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捕获了那头水猴子,一直感到心神有些不宁,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李德才的手机,想要询问他究竟是怎么处理的水猴子尸体。
哪知电话拨通了,对方却一直没有接听。
我不肯放弃,连着打了好几遍,结果都是一样。
放下手机,我心里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恨不得立刻就动身,再返回那个水库边看一看情况。
谁想到,还没等我决定动身,就有几个不速之客先找上门了。
当时真是傍晚,我关掉了风水铺子大门,正琢磨明明要不要返回李德才的水库看一看情况,结果这时候,路边却走出几道身影,是警察。
他们告诉我,怀疑我跟一场碎尸案有关,希望我能跟他们回去,配合一下调查。
我当时都懵了,什么碎尸案,什么和我有关,忙问警察是不是搞错了?
为首的警察国字脸,一脸的正气,立刻取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上的人对我说,“李德才,你认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他李德才咋了?
中年警察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你跟我们回了警局,会知道案发经过的。”
然后,我就被他们强行“请”上了警车,拉到了市中心的警局。
我依旧是一脸懵,不停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察们也不理我,一直到提审的时候,才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德才死了。
就在我替他抓住水猴子,返回渝都的当天夜里,有人发现了他的尸首,被人剁成一块一块的,丢弃在水库后面的山沟里,死状惨不忍睹……
说心里话,当我第一次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说什么也不信,急忙摇头说,
“警官,这不对,那天我离开时,李德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被人杀掉……”
那个负责审问我的中年警官也笑了笑,说是啊,你去水库之前,人还好好的,为什么你前脚刚走,李德才后脚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山沟沟里?你在水库待了一个晚上,究竟干过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我瞬间就流汗了,身体软软地靠在了审讯椅上,惨着脸说,“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中年警官摇了摇头,说我可没这样讲,只是你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我顿时抓瞎了,吸了一口长气,强行稳住了情绪,然后告诉负责审讯我的警察,说我去青云水库,是为了替李德才抓水猴子……
接着,我便把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结果却引得几个警察哈哈大笑,说水猴子,那是什么?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有鬼吧?
负责笔录的年轻警察脾气特别臭,一拍桌子,大声呵斥我,说你老实点,我们勘测过现场,到处都是你的指纹和脚印,那晚就你和被害人在水库守夜,只隔一天,李德才就被人杀害了,不是你又能是谁?
我苦笑,说就因为我和被害人一起待过一晚,你们就怀疑我是犯人,未免太武断了吧?
审讯员很生气,不停拍桌子,试图吓唬我,但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抵死不认自己杀过人,最后这帮人没有办法,只好提议先将我拘留24小时。
当天晚上,被我他们带进了拘留所,和一帮闹事打架的混混待在一起。这几个流氓地痞见我眼生,都摩拳擦掌地想要欺负我,一听说我可能是杀人嫌犯,一个个又吓得噤若寒蝉,不敢朝我靠近
——这世道,永远是欺善怕恶的人比较多。
我在号子里待了一宿,等到第二天白天,外面才传来一些动静,接着我又看见了那位将我“逮捕归案”的中年警察,正脸色低沉地朝这边走来。
我赶紧起身,对中年警察说,“陈警官(这个中年警察姓陈,我听其他警察叫他陈队,应该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是不是搞清楚了我和案子无关,打算放我离开了?”
陈警官摇头,“不是,我们打算给你换一个单独的隔间,方便随时审问。”
我心说妈卖P,老子无罪,凭什么继续关押我。
可他是官,我是民,到了这种地方,我能有什么话语权?尽管心里憋着不忿,我也只能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是实话,我已经感觉到这帮人的流程有些不对了,就算我存在一定的作案嫌疑,可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能随随便便把我拘起来,莫不是想要屈打成招?
等进了新的拘留室,我听到陈警官没有走开,而是站在房间外面,和那个年轻的审讯员聊了好久,距离比较远,加上他们说话时刻意压着声音,我听得并不是很确切,依稀听到只言片语,
“多半是这个小子”、“他最有嫌疑”、“案子性质恶劣,上面要求限期破案”等等的一些话……
我浑身直冒冷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年头,我不是没有听说过因为案件影响恶劣、上头跟得急就拿人顶缸的事情,要是摊到这种事情,我可能真就跪了。
虽然我是个风水师,可风水师本事再大,还能硬得过人民专.政的铁拳?
给你戴上铐子,一顿拳脚伺候,说什么你就得招什么。能耐再大,进了这种地方能顶个屁用!
我惴惴不安,心里惶恐极了,正在这时候,却听到后背传来一声冷笑,“哟,这不是廖大师吗,怎么一天不见,现在怂成这样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顿时哭笑不得,扭过头,看向从透气窗外飘来的那一缕白烟,苦着脸道,“小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取笑我,我这是无妄之灾,谁遇上了不倒霉?”
白雾渐渐散开,露出小雪那张清澈的脸蛋,夹杂着几分玩味和不屑,“我反倒觉得这里环境不错啊,让你吃点亏,涨涨记性也好。”
我一阵无语,说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损我的,杨一凡呢,那孙子怎么不进来探视?
小雪用手撑着下巴道,“道士哥哥也来了,不过被外面的衙役挡着,进不来,听外面的衙役说,这次事情闹得很大,性质也特别恶劣,他们已经把你当做是头号的怀疑对象……”
我满脸发苦,正想说点什么,小雪却勾了下眉毛,浑身将身体一转,直接附在我衣领上,小声说,“好了,姑奶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先别说话,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