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些没底,回想上次在东莞跟降头师斗法的经历,要不是杨一凡及时苏醒,利用了强效的符咒进行干预,没准我就失败了。
其次我也不明白,眼下这个丝罗瓶的能力到底有多强,万一比之前的颂差还要厉害,那我和杨一凡多半就要抓瞎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们继续等待。
时间慢慢的过去,眼看就要过午夜十二点了,我有些困,小雪到了凌晨以后却越来越精神,还主动提出要出去替我们放哨。
我扫了一眼门外的大雨,摇头拒绝了,虽然她是灵体,可遇上这种暴雨天气,多少还是会受到一定影响的,万一不小心遇上打雷,那可就真的划不来了。
我们就这样强撑着,又静静地等候了半个多小时,眼看凌晨一点了,外面还是没什么动静,我心里很奇怪,想说难道丝罗瓶知道孟晓澜身边有高人,所以决定放弃了?
哪知这个念头只是干蹦出来,我就听到悬挂在门口的镇魂铃忽然晃动了一下,传来叮铃铃的清脆撞击声,紧接着一股阴气沿着大雨袭来,搞得我浑身都变得很焦躁。
我立刻就变得谨慎起来了,甩了甩头,把目光转向铺子外面,此时磅礴大雨还在持续,路灯也在雨幕的隔绝下变得朦胧不轻,超过二十米外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晰,但我还是依稀捕捉到,在街道转角的位置上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家伙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伫立在雨幕中,正隔着雨幕观察我们!
当我抬头的时候,目光恰好和他对上,虽然因为距离太远,又被雨幕隔绝的缘故,导致我根本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可对方眼神中携带的犀利感,还是刺得我瞳孔微微往后面一缩,整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是个高手,很厉害的高手。
当我想要站起身,走向屋外的时候,外面却轰隆一声,传来了闷雷的炸响,狂暴的雷声让气氛变得更加焦灼,原本还很活泼的小雪也受到了雷声的影响,将身体稍稍往后缩了一点,脸色难看地扫向外面的雨幕,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外面在打雷,会对我的灵体产生影响,我恐怕帮不上太多忙了。”
小雪的话,让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感觉这个丝罗瓶应该是故意等打雷的时候才出现,这家伙最近应该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我们,对我们的实力情况存在一定了解,之所以选择雨天行动,估计也是为了借着打雷的效果,削弱我们这边的战斗力。
想到这个,我只好指向蜷缩在墙角的孟晓澜,告诉小雪,说你不用直接参与斗法,只好替我们照顾好女客户就好了。
话音刚落,外面又刮起了风,吹的卷闸门直响,风从门缝里钻进来,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渝都的天气炎热无比,昼夜温差并不大,入夜后的风依然很热,可这阵风却阴冷刺骨,让我感到心情很沉重。
这个人刚一出现,居然带来了天气的变化,可想而知体内积攒的阴气有多重,恐怕比一般的厉鬼还要强悍得多。
就在我暗暗紧张的时候,杨一凡也站起来,手握一把七星短剑,脸上浮现出少有的认真,“准备好,这家伙要来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雨幕中传来“嘿嘿”的笑声,抬起头,果然发现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正在一点点朝我们挪过来。
他动作十分缓慢,几乎是走几步就喘上一会,走路的姿势也不平稳,像是一个染上了肺痨的病人,每走一步都会喘息,嗬嗬的声音仿佛在拉风箱,连这么大的雨声都掩盖不住。
此外,这人的脖子上还缠着满是鲜血的绷带,因为雨水的关系,脖子上流出大量血水,把衬衫都给染红了。
看来,这家伙的确是丝罗瓶无疑了。
孟晓澜也在这时候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惊呼一声,用颤抖的手指着对面,结结巴巴道,“是他,就是他!!”
“好了,你不要说话,只要老老实实待在墙角就好。”我朝她看了一眼,默默摇头,随后又转移视线,朝小雪的槐木牌看了一眼。
我把槐木牌放在了距离孟晓澜不远的地方,有了这个小妮子的保护,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这时候,门外的男人已经距离我们很近,当距离被拉近到最后二十米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正脸,那是一张满是溃疡和浓疮的脸,大部分脓疮都已经腐烂了,留着泛黄的污血,脸上被脓血糊的很恐怖,就像被火烧了没来得及处理似的。
他慢慢停下来了,目光四下乱扫,动了动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随后狞起了眉头,表情狰狞地看向我们,还发出十分嘶哑的声音,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这话明显是冲着我和杨一凡来的,我听完后没有吭声,倒是杨一凡率先站到了雨幕中,将七星短剑横在胸口,一脸倨傲地说道,
“救人一命,可不算在管闲事,而且这里可是我泱泱中华,大师作为一个外人,行事却如此放纵,居然不远千里,跑来道门的地盘上惹事,可真是好事多为啊!”
我已经明白了杨一凡的心思,估计是打算先礼后兵,如果道理能够说通的话,可能今晚就不需要在动手了。
但这种行为显然只是白白浪费力气,丝罗瓶因为修炼飞头降失败,已经命不久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跟自己八字契合的替死鬼,哪里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果然,就在杨一凡说话的时候,对方已经扬起了狞笑的脸,直接往后倒退一步,脸上也呈现出十分歹毒的笑容,忽然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并猛地把手按在那上面,嘴里飞快说了些什么。
雨幕太深了,我们都没有看清楚这家伙的东西,只听到原本蜷缩在墙角里的孟晓澜,突然“啊”地惨叫一声,身子一挺,瞬间变得僵直了起来,接着就开始浑身抽搐,眼球又冒出了血色,甚至连嘴角也开始吐白沫了。
“她怎么了?!”我立刻把脸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小雪这时候也坐不住了,直接从槐木牌中现身出来,把手按在孟晓澜胡乱颤抖的额头上,脸色低沉地说,
“丝罗瓶又在催动玻璃降了,现在他距离孟晓澜很近,可以随时将降头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必须尽快想办法遏制降头带给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