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前往东莞

得知了儿子的遭遇,这位披头散发的中年大姐一脸崩溃,就差要用头抢地了,之前替我们开门的中年人则飞快抱住了她,同样一脸悲痛地大喊道,

“英红,这个不怪你,都是命、是命啊……”

看起来屋内的二人是两口子,我见状心里也是酸得不行,隔了好久才走到前面去,将那痛哭失声的大姐搀扶起来,在她耳边说,

“大姐,先不要伤心了,我有办法,让你和小虎子再见一面,也算是填补了你们这几年的相思之苦,但你也要答应我,必须劝小虎子放下执念,安心去他该去的地方,这样做不仅对孩子好,对你们两口子也好。”

这夫妻两个年纪都挺大了,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还算能接受,女的立刻便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哀求道,“大师,我儿子在哪儿,你赶紧带我看看他去,求你了……”

等我们上了车的时候,两口子还在呜呜的抽泣,我心头直泛酸,心说有娘疼的娃就是好了,即便死了这么些年,世上还能有个人惦记,不像我,从小就没了爹娘,也不晓得自己一旦出了事,又会有谁替我哭坟呢?

不一会儿,汽车开到了工地外面,两口子匆忙下车,跟随张涛去了小男孩的埋骨之处,双双跪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女的更是用手挖起了沙子,边挖边哭骂道,“儿啊,是哪个丧良心的这么狠,把你埋在这个地方,连家也不能回了。”

张涛在一旁听着,

眼里都是尴尬,我见他们哭得差不多了,也赶忙咳嗽一声,走向那大姐耳语了几句。

大姐虽然伤心,可理智还是有的,估计儿子丢了这么多年,心里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听了我的话,她便抹着眼泪站起来,对我点了点头,

“大师,只要能再见我儿子一面,什么都值了,我都听你的。”

有了她的保证,我心里也慢慢放松下来,就怕当妈的舍不得孩子,一会儿母子俩见了面,会拖着儿子不让他走,这样一来再想超度可就麻烦了。

好在这大姐比较开明,接受了我的建议,我便抬头看了看天,见太阳并没有出来,心下稍安,便在埋葬尸骨的地方洒了几枚七星钉,又取出一把鸡血线,绑在大姐手腕上,让她把自己的鲜血滴在埋葬尸骨的地方,跟我一样盘腿念起了咒语。

我这么做是为了达成大姐的心愿,让她跟儿子再见一面,毕竟母子连心,当儿子的都是从母亲身上掉下的肉,从血脉亲情来说,反倒比做父亲的要更加紧密一些。

随着我的咒语催动,那截鸡血线也嗡嗡地跳动起来,不一会儿,大姐就闭了眼睛,身体不停地乱抖,露出了一脸痛苦之色。

同时,那地表下也有一股白气涌来,沿着鸡血线往上走,进入了大姐的身体。

没一会儿大姐就开始胡乱发抖了,

好像抽羊癫疯一样,连牙齿也在磕磕碰碰的。

她老公一脸担心,喊了一声“英红”,然后就要扑过去,却被我用眼神示意张涛,一把将他给按住了,

“大哥,你别激动,母子俩正在见面呢,你碰了大姐,他们就得提前分手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那大哥,我便盘腿坐下来,再次诵念起了超度的经咒,这些经咒也是我在《死人经》上面学的,当冤魂的执念得到化解之后,便没有继续逗留人世的理由,在这个时候诵念超度的咒语,能够很顺利地将它们送入地底。

忙活了好一阵,那大姐的肩膀忽然不抖了,随后鸡血线中就喷出一股白烟,直接朝着天上飘过去。

隐隐的,我看见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一边往上飘,一边对着我挥动小手,还深深朝我这边鞠了一躬。

“儿啊……”

工地中再度响起了大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小男孩去了它该去的地方,却留下那么大份痛苦给亲人来承受,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看得人好不心酸,连站在一旁的张涛也禁不住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等到施法结束后,我便站起来,走到两口子身边安慰道,“大哥大姐,你们也别着急,看你们的面相都不是孤独终老之人,回家安心调理身体,再过几年,自然会有另一个孩子找上门,逝者已矣,节哀吧。”

安慰完这对夫妻,我便让张涛找了一根锄头,沿着埋葬小男孩尸骨的地方开挖。

挖出来的骸骨都用一个黑色的罐子装起来,点上香烛祭拜,这么做,也是为了化解张涛撞鬼之后,感染在身上的阴气。

等到这些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我便让张涛将小孩的尸骨还给了那两口,额外又给了一笔补偿费,亲自送两口子上车,将他们送回了原来居住的地方。

事后,张涛便不停缠着我,非说自己在喜顺酒店订了一桌酒席,要好好敬我一杯,聊表感谢。

我哪能看不透这家伙的心思,便笑了笑,正儿八经地叮嘱他道,“风水这一行有句话,叫一正辟百邪,一个人,只要行的端、做得正,就不用害怕那些无妄之灾,我看你的面相也是富贵之人,只要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四十岁后财运自然会找上门的。”

张涛千恩万谢,又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让我务必手下。

我与他推辞了一阵,最终还是拗不过,将那红包踹在了口袋里,然后提出了分手。

等回家后,天也晚得差不多了,我匆匆洗漱,换上一套干净衣服,然后用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将第二天千万东莞的火车票订好。

别说,自从无意间干了件好事,我那饱受寒症折磨的身体,似乎也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我不晓得究竟是昨天的药发挥了作用,还是因为自己帮助小虎子投胎而积攒了一些功德,总之,那一晚我睡得无比踏实,再也没感受到丝毫的寒冷。

前往东莞的火车需要行驶二十多个消失,那年头也没有高铁站,我上车后便坐在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地方,将身体蜷缩起来,不断地打起了瞌睡。

说起这趟坐长途火车的经历,哪怕现在想来,我仍旧觉得那是一场噩梦。

并不宽敞的车厢里,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甚至还有不少人买的是站票,每隔一站路,都会有乘务员推着小推车,贩卖矿泉水瓜子仁什么的,还有一些推销牙膏和生活用品的小贩,拿着小电子喇叭挨个游说,隔壁座位上还有几个哭闹的小孩,吵得大人心烦了,对着光屁股就是啪啪几巴掌……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见识了大千世界的嘈杂,感觉远不如留在家里温馨。