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了好一会儿呆,随后一阵苦笑,摇摇头,并没有理会小雪的奚落。
事后我又蹲在了地上,水猴子连连承受暴击,此时已经快要维持不了灵体了,我取出第二站黄符,朝它暗青色的脑门上贴去,噗嗤一声,这家伙的身体开始融化,没一会儿就滋滋冒烟,形成了一股黑色的气柱,被冷风一吹,飘散得到处都是。
房间依旧很安静,那几个白天执勤的民警正在呼呼大睡,并没有因为这场无声的较量而被惊醒。
我默不作声,又重新钻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默默看向房顶被挪开的那片瓦,静静地等待天明。
就这么熬了一宿,等到第二天天亮,几个警察方才陆续醒来,都整理好了地上的草席子,又聚在一起商讨起了行动细节。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陈警官带着几个腰里别着配枪的干警,匆匆上来跟我打招呼,说搜查令已经办下来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行动!
我没有表示反对,点点头,说好,随后又跟随这几个警察离开了马主任家。
在前进的路上,我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将陈警官拉到了别处,然后小声道出了自己昨晚遭到袭击的事情,提醒陈警官和他那帮兄弟在实施抓捕行动的过程中稍微小心一点。
哪知我不说还好,一听到这话,几个警察脑壳都大了,尤其是昨晚跟我睡在一起的那几个人,闻言都纷纷露出了一张惊悚的脸,说啥,昨晚他们睡着后,有不干净的东西来过?
我无意隐瞒什么,于是点点头,说没错,这么看来,那个李广发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精通咒术,甚至能够将水猴子的魂魄集中起来,炼制成这么凶恶的厉鬼,已经超越普通罪犯的范畴了,所以大家冲进屋的时候最好能悠着点,别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我的话,为所有人的内心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说到打击罪犯,维护社会治安,这些个刑警自然是义无反顾,可一听说有可能要和邪物打交道,在场所有人,包括负责带队的陈警官都一下子抓瞎了。
杨毅更是来到我身边,很小声地说,廖凡、廖凡,你不是风水师吗,应该可以克制李广发的,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发出一阵苦笑。
我这个半吊子风水师,根本就是半路出家,连二爷留下来的风水册子都还没有研究透彻,实在不敢妄称高手,但为了稳住这帮人的情绪,我还是硬着头皮说,“大家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出手的,这里这么多人,不怕姓李的能翻天。”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毕竟杨一凡这次并没有跟我们一块进山,唯一跟上来的只有小雪,小雪的能力固然不错,可她毕竟是灵体,加上现在天也快亮了,一旦大太阳出来,小雪就不能随便出手帮忙了,我的心理压力也是极大。
到了李广发家门口,老远我就看见大宅门紧闭,门上挂了好几个瓦罐子,上面贴着符,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我心头暗凛,知道对方早就觉察到了我的行动,估计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咱们。
看到这里,我急忙取出一瓶牛眼泪,叮嘱身边的人将牛眼泪涂抹在眼角,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他们能及时察觉危险。
见我这般小心,那几个警察都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取了牛眼泪,都涂抹了一些在眼皮子底下,队伍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大伙儿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圈子,将李广发家门围得严严实实,但却没有人赶上去敲门。
这么多陌生人围过来,立刻引起了村里那群黄狗的注意,都此起彼伏地狂吠起来。
可无论这些狗怎么叫,屋里都死活没有什么动静,李广发不出现,我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去,于是就这么无声地对峙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陈警官感觉这么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拉着我说,“廖凡,我怎么感觉这屋子里阴气沉沉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那家伙该不会是已经跑了吧?”
我抬头一看,看到那木屋的宅院里,有阵阵黑雾冒出,笼罩着房子,随着山风一起飘过来,腥臭咸酸的味道到处飘散,煞气逼人。
我脸色凝重摇头说不可能,昨晚你不是派人在村里布控,将这家伙监视起来了吗?修行者又不是神仙,不能飞天遁地,也不可能在这多干警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逃走,他一定还在这栋屋子里,只是视线有了准备,把自己给藏起来了。
陈警官点点头,脸上的优色却更深了,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几个警队的老油条,晓得现在并不是出头的好时机,于是一个个都躲在我们后面,兵不吭声,倒是有三五个年轻一点的干警,血气方刚,也不信这个邪,随着副队长的一声令下,两个年轻干警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要破门而入。
到了门前,这两个年轻干警也不啰嗦,一脚踹在紧闭的院门上,双双持枪冲了进去。
但没一会儿,院里就传来了他们的惊呼,还有砰砰两声枪响。
那两个年轻干警逃似地跑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挂着七八条足有两指长、五彩斑斓的蜈蚣,杀猪一样嚎叫,在他们背后,则跟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虫子,好像蝗虫一样徘徊在半空,体型很小,但数量却多得数不清,密密匝匝的一大群,几乎把整个院门都堵住了。
“是控虫术!”
我心头一紧,同时耳边也回响起了小雪的提醒,让我务必小心一些,屋里这人应该懂得蛊术。
就算不同小雪提醒,我其实也看出来了,赶紧挤开人群,匆匆到了那两个年轻干警身边。
此时两个小干警已经摔在地上,背上爬着几条红头赤足的大蜈蚣,在摇头摆尾地蠕动,油亮亮的甲壳泛着恶心的光芒,已经咬破了他们的皮肤。
几个警察也跟上来帮忙,大家七手八脚地拍打,将那几头蜈蚣给弄死了,而倒在地上的两个年轻干警也是面色发紫变黑,浑身抽搐,好像中了剧毒。
我距离比较近,赶紧蹲下来检查,发现他们身上大大小小有好几个咬痕,流出黑色的脓状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