回来,便不了了之。
三伢子微微诧异,没想到大哥嘴巴这么严实,万岁爷昨天不是已经下旨取缔暗卫了吗?
自己可能结束长期戴面具的生活了。
嗯,大哥一定想让自己给大嫂个惊喜。
三伢子笑道:“大嫂,我早就回京了,接任大哥任暗卫指挥使。我在街上见过大嫂两次,只是我戴着面具,大嫂没认出我来。”
“啥?”闫芳香脑袋打了结般,惊得张大了嘴巴。
难怪,碎荷一直留在闫芳香身边没被抽回暗卫!
难怪,杨锱城和碎荷传递消息时,可以调用暗卫的棋楼,杨家的棋楼也没有被摘除!
只因为,杨家老三,仍旧是暗卫的掌权者!
过去的一年来,身份保存得竟如此完好,只是现在,怎么摘
三伢子将暗卫与明卫合并,杨锱城担任锦衣卫三品总指挥使的事对闫芳香说了。
闫芳香虽然嗔怪杨锱城一直隐瞒于她,但更多的是替三伢子高兴,更替暗卫高兴,戴着面具满大街抓重犯的暗卫,终于成为历史了。
所有暗卫,包括老方、老成、阿勇、昊子……都可以堂堂正正的摘掉面具,骄傲的对妻儿老小说:我是官家人,吃的是皇家俸禄!
三伢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向他的好侄子复生去了,那模样,呃,像极了饿狼扑食。
幸亏小复生是杨锱城的骨肉,自身基因强大,若是换做普通人家的孩子,怕是早就被三伢子的模样给吓哭了。
三伢子将侄子好一顿磋磨,仍不足以表达对小家伙的喜欢,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塞在侄子怀里:“我的好大侄子,这把宝刃送给你当百天礼,以后谁欺负你就把那人当草靶子扎,老叔帮你善后!”
“啪”闫芳香上去打了三伢子后脑勺一下,抢下了匕首:“三伢子!小复生不到百天呢,你就教他杀人,还帮他善后,你想让他变成混世魔王不成?”
三伢子抚了抚疼处,讪然解释:“大嫂,咱家的娃挨欺负,会被人笑话的……”
闫芳香狠瞪了一眼:“在这府里,除了你,没人敢欺负小复生!”
这个三伢子,已经是四品武将了,玩心还和小孩儿一样,这可不行,必须惩罚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闫芳香脸色一落:“三伢子,你在军队,就要服从军规;在家里,就要服从家规。你置侄儿安全于不顾,罚你站在院子,大声朗读家规两遍。”
只读家规两遍,小菜一碟。
在三伢子看到厚厚的一大本家规后,终于不认为是小菜一碟了。
三伢子转了转眼球:“大嫂,我初次回家,不知道家规,而且,匕首还没开刃,不算完全置复生安全于不顾,不算完全犯了家规。这处罚,可不可以用秘密交换?”
闫芳香故意肃着脸:“不行。”
三伢子才不管闫芳香同意不同意,直接暴料:“大嫂,芳兰姐有心上人了,这人你见过……”
闫芳香一怔神,自家大姐有心上人了?自己怎么完全不知情?隐藏得这么深?自己还见过对方,会是谁?
闫芳香在脑海里,把适龄的单身男子过滤了一遍,硬是没想出半分苗头来。
三伢子洋洋得意:“大嫂,若是这消息分量不够,那我就再说一个。我大哥的未婚妻木小姐成亲了,我大哥还去参加婚礼了,送了贺仪……”
闫芳香呼吸一滞,木小姐,就是她假死期间,李小侯爷硬塞给杨锱城的未婚妻,杨锱城假意答应下来,以原配死后不足一年为由推迟了婚期。
皮之不存,毛将不敷。
安王倒台了,木家也跟着完蛋了,同时,闫芳香假死浮出水面,婚约也就不了了之了。
木小姐只能根据皇命,一个月内把自己嫁出去。
只是,杨锱城这个“前夫”为何要参加婚礼,还要送贺仪……
“三伢子!你这个代理暗卫指挥使整日里研究的都是什么隐秘?和无知村妇似的乱嚼舌根子呢?!”杨锱城匆匆赶回来,照着三伢子的后脑勺子就是一下。
可怜的后脑勺子,连遭两次暴击,真是----欠揍。
三伢子撒丫子要跑,被杨锱城像拎小鸡似的拎着后脖领子给拎回来了:“别跑,把事实解释清楚再走!”
三伢子这个始作俑者如果不说清楚,杨锱城自己怕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三伢子老实乖巧的解释:“大嫂,大哥去参加木小姐的婚礼,是奉皇后命去送贺仪的。木小姐已故的阿娘与皇后曾是手帕交。于公,皇后不能参加罪臣之女婚礼;于私,皇后不能视手帕交的女儿婚礼于不顾,这才让大哥去送贺仪。”
杨锱城松了手,三伢子如丧家之犬的跑了。
闫芳香连连叫喊:“三伢子别跑!你还没告诉我大姐的心上人是谁呢……”
杨锱城挡住了闫芳香急切的眼神儿:“娘子,你想知道,我慢慢告诉你就是了。”
闫芳香一怔,原来,相公也知道大姐的心上人是谁,只自己一人蒙在鼓里。
正想追问是谁,杨锱城已经弯腰将闫芳香抱在怀里,向卧房方向走去。
闫芳香向身后被仆妇抱着的儿子惊呼招手:“儿子,儿子!”
杨锱城低头轻咬了闫芳香的耳朵,低声呢喃:“香香,儿子己经三个月大、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从今天起,该把你还给我了。”
闫芳香:“……”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