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们一跳,赶紧抬头看去,发现一个拎着竹灯笼的削瘦老头,正不丁不八地站在阴阳客栈后门处,瞪着一双泛白的眼球打量我们,僵硬的脸色,配上这里的阴气森森的环境,颇有几分森怖的味道。
我赶紧握住小雪的胳膊,朝后面退了一步,对那老头拱手说,“前辈,我们是路过的,眼看天要黑了,这附近又没有落脚处,只能厚着脸皮跑来打搅了。”
“哦,我也正纳闷呢,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忽然多出几个年轻人,原来是赶路的外地人,那就难怪了。”
老头声音嘶哑,缓步朝我们走来,借助门口散发出来的光线,我才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他身材佝偻,身体清瘦,满脸的褶子和老人斑,眼袋很深,耷拉着脸皮,上面是层层叠叠的皱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左手提一只烧鸡,右手则提着一盏老式马灯,零星的微光照在脸上,呈现出一张蜡黄干枯的脸皮,上面有着点点斑纹,长得十分古怪。
我并没有被老头的长相吓到,一般这种看守阴阳客栈的人,由于做的是死人生意,场面与尸体打交道,时间一长,身上难免会遭到阴气侵蚀,明明是个大活人,却散发着和尸体一样的味道。
看着老头的长相,估计年纪也大了,从事这一行多年,身上散发的阴气也比较重,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具会走路的死尸,像鬼多过像人。
我正打量老头的时候,对方也将眼角掀起来,朝我这边淡淡地扫视了一眼,随后耷拉下嘴唇,嘿嘿干笑道,
“年轻人,不简单啊,敢在这种深山老林赶路,就不怕会有危险?”
我笑了笑,说您老还不是一样,守在这大山深处多年,说到胆色,我们这帮年轻人可没法跟你比。
他嘿嘿一笑,笑声就跟拉电锯似的难听,摇摇头,说自己平时倒也不住在这儿,只有来生意的时候,才会跑到阴阳客栈里住上几天。
我哦了一声,正要接话,杨一凡却快我一步,笑吟吟地走到老头跟前,从怀里摸出一沓现金,塞到他手上说,
“老人家,您这儿有吃的没有,我们赶了一天路都饿了,这点钱权当孝敬主人,可不可以替我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这老头也不客气,接过钱,点了点头道,“年轻人出手就是大方,这些钱足够你们把整个阴阳客栈买下来了,你们要住就住,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头,待会儿,这里还会有几个客户过来投宿,你们可得小心点,不要冲撞到了它们。”
老头口中的“客户”,除了赶尸匠就是死尸了,我和杨一凡双双点头,都笑着表示明白。
之后这老头便拎着灯笼朝后院走去了,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啊,胆子真大,连我这阴阳客栈也敢随便闯,当真是百无禁忌。”
我目送他走向后院的厨房,也不说话,然后拎着行李上楼,找了个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这时候小雪走到我身边,很小声地说道,
“楼下那老头可能不简单,多半是看出了你和小道士的身份。”
我点头说,“这老头能够独自一人在深山生活这么多年,而且专门经营死尸客栈,自然不会是普通人,没准还是个隐姓埋名的江湖前辈呢,能看得出我们的身份也不奇怪。”
小雪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我们又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晃动铃铛的声音,赶紧住了嘴。
杨一凡则提前趴在木质的窗户上,朝着山脚下的路线一看,随后便笑了起来,朝我勾手说道,
“老廖,别说,这深山老林的,居然还真让我发现了赶尸队伍,你要不要过来看看稀奇?”
虽说我和杨一凡都是这个行当里的人,但术道中三教九流的职业不少,对于传闻中的详细赶尸匠,还真是生平头一遭看见,于是都趴在窗户边上看起了稀奇。
来的是一支八“人”的队伍,个个身披蓑衣,打扮古怪。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粗短的中年人,满脸的麻子,相貌奇丑,左边嘴唇
这人手里晃动着一个铜制的铃铛,每走三步,都会用力晃动一下,在他身后,⑦具死尸十分规整地排成一行,一蹦一蹦地往前走着。
山中雾瘴很深,尤其是到了晚上,浓雾一片片地翻滚起来,几具尸体诡异地排列成行,跟在那人背后一蹦一蹦的,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如果换成普通人,怕是早就吓得逃开了。
当我却只觉得新鲜,从高处细致地打量了几眼,随后把目光转向杨一凡,
“小道士,你说那赶尸人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僵化的尸体能够跟随指令蹦起来的?”
面对我的发问,杨一凡只是摇头笑笑,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所谓隔行如隔山,他修炼的正统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