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心绪不宁

我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夸大其词,虽说这次捕捉水猴子没费什么力气,那也是建立在准备充分,打了水猴子一个措手不及的基础上。

倘若面对面在水下搏斗,我这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的,这畜牲在岸上没什么力气,可一到水下就凶得不得了,我可不敢随随便便地尝试。

夜深露重,我和李德才提着网往屋子里面赶去,网兜里面的这毛茸茸的家伙看着不大,却沉甸甸的,足足有三四十斤,很臭,有糊米的焦臭味,也有膻腥的尿臊味,熏得人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等回了驻地,李德才立刻找来一把刀,试图将水猴子宰掉,我却拦了他一下,说这东西也属于山精一脉,你现在杀它,于自己的德行有亏,将来恐怕会折了福。

李德才问我,说那该怎么办?我也一脸为难,暂时想不到处置它的办法,只好让李德才将渔网扎紧,先丢进库房,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在外面喝了一晚上露水,我也有些疲惫,让李德才守着库房,自己则去了房间凑合着睡一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某个地方轰隆乱响了一阵,刚开始还以为是做梦,后来被一只温热的大手使劲摇醒,我才睁开眼,却发现李德才用手捂着自己的左脸颊,指缝里都是鲜血,疼得哎哟哎哟叫唤。

“你怎么了?”我急忙站起来,询问李德才怎么受的伤?

他苦笑着说,“昨晚,你不是让我把水猴子关在库房吗,刚才我听到动静,赶紧跑过库房看了一眼,发现那家伙居然用牙齿咬开了渔网,打算逃出去。”

李德才一着急,就论起柴刀砍在了水猴子身上,顿时鲜血吱溜吱溜地往外涌,水猴子疼极了,发了狠,用爪子在李德才脸上挠了一下,顿时就破相了。

我大惊失色,忙站起来说,“那水猴子怎么样?”

“死了呗,被我拿柴刀弄死了。”李德才浑不在意,又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些云南白药,洒在了自己脸上的伤口上,我则急急忙忙地跑向后面的库房,一推门,顿时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看向地面上躺着那团黑乎乎的尸体,心中顿觉恶寒。

李德才下手可真够狠的,一刀劈下去,连它脑门子都被砍歪了,血流了一地,散发着大股腥臊恶臭。

我心里有些不自在,这水猴子好歹也是水中修行过的精怪,长到这个地步,多少有些修行,却被李德才一刀了结了性命,不晓得会造成什么后果。

为了避免给李德才造成心理负担,我并没有把这些话讲出来,重新返回了木棚,指了指李德才脸上的刀口,问他要不要上医院?

李德才摇头,说不用了,刚被抓的时候还很疼,但伤口经过处理,现在已经没有流血了,他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也懒得再去医院做检查了。

李德才是个糙人,一再表示这点小伤不碍事,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就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千万叮嘱道,“被水猴子抓伤可不是小事,这几天你悠着点,别让伤口碰到水,省得到时候感染了,假如发现有什么情况不对的话,就立刻打这个电话,我会负责替你善后的。”

李德才咧着嘴,呵呵一笑,摇头说就是被抓了一下,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见他浑不在意,我也不在说什么了,抬头见天色已经亮起来,便提出了告辞。

李德才将剩下的尾款给了我,连连表示感谢,还亲自送我离开了水库。

这一趟忙活下来,并没有多少收成,我只收了他八百块钱,主要是铺子新开张,又是第一笔业务,图个吉利而已。

下山后,我拦下一辆过路的面包车,付了五十块路费,请司机把我送回了渝都。

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杨一凡正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玩手机,看见我,这小道士立马蹦起来,笑嘻嘻地问我事情搞定了没有?

“你说呢?”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你丫成天陪着女店员打情骂俏,却让我一个人跑出山里喂蚊子,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他哈哈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头,说抓个水猴子,哪用得着道爷我亲自出马,你忙活了一天,估计也累了,不如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吧。

碰巧我也是真累了,虽说抓水猴子的时候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可深山路远,来回走这一遭也挺难受的,于是就不再搭理杨一凡,直接回了出租屋休息。

可等我洗了个澡,重新躺下的时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闭上眼,满脑子回想的,都是那只水猴子被李德才一刀劈掉了脑子,鲜血横流的画面,心里越发觉得不得劲。

该不会出事吧?

“算了,只是一头普通的山精,杀了就杀了,能出什么事?”

甩了甩头,我强行放空了思绪,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我又做了一个怪梦,梦里又返回了那个小屋,看见李德才手里握着柴刀,面色狰狞的一刀劈砍在水猴子身上,一刀接一刀,看的鲜血横飞,涂满了整个墙壁。

水猴子则发出吱吱的惨叫,趴在地板上,用充满怨毒和仇恨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眼球中弥漫着一股残暴的血红色,令人眼晕。

我是被吓醒的,醒来时一摸后背,发现自己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心脏也跳得砰砰响,呼吸特别沉重。

真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心悸不安,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正要去洗把脸,余光却瞥见小雪,正赤着双脚,坐在卧室飘窗上,用一股古里古怪的表情看我。

我愣了一下,赶紧问她来我房间干嘛?

小雪一翻白眼,“你还说呢,昨天下午,你回来睡着后,嘴巴里面就一直说着胡话,好像发烧了一样,满脸都是冷汗,我以为你生病了,所以才留在这儿照顾你。”

是吗?

她的话让我越发感觉奇怪了,自己真的说了一晚上的梦话?

隔天,我依旧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仿佛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思来想去始终不太安心,于是掏出手机,准备给李德才打个电话,询问他后来是怎么处理那头水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